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兰受了伤还没有痊愈惊初便被卉夕刺伤,两人也不再拌嘴,偶尔心情好两人还会一起出来晒晒太阳。惊初喜欢躺在宫殿门口的一块巨石上,重兰喜欢坐在旁边的假山上看着远方。每次惊初顺着她的眼睛看去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可每次都没什么结果,重兰的眼睛就如同禁河的那一潭死水,没有半点生气。
“南海王和良熙是你杀的。”惊初半眯着眼睛看着太阳问道。
重兰一动不动,过了好久回复道:“是”
惊初摇摇头,自己的父亲和弟弟都下的去狠手,他都有点后悔和这样的女人结盟了。保不准自己哪天惹上她可能连命都会丢了。
重兰没有低头却用余光瞟到了惊初的动作,她脸上露出了一起嘲讽:“别露出这种表情,装的好像个善人似的。你父亲被你软禁这么长时间也快恨死你了吧。”
听到重兰提起自己的父亲,惊初猛地睁开了双眼,午后的阳光直直打到了他的眼睛,眼底被刺激的瞬间涌出了水雾。他抬起头看看在假山顶坐着的重兰,忍住了一掌拍碎假山的冲动。
“我至少还没有你般心狠手辣,我永远都不会伤害我的亲人。我们两个可是有本质区别的。”
虽然惊初一直不赞成他的父亲,一直怨他,但他从未想过去害夙阙。即使夙阙现在被自己软禁了起来,可自己派人安排好了一切,夙阙在宫里颐养天年就可以了。
重兰低下头看着惊初,她的表情被掩盖在灼热刺眼的阳光下,惊初紧紧盯着她却也看不清她的面容。
“你觉得龙族会放过他们吗?会可怜我那病重的父亲和没什么本事的弟弟吗?”
惊初觉得重兰的声音好像带上了哭腔,不对,她怎么可能哭呢?重兰从假山下天下来没有理会惊初回了自己的房间。如今她的家也没有了,她就在惊初这里打扫出一间房作为自己暂时的安身之地。惊初对她的行为表现出很大的反感,可到底也没有把她赶出去。惊初对这种家破人亡的女孩子一直都很怜惜,因为他总是想起凉璟这些年在外面吃了太多的苦,他在心底想要补偿她。尽管重兰的家破人亡是自己造成的,他也狠不下心来让她一个人在外面。
瑶菀被衿芜狠狠地骂了一顿,这么大的事她竟然没有告诉大家。而生气过后流芳殿的公主们剩下的也只有担忧与无奈。祈恕就是吴寒这件事真的很难让人接受。
衿芜悄悄的把天牢外的那几个侍卫的记忆抹去,他们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后免不了要挨一顿罚。
霁秀长时间忧心思念,如今更是身心俱疲,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才醒了过来。
流芳阁的所有人都隐藏了这个消息,霁秀晕倒昏迷不醒的事只有她们几个和随身的侍女知道。此事若是被宸祐知道,那霁秀即使是公主也是难逃一劫。
霁秀醒来后瑶菀她们每天都轮番守着她怕她再出什么事。
霁秀倒是没有为难自己的身体,该吃吃该喝喝,每天按时服药,只是不与她们任何一个人说一句话,她吃完药就会静静的睡下,半个多月霁秀连房门都没有踏出过一步。至少比想象中的状态好很多,瑶菀她们一直觉得她可能会绝食。
又过了半月有余,霁秀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依旧不哭不闹,整日里都安安静静。瑶菀她们怕她憋坏每次都主动和她说话,可她每次都只是静静的听着,从不说一句话,瑶菀讲了一个笑话自己咯咯笑个不停,霁秀却依旧面无表情。瑶菀觉得再这么长时间下去霁秀真的会抑郁。
瑶菀这一日如往常一样来替换衿芜,她拿了一个板凳坐在霁秀面前,又开始读那本文曲编纂的《天界糗事五百则》。瑶菀接着昨天的讲起,每讲一个自己就要笑足足一刻钟。
“阿瑶”霁秀一个多月一来第一次开了口。
“三姐!”瑶菀立马放下手中的书,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长姐她们都知道了对吗?”霁秀声音有些微微沙哑。
衿芜她们从来没有质问过霁秀,从霁秀醒来她们每天都会来陪着她,但只是默默的陪着她,偶尔那着瑶菀的那本书给她讲几个笑话听。她们从未提起过祈恕,这个名字就好像流芳阁的禁忌,不光不与霁秀说,连她们私底下也都没有再讨论过。
“对”瑶菀实话实说,“她们都没有怪你,你不要担心。”
霁秀垂下眼眸,有些愧疚的说道:“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三姐”瑶菀弯下腰紧紧握住霁秀的手,“我们之间还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
霁秀的眼睛微微发红,道:“你帮我倒一杯水吧,我嗓子有些干。”
“好”瑶菀站起身去给霁秀倒水。
瑶菀放下壶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回过头还没看清便感觉全身无力,眼睛很困眼皮都很难支撑起来,完全晕倒之前,她好像看到了霁秀的脸,脸上的神情与往常好似不太一样,不再是那种悲痛与伤情,而是一种绝望,是瑶菀看不懂的绝望。
霁秀把瑶菀扶到床上,把被子给她轻轻盖到身上。
“对不起”霁秀轻轻的说到。
等到瑶菀在醒来的时候已经一切都结束了。祈恕被霁秀放走了。没错,真的是放走了,她们费了那么多功夫抓来的人就这样没有了。而霁秀打伤了侍卫,放走了罪大恶极的祈恕,已经被收押在了天牢。祈恕是人神共愤,看守住他是天界的责任,如今祈恕出逃,也给了魔界和妖界打压天界的理由。
霁秀闯的祸太大了,她不止是要对天界负责,她要对六界负责。
衿芜她们每天都去灵霄殿门口跪着,希望宸祐能够对霁秀网开一面。
宸祐早已下了命令凡是流芳殿的人一律不见。
流芳殿只留下卉夕一人照顾瑶菀,瑶菀并无大事,只不过是中了失魂散。她想要去灵霄殿却被卉夕拉住锁在可房间。
“姐!”瑶菀没有穿鞋,只穿着一件里衣,披头散发的和卉夕争吵。
“这也是长姐的意思,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就可以了。”卉夕不为所动,坚决不让瑶菀出去。
瑶菀的眼泪不受控的往下淌,都怪她,若不是自己大意霁秀怎么会迷晕自己出去呢,都是自己的错。
瑶菀抱住自己慢慢靠住门蹲了下去,她咬紧自己的手腕不想哭出声来,怎么就这样了呢,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