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曲子的疗效只在于清除入体的灵气,却不能治疗伤口或是其他伤症,且只对神仙有所作用,且只有以笛子做法器的灵仙能修得。
此番,灵乐也算是赶巧了。
本灵女的法器堪堪就是支白玉寒笛,他又正巧是被魔气侵入体内,否然我再去请书璟过来,怕是他也撑不到那会子了。
一曲毕,我收了箬笠上前查探,瞳孔骤然缩了缩。
怎的会如此?!
清灵咒竟对这魔气无有效用?!
我不可置信地再三查探了一番,这才十分确信了,我的清灵咒确确实实是没能够清除得了他体内魔气,不过,好在清灵咒有静心凝神之功效,将那躁动的魔气给平复了下去,暂时抑制住了他灵气的外泄。
从凤鸣山到雁字谷,少说也消一个多时辰,若我前去请书璟,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三个时辰了。
再看灵乐这伤,若我不在,若是灵力又开始外泄便不好了。
这般想着,我只好试着召唤灵蝶出来,可试了七八回也没能成功召出一只来。
阿娘说,我生来便是灵女,灵力强大到可以引得万物生灵之灵气,我难以召唤出灵蝶,许是上苍看不得我样样都好。
我不死心地又试了几回,仍是无法唤出灵蝶,正着紧之际,一抬眸猛然看到了一旁又焦急又不敢言语的映诗上神。
瞧我这脑子,怎的把她给忘了。
我一拍脑门,对着映诗上神道:“你现在赶紧唤青鸾去往雁字谷请书璟前来。”
说着,我解了腰间的玉坠交给她作为信物。
她张了张口,似是想问些什么,我又急急开了口:“快些!”她这方将话头咽回了肚子里,念了个咒语唤出青鸾,说了些我听不懂的凤凰语,然后那青鸾便衔着我的玉坠飞走了。
见那青鸾飞走,我这方稍稍松了口气。
这青鸾乃凤凰一族的传信使者,传信速度极快,千里之间,眨眼即到。
当然,这青鸾同西王母的青鸾并非同一物种,只是名字唤做青鸾,同西王母的青鸾同名,说出去面上比较有光罢了。
“灵女殿下,灵乐他......如何了?”我坐在一旁的软榻上闭目养神,映诗上神踌躇了许久,终是开了口。
我抬了抬眼皮,却未睁开,道:“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本灵女本不想呛她的,可就是管不住这张嘴。
这些年面对的都是些小辈,对我倒也算恭敬,我也秉持着前辈的风度,甚少出言为难人,许是憋得久了,又碰上她这么个曾的罪过我灵族的仙,一时便没能忍住。
她被我言呛到,许是因着心虚,许是因着愧疚,便坐在一旁不再言语。
书璟来得甚是快,不到一个时辰便赶了来,而灵乐体内的魔气也甚是感人地没有发作。
“你这般火急火燎地唤我来此是为何事?”书璟一见着我,满肚子的困惑不解。
我来不及同他细说,只一把将他拉进了灵乐的寝房,道:“你先救人,其他的稍后再说。”
书璟医术了得,一眼便知晓他伤得甚为严重,便也没多问,开始施术为他检查伤势。
我见着书璟开始施法,拎着不肯走的映诗上神出了灵乐的寝房,还很是贴心地帮他关上了房门,守在外面不让人打扰。
“灵女殿下,为何我们要出来?”映诗上神也不知是如何成为上神的,这般眼力见都无有,巴巴地开口问我。
我头疼地瞥了她一眼,还是解了她的困惑,“上神,书璟救人从不允许有人在旁,您若是闲来无事呢,就不要总巴巴地把眼睛放在一些儿女私情上,多出去走走,好歹能长些见识。”
我滴个女娲娘娘哎,天可怜见,本灵女真不想在言语上为难她的,就是忍不住。
说罢,我就地坐了下来,倚着门框闭目养神。
映诗上神面色难看地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约莫着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书璟才拉开了房门,一脸疲色地将我唤了进去。
“映诗上神,您若是闲得发慌可以往凤鸣山的后山腰去锄锄杂草。”映诗上神跟着也要进去,却被书璟给拦了下来。
许是当年她所做之事过于人神共愤,素来以温和儒雅即便是天塌下来也要保持风度自称的书璟也没忍着开口呛了她一句,她这方止了脚步。
“书璟,你这是?”书璟重重摔上了房门,我皱着眉头看了看躺着的灵乐,又转向书璟,一时有些不解。
书璟叹了口气,背着手道:“这魔气甚是怪异,我也无法驱除,现如今只有一个法子,不过——”
书璟说着,看向我欲言又止。
他从来没有这般吞吞吐吐过,这是急死个仙,“不过什么?书璟你同我就不必藏着掖着了。”
“不过要你帮忙才行。”书璟这般说着,神色有些许纠结和担忧。
我不解,问道:“要我帮忙?!”
书璟微微点了点头,这方道:“他体内魔气驱不了,便只能将他体内的魔气引到你身上,你乃灵女,有万物生灵的庇护,这魔气只要不及你心脉便伤你不得,你再借着万物之灵将其炼化,然后再放其出去,否然便只能牺牲灵乐了。”
“好。”我看了眼灵乐,想也未想便应了下来。
灵乐虽未曾拜师,但他既然入了雪山,那便是我师弟,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再者言,济世救人乃我之责,若我救了他,或许能封住映诗上神的口,保全蓝魔族。
书璟微微颔首,道:“那开始吧。”
我上前握住了灵乐的爪子,对他点了点头,书璟念了个诀开始为灵乐引出魔气。
只是,这魔气似是对我很抵触,引了五六回才算是将他体内的魔气悉数引到了我身上。
书璟收了术法,我亦跟着重心不稳,堪堪瘫坐在了地上。
“无事吧?”书璟急忙上前扶起我,一脸担忧。
我摇摇头,狠狠吐了口浊气,道:“无妨,许久未曾同这些邪物打交道,一时有些不适罢了。”
说着,我看了眼伤痕累累的灵乐,又继续道:“你先为灵乐疗伤,我去外头等你。”
书璟见我神色如常,终是点了点头,没有询问什么。
一转身,背过书璟,我不由压了压心口,将那丝疼痛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