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痛感没有传来，木檀只觉被一阵温暖包围，迷迷糊糊地闻着熟悉的酒香味。

　　这贼仙人，又偷她的酒。木檀气得神志恢复些，身体渐渐松弛下来，她眯着眼含糊道：“打它的腹部，和尾部，那里容易些……”

　　木檀抱着鹿尔躲避时，便发现那蛇盘着身子，总不肯露出尾巴，木檀渐渐往外退，那蛇追赶时，木檀瞥见它那未成型的尾部紧紧团着一团血糊糊的雾气。

　　可惜木檀分身乏术，那蛇又警觉不肯露出破绽。如今花拂春来了，虽这仙人不靠谱，但总能伤它一伤。

　　木檀闭着眼沉沉地睡去。

　　抱住她的人没动，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大蛇察觉到充沛的灵力压来，蛇身急急后退，隐在一团黑雾中往深林逃去。

　　木檀醒时，外面下着雨，屋子里有些暗。木檀动了动酸痛的身体，起身挥手点了蜡烛。

　　竹叶板着张小脸进来，端着盆子等她起身梳洗。

　　“什么时候了？我睡了几天？”

　　“酉时，三天。”

　　木檀动了动脖子：“竹叶呀，你整天板着脸累不累？”

　　竹叶从鼻子哼声：“嗯。”

　　木檀起身梳洗完，摸了块糕放在嘴里嚼着：“给我去弄点饭来，饿死我了。”

　　竹叶皱着眉，不赞同道：“主子说了，你躺了三天，伤全凭灵丹养着。醒后应去后山打坐两三个时辰，待服下清灵丸，洗去一身污秽后，方能用饭。”

　　木檀把糕一口填进嘴里，嘟囔着：“听他胡说，嗝，去让，嗝……”

　　竹叶小小的眉头紧皱，头上悄么声息地长出一片叶子来。

　　木檀咕咚咕咚喝了杯水，顺手用手背把水渍擦去，手指拨了两下竹叶头顶绿油油的叶子。

　　“去让山婆给我炖只鸡，再烤条鱼来，我那天看后山的鱼肥了，再不吃肉就老了。”

　　竹叶嫌弃地别过头去，把叶子一抹，端着水盆出门了。

　　木檀吃饱，仰在躺椅上打了个响亮的嗝。她看一眼板着脸的竹叶，问他：“花拂春呢？我为了大家差点交待在深林里，他连个面都不出？”

　　木檀晃了晃椅子，猛地顿住直起身：“不会，不会他去说是他把那大蛇打死的吧？”这个贼仙人。

　　竹叶瞥她一眼，冷哼一声：“就你那点法力，就敢孤身去深林？”

　　木檀哈哈笑着：“这不是事出从急么，花拂春又不在，我还能指望谁？”谁能知道林子里藏着那么大一个邪祟。

　　“那东西的蛇胆取回来没有？让花拂春给我记账上，别老说我白吃白喝他的。”

　　竹叶看她一眼，不说话。

　　木檀自己絮絮叨叨半天，没见有人回应。

　　“竹叶，竹叶！”

　　“嗯。”

　　“……”

　　木檀打了个哈欠，去后山的温泉池里泡了会儿，出来时伸了个懒腰，觉得畅快极了。

　　西泠山临着东凫山。休息了几日，木檀晃悠着在山里体察妖情，逛了一圈听见雨雾中沉稳的钟声。

　　木檀闲的无聊，念诀飞身跃上枝头，凝眉看着东凫山上的安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