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幅画,梅女发出咯咯的笑声,问道:“朱兄,敢问这幅话是出自你之手吗?”
朱子容应道:“自然不是,此画乃出于家父之手,林兄刚才看到这幅画而发笑,可是哪里出现了瑕疵或者不足之地?”
梅女摇了摇头:“这倒没有,我只是看到这只野猪在盯着眼前的龙虎视眈眈,口水都要留下来,可是却不敢过去走过去动手,它可得多难受啊。”
“林兄所以不错,”朱子容摇着手中的扇子,一副有着高深学问的样子说道:“当初父亲画这幅画时,我就想到这一点,与林中的观点完全相同啊,那时便向父亲提出了这一观点,可是父亲却不以为意,说野猪并不是不敢与龙动手,它只是在等待时机,因此说它难受,倒不如说它是谨慎。”
梅女皱了皱眉,暗想:“这朱家恐怕是养猪养疯了,竟然相信一只猪能斗得过一条龙,不会是与猪呆得时间长了,脑子也变成猪脑子了吧……”
狄梦机心中却想到:“朱家是养猪之家,养猪给他们带来了财富,带来了荣耀,他们便将猪的力量神化得如此强大,倒也不在意料之外,可是,他们为何将图画上的猪画成了野猪,而不是一只家猪?”他无法想到问题的答案,却隐隐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
朱子容给二人安排了雅座,狄梦机梅女相继入座,又让下人上了上等的好茶,态度极是热情,是文人墨客一贯的待人之道。
朱子容问道:“林兄,刚才听那位狄姑娘说你很是懂琴棋书画,刚才你一见到我朱府的画,便发出了与我朱某人同样的疑问,可见狄姑娘的所言不虚啊。”
梅女点了点头,脸色红润至极,那是真的想找个地缝给钻下去了……
听朱子容继续道:“不过,我狄某人平生虽然对琴棋书画都有研究,但最感兴趣的还是在诗上,因为诗歌可以给人以一种联想,好的诗歌可使人陶醉于其中,与诗中的景象与人物融为一体,身临其境,那种感觉,可真的是奇妙……”
梅女暗道:“他的说法倒也和师父对诗歌的观点甚是相似,可见他的作诗水平应该也不怎么样了……”想到这里,梅女又想:“完了,他突然与我讨论诗歌,不会让我现场作诗给他听吧?”
果不其然,当梅女想到此处时,朱子容突然说道:“不知林兄可否为在下现场作诗一首,让在下领略一下你的创作之能?”
梅女发出了尴尬的笑容,看了看狄梦机,狄梦机顿时领会到了自己刚才多嘴与夸大其词的造成的严重后果,但是事已至此,那自然是无法回绝了,而且这也是一个与朱子容深化彼此友情的机会,但是,又突然想到师妹的天赋是讲笑话,而作诗却是一窍不通,而情急之下,又想起了之前好几次师父惩罚师妹的时候让她写过的几首诗,那几首,她总是记得的。
狄梦机开口道:“好,既然如此,就让小美来给林大哥出题如何?”
朱子容突然站起身来拍手道:“行,那再好不过了。”
狄梦机假装思索了一会,从容道:“那就作一片大火中的情侣,心无旁骛,专心恋爱的诗歌吧。”
梅女双眼顿时登得老大,因为她一听到大师哥这句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不是师父昨天刚刚创作的那首诗吗?
只见刚刚还有些惊慌的梅女突然便变得自信满满,道:“狄小妹到底是女孩子啊,一出口就是关于爱情的主题,既然如此,林某就献丑啦。”
朱子容有些迫不及待道:“林兄请!”
梅女假装酝酿了一会,淡淡道:“大火滔天起,众人闻救矣,却余之二人,在此谈情爱。”
梅女在读完这首诗时,脸上一片晕红,因为她想起了师父作这首诗的初衷,是针对她与大师哥二人而作的。
但令她脸上更加红润的是,接下来朱子容说的话。
其实说真话,这首诗梅女并不怎么看好,因为听起来总像一个七八岁孩童的作品,虽然七八岁的孩童并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意思,但是若是强行给他们解释,让他们懂得恋爱这个词的涵义的话,他们定然能做出这等水平的诗歌。
可是,朱子容脸上却露出极为震撼的表情,赞叹道:“好诗,好诗啊。大火滔天起,可见那大火的火势之大,如滔如浪,给人带来一种极其恐怖的感觉,其它人都去救火了,可是,却余之二人,在一旁谈情说爱,可见这二人的爱情已经到达了忘我的境界,又或者说他们觉得,这火势无论造成多大的后果,都无所谓了,只要他们相爱就足够了,林兄作为一个男子,可以以短短二十个字把两个人的爱情描写得如此细腻与伟大,难得难得啊。”
说完,朱子容举起手中的茶杯,道:“来,我敬林兄一杯。”梅女举起茶杯,却差点将杯子掉到地上,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朱子容竟然可以把师父的一首诗讲解得这般不可思议,又暗自怀疑他是不是师父偷偷在外边生的私生子?
举杯喝完,朱子容道:“这首诗朱某一定好好用楷书将其写下记下,好好珍藏。”眉头皱了皱,又道:“可是,这诗分为五言和七言,不知林兄可否能作一首七言诗歌来,让朱某欣赏一番?”
狄梦机一听朱子容要让梅女作七言诗歌,心中顿时想起了一年前的一夜间,自己与师父,梅女,诸葛玥四人去山下办事,回来时在梅山底下,师父所作的一首诗。
想到此处,狄梦机道:“既然如此,再让小美给林大哥出题吧。我在很小便听说永州国有一座梅山,山上住的都是修炼术法的高人,便以梅山为主题,写一首夜观梅山的七言绝句吧。”
梅女闭上双目,立刻想到了自己上次受罚写的诗歌,那自然也是师父陆有的杰作,便道:“远看梅山黑乎乎,上头细来下头粗,若把梅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