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狄梦机被朱子丹给抓住手,不断抚摸的尴尬之际,门外一阵咳嗽声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及时出现。
是朱子容的声音。
朱子容的旁边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手中提着一个木箱,脸上留着一丛白花花的胡子,一看就是个大夫。
朱子容与大夫二人双双进入门开,朱子丹看见人多,很是利索地放下了手,面带微笑地对狄梦机道:“狄姑娘,大夫来了,我们不妨先出去,让大夫好好给林兄弟看看身体,如何?”
狄梦机刚刚挣脱了他的“骚扰”,想要离他远远的都来不及,又哪肯与他出去,让他继续揩油?连连拒绝道:“朱大哥,你看林大哥受伤如此之重?我怎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朱子容这时候终于发话道:“你们二位能不能先让开点?”
二人听完都挪开地方,大夫匆匆来到梅女的床榻边,慢慢俯下身子,恭恭敬敬地问:“林公子,不知可否将手臂拿出,让老夫给您诊一诊脉?”
梅女依言伸出手臂,将袖子往起挽了捥,露出了白皙的手臂,大夫一看,微微皱起眉头,却还是将手搭向梅女的手,片刻过后,大夫道:“林公子的体质……”
大夫在给梅女诊脉的过程中,朱子容一直在一旁认真地观察,似乎比狄梦机还要关心。
而此刻,见老大夫说话一半,却中途不语,心中更加地担心,连连担心地问:“纪大夫,林公子的身体如何?”
纪大夫满脸怀疑的表情,语气模棱两可地应道:“林公子的体质不是太好,身体阴气太重,寒气甚深,宛如女子体质一般,甚至不如,不知是此次受伤之故,还是天生如此?”
梅女听到纪大夫如此说话,内心已经很是紧张,她内心暗暗骂道:“这臭大夫,怎么医术这般高超,真是太倒霉了。”
朱子容顿了顿,焦急地问道:“大夫,您就直接说,该怎样医治让林兄弟的身体好起来?”
纪大夫道:“此事并不是一时之事,需要慢慢来治疗,最好能让林公子去在下的医馆,让在下时时能够根据林公子的病情以及恢复的状况,调理出合适的药方,才能让林公子的身体蒸蒸日上,早日康复起来。”
听了纪大夫这番言辞,狄梦机与梅女的心里都感到好生奇怪。
因为梅女本身就没有什么病,腿部也压根就没有受伤,这是狄梦机与梅女都知道的,虽说他说梅女的身体阴气重,但是他是依照一个男子的体质而考虑的,梅女作为一个女子,便不算身子虚弱,寒气重了。
而此大夫医术如此高明,不难看出梅女的身体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可是此刻纪大夫所言的病情却比梅女本身装出来的还要严重,还要糟糕,可真是大出狄梦机与梅女二人的预料。
梅女思索再三,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但是,她却没有敢往深的去想,因为这种想法若是当真如此,她接下来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梅女突然开口对朱子容道:“朱公子,我感觉身体并没有那么糟糕,我还是在此处养伤吧!”
狄梦机也在一旁帮衬道:“对啊,朱大哥,林大哥刚刚出了那样的事情,再也受不了任何的颠簸。”
朱子容顿了顿,对纪大夫道:“好,纪大夫,那便在此处来医治吧,您暂时就住在朱府,我来给你安排住处。”
纪大夫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
梅女的身体却突然颤抖了一下,她感觉纪大夫叹气的声音与姿态,是那么地熟悉……她的内心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气息。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梅女躺在床上让纪大夫继续诊了几下脉,开了一些药方,喝了一些药,药味虽苦,却也并不算难过。
而狄梦机一下午的日子却称得上是煎熬了,他不但被朱子丹给带到了朱府后院的湖畔赏花,更是听其向他说了许多的情话,那些情话若是寻常的小姑娘听之,自然是欢喜,可是狄梦机听到耳中,却甚是难受。
一直到晚上,朱永昌一直没有没有出现。
朱子容来梅女的房间唤她去吃饭,可是她却称身体不适,不便移动,实则是想要借机留在此地,不然若是到时候朱子容要给自己换房间入住,便大大不利于晚上的计划。
梅女刚刚在床榻上吃完下人送来的饭,便乖乖躺上,不再说话,以免被朱家人发现端倪。
可是,不知不觉间,梅女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那并不是她自己想睡的,只是她感觉身体很是疲惫,很是乏累,像是喝了许多酒一般。
接着便是不省人事了……
当梅女再次睁开眼时,梅女发现眼前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本来睁开眼睛应当看到的人和事都换了模样,她精神一振,连连坐起身来,看了看所在的屋子,那是自己的房间,望了望屋外,天空已经亮了起来,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了。
梅女看到旁边坐着喝茶的师父,有些生气道:“师父,昨天那个纪大夫,是你?”
陆有站起身来,满脸难得的严肃神情道:“没错,是为师。”
梅女满脸疑惑地道:“果然如此,师父,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陆有道:“你说呢?”
梅女苦着脸说:“可是师父即便知道我在那里,也不应该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将我带回来啊?”顿了顿,继续问:“大师哥呢?他在哪里?”
陆有道:“在后山。”
陆有摇了摇头,有些可惜地道:“师父,你知道吗?我昨天差一点就要查出来了,你真是坏了我的大事啊!”
陆有道:“大事?你三番五次地违背师命,就是小事了?”
梅女道:“可是师父你知道吗?朱家有很多值得可疑的地方,很有可能……”
“够了,你快些起床,与狄梦机一起去后山的断肠崖面壁思过一个月,有什么事情,等回来以后再说!”
梅女道:“可是师父,我怕到时候……”
梅女说话到一半,却被陆有面对着自己的那认真又充满锋利气息的眼光给打败,再也说不下去。
此时,梅女的心理是心灰意冷的,她不明白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不听自己的解释,为什么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与自己发过脾气的师父在这次却非要自己过不去……她甚至有一种错觉,师父在有意袒护朱家,生怕自己发现朱家的秘密一般。
可是,那可能吗?师父与朱家一向没有任何交集,而他又一向以降妖除魔为己任,那种想法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可是一向聪明机智,深谋远虑的师父在此次云游回来以后为何会变得这般糊涂与不可理喻?
梅女百思不得其解,心中越想越乱,越想越觉得可惜,明明知道朱家朱子容的那床榻下有问题,明明就要可以发现线索了,却被师父横插一脚而破灭。
……
梅女与大师哥一起被师父送去了断肠崖,那是梅山之后一座极其陡峭的山崖,是陆有规定的梅山弟子犯了发错以后进行思过的地方。
而梅女与狄梦机则成为了梅山首次因为犯错进入断肠挖思过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