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容听了这首诗,面露不可思议之神情,问道:“这首诗当真是林兄临时所作?”
梅女暗想:“糟了,不会是他发现了什么吧?又或者是这首诗不合他的味道?”
狄梦机却自信满满、满脸开心道:“那是当然,在林兄的故乡啊,家乡人都叫他七步诗人呢,意思就是他走上七步,就能作一首诗。”
朱子容感叹道:“太不容易了,天下竟然有如此奇才,我朱某这些年可真是井底之蛙,有点自以为是了,与林兄相比,可真是小巫见大巫,寒鸦比凤凰啊。”
梅女这才放下心来,暗叹:“大师哥所言果然不错,这个朱子容果然是个有趣的人,这种幼稚的诗都能提起兴趣,竟然还把我比成凤凰,他可能万万都不会想到吧,这首诗的原创凤凰,却是一个老头子,哈哈。”
正自觉得好笑,却看到朱子容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眼前,举起茶杯,又要向自己进茶,这也无所谓,可是梅女却莫名感觉自己内心有一种恐慌,因为她似乎感觉到朱子容看自己的眼神,有一种含情脉脉的意味。
想到此处,梅女突然身子一颤,将茶杯的几滴茶水给贱了出来,滴在自己的衣袖上。
朱子容道:“林兄弟,你没事吧?”
梅女摇了摇头。
朱子容道:“来人,给林兄弟拿套新衣,就把我前几天新买的那套白色衣服拿来吧。”
梅女连连道:“不必了吧,朱公子,这怎么好意思?”
朱子容笑着将梅女手中的茶杯取了过来,连带自己的茶杯一起放到桌子上,才回道:“林兄你也太客气了,你可听说天下文人是一家?你我二人惺惺相惜,又在我府上弄湿衣裳,我若连这点诚意都敬不到,岂不是让天下文人看我笑话了?”
言语刚毕,只见门口进来一个丫鬟,丫鬟的手中恭恭敬敬地端着一件衣裳,衣裳却是白色,白色的衣裳上头却还缝着一些金色的丝缕,构成了一道道金边,甚是华贵的模样。
梅女看到那套衣服的第一反应是若不是误打误撞,自己可能今生都穿不上这么华贵的衣服了,第二反应是,若是大师哥穿这件衣服一定好看极了。
忽地想起了昨夜自己与大师哥说的那番话,便想:“若是我真把这套衣服搞到手了,到时候再转赠给大师哥,那大师哥以后到哪里都会穿这件衣服,也必然走到哪里都会迎来他人羡慕的目光,而到那时,他定然会想到这一切的荣光都是我给予的,那他就是真的欠我的了……嘿嘿。”
想到此处,脸上露出嫣然一笑,笑容甚甜,却又即刻变得慌张起来,因为当他回过神来时,竟然发现一只手已经牵起她的右手,那只手,竟然是朱子容的手。
朱子容道:“来,林公子,朱某亲自带你去更衣。”
梅女连连摇头,接着放开手来,道:“我还是自己吧?”
朱子容皱了皱眉:“可是……”只见朱子容脸上突然露出了很是失望的颜色,他接着道:“你是觉得朱某长得难看?”
梅女猛地摇了摇头:“绝对不是。”
朱子容又道:“那可是觉得在下文采言过其实,徒有虚表?”
梅女彻底心慌了,她内心那个可怕又有些变态的想法正在一步一步地落实,她终于可以确定,这个朱子容竟然是个断袖!
再仔细想了想刚刚与他相见以后,他一直都在对自己说话,而对大师哥却是爱理不理,又问大师哥有没有与自己有婚约,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自己的想法。
狄梦机似乎也看出了朱子容的意图,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却又立即收敛,张口说道:“当然不是了,朱大哥,这位林大哥之所以不想让你同他一起去,是因为,他随身携带着一件祖传的秘宝,这件秘宝虽然根据家族的祖训,必须何时何地都得戴在身上,却不得让他人看到,不然,便会被族规处置,那可是比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还要痛苦百倍的惩罚啊!”
朱子容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还多谢小美姑娘的解释,不然,我可险些冲撞了林家家规,害了林兄弟啊。”此话一出,朱子容脸露惭愧之色随即道:“来人,带林公子到我的住房,谁也不许看他更衣,围着,杀无赦!”
“杀无赦!”梅女一听这三个字,双腿差点软倒在地,心想:“就换个衣服被看见了就要死吗?况且此时我还是个男子装扮呢?看来这个朱子容不但是个断袖,还是断袖当中的极品呀!我与大师哥互换身份性别,初衷是提防朱家大公子朱子丹的,没想到那个对女的好色朱子丹没有见到,却先碰到这个对男的好色朱子容了,唉,我可真的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
不时,梅女已经带着“自怨自艾”的心情来到一个房间门外,给自己领路的那个丫鬟突然止住步伐,从衣服里拿出一块粉色丝帕,擦了擦双手,这才恭恭敬敬地用双手去推开房门。
梅女心道:“这朱府可真是讲究,开个门都要擦净双手,这可是平生第一次见呐,即便此次来朱府全无所获,也算是见世面了,那也值了。”
丫鬟守在门旁,低下了头,似乎在等梅女进去。
梅女问:“你不进去吗?”
丫鬟没有回答,更没有丝毫的反应。
梅女却也没有搭理他,而是径自进入房间,本来还想着亲手将门闭上,却见那屋门已经被丫鬟关住了,梅女轻轻地从里边将门闩给合上,可是却猛听外头一声瞪的声音,似乎是锁子锁上的声音。
梅女奇怪道:“她把我锁里边干嘛?”随即却又想:“对了,她定然是怕我在里边上门闩,弄脏了朱子容的门闩,可是,她的手再快,却终归没快过我……咯咯。”
梅女走到床边,将自己身着的大师哥的衣服给解了,将眼前这身新衣服给穿上,正好在房间内有一面比自己身高高出几寸的铜镜,她走过去一照,看到自己亭亭玉立的男子装扮,活脱脱地像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又想想着自己手中有把如朱子容那般的扇子,随手摇着,感觉到这身衣服真的是一件极品了,她真难以想象当大师哥狄梦机穿上这身衣服时,会是怎样呢?
正在此时,梅女突然觉得耳畔响起了什么声音,那声音好像是脚步声,又好像是有人在敲木板的声音……听声辨向,梅女很快便寻到床榻前,便再也听不到了,那莫名奇怪的声音突然消失,让她有一种感觉,它会不会是因为发现自己的存在而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