瑶菀漫无目的的在天界四处漫步,她的脚踏过一块又一块青砖,她的手拂过天界的一草一木,她觉得她应该重新仔细看看她活了几万年的家。
流芳殿早已解了封。宸祐没有责怪她们。
她们也没有一个人再主动去过灵霄殿。
霁秀的屋子衿芜锁了起来,没有人再敢推开那扇门。屋内那一踏画纸依然堆满在桌子上,地上,日复一日蒙上了一层薄灰。
瑶菀经过百花阁,里面依然百花齐放争相斗妍。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绿萝看到瑶菀后带着众位仙子迎了出来,“五公主”
“不用多礼”瑶菀淡淡回道。
她倒是说不上对绿萝有什么意见,可也确实不大喜欢她。她也多少知道些,绿萝一直都对牡丹身居要位有不满。她确实有些能力的,不然也不会在牡丹死后就立刻被宸祐提拔成了阁主。
绿萝对瑶菀出现在百花阁有些意外,自从自己上位后流芳殿的人是从不踏入这里的。
“我只是路过随便看看。不用这般大张旗鼓。”瑶菀看着周围一起出来的仙子哑然失笑。
绿萝听出了瑶菀话语中的讽刺淡淡一笑,道:“五公主要进去喝杯茶吗?”
瑶菀看着绿萝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心里也惊叹绿萝的定力与耐力。
“不了,你们忙吧。”
瑶菀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会她们,故人已不在,重踏故地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祈恕独自躲在北海附近的一个山洞中,天界派出士兵一直再搜寻他。
符意也派出了影子在找他,符意已经下令一旦发现祈恕的踪迹立刻斩杀。
祈恕看着抓来的猎户,一个正当壮年的男子,他的血一定很鲜美。猎户缩在角落颤颤巍巍的跪下,道:“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我娘子怀孕了需要我的照顾,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猎户一下又一下的向祈恕磕着头,殷红的血顺着脸流下来,新鲜的血液不断的刺激着祈恕的视觉。
祈恕看着这个一心装满妻子的壮汉,手握紧又放开。
“滚,别让我以后再看到你。”
猎户停住自虐的行为,愣了一下,他站起身弓着背急切的道谢,“多谢,多谢。”边说边往洞外慢慢的移动。
“等等”
猎户的身子一抖,慢慢的抬起头看了祈恕一眼,他是后悔了不打算放自己走了吗?
“今天的事如果让第三个人知道,你和你那怀孕的妻子都是我的下酒菜。”祈恕狠狠地瞪着猎户。
猎户腿一软差点又跪在了地上,他咽了一下口水,“我明白,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
“滚吧”祈恕看他那快要吓破胆的样子也料他没有这个胆子。
祈恕逃出来这么长时间,没有再伤害过一个凡人。因为他答应过霁秀此生不会再伤害无辜的人。他被霁秀放出来的时候天牢的侍卫都已经被霁秀解决了,他想过要带霁秀一起走的,可霁秀却选择留下来。
毕竟和一个天下的罪人私奔是很见不得人的事。
祈恕已经很久没有霁秀的消息了,他不知她又受到了何种惩罚。他太了解宸祐了,如今自己不出现,宸祐的气一定都撒在了霁秀身上。
祈恕没想到,也不敢想,那个等着他采茶的姑娘已经为了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他终究是未对霁秀说一句:我爱你。这是霁秀在每个彻夜无眠的晚上最想念的声音。
华笙在西海寻思了几日还是瞒着父亲悄悄的上了天界。他担心瑶菀,每日想到她被困在流芳殿内没有了自由他就寝食难安。
天界对华笙的到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他先去灵霄殿拜访了宸祐,宸祐还嘱咐他说瑶菀这几日心情不好让他多担待些。
流芳殿死气沉沉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华笙见此景象也不禁生出一份伤感。瑶菀每日呆在故地不知心里如何伤心难捱。华笙心里想着还是与瑶菀快些成婚,让瑶菀早些离开这个伤心地。
瑶菀没有在殿内,卉夕出来迎接了一下华笙。
“卉夕公主,阿瑶呢?”华笙见出来的是卉夕有些担心的问道。
卉夕叹了口气,“就在这天界内,可是她去哪逛了我也不知道。”
华笙去了所有瑶菀平时喜欢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就在天界内她又能去哪儿呢?华笙想了想往无望涯赶去。
瑶菀坐在无望涯的涯边,她很少来这里,她其实是有些害怕的,涯下滚滚天雷,深不见底。可就在这里,她失去了最亲的姐姐和最好的朋友。
“你们当时也一定很害怕吧。”瑶菀把手中的酒洒在了涯下,轻声说到。
华笙看着在涯边安安静静坐着的瑶菀松了口气,他走到瑶菀身边慢慢坐下。
瑶菀扭过头看了华笙一眼笑了,她喝了不少酒,这个笑也千娇百媚,“你来了”瑶菀靠在了华笙的肩上。
华笙把瑶菀搂在怀里往里扶了扶,他很少看到瑶菀这样,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古灵精怪,对待不太熟识的人也是优雅端庄,很少像这般风情万种。
瑶菀抬起头呼出的热死喷在华笙的脸上,华笙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发热。他深呼了一口气,把瑶菀打横抱起,瑶菀似是不想离开在他的怀里不安分的挣扎。
“你听话些。”华笙看着瑶菀有些无奈的说到。
瑶菀好似听懂了他的话真的不再挣扎,头靠在他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华笙把瑶菀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悄悄的走了出去。
“她一直都是这样吗?”华笙下了楼问一直在楼下坐着的衿芜。
衿芜没有说话,默认了华笙的提问。
“她这样太糟践自己的身体了。”
华笙对衿芜默不作声的态度有些不满,语气强烈的说到。
“你在教训我?”衿芜抬起楼看着华笙,眼里是一片寒光。
华笙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与瑶菀毕竟还没有成婚,他又有什么理由来指摘她的亲人。
“长公主抱歉,我有些太着急了。”华笙恭敬的向衿芜施了个礼。
“不光你急,所有人都急。”半晌衿芜轻轻吐出来这么一句话。
华笙看了看楼上,眼中一片担忧之色。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