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国突然派使臣进宫求和,又逢中秋佳节,礼部的人手不够用,翰林院就把沈朗派到礼部帮忙。
敌国突然派人来朝,日子将近,衣食住行都尚未准备,所有人都加班加点地忙碌。
沈朗第一次接触迎接使臣的事物,除了从同僚以往的经验中谋取经验,又要亲临现场,检查每一处,毕竟这次使臣这次突然来访可不仅是为了求和。
这一忙乎起来,沈朗足有半个月没有回府,期间又阴差阳错地破获一桩大贪案,圣上下旨连升两级,不满一年,这升官的速度可着实令人眼红。
沈朗不在,沈漫的日子过得无聊透顶,若大的沈府她没有一个可说上两句话的人,看着满天的星辰,做出决定回到深山与小精怪们待上几日。手脚利索地收拾出一个小包袱,打算趁天黑回到深山,临走前还十分贴心地给沈朗留了封信,告知去向。
密林深处无人踏进,灵气十分充盈,在与有着这帮小伙伴玩了几天后,终于想起要潜心修炼,于是找个僻静之地,闭合五感,潜心修炼。
再次睁开眼睛时,沈漫明显感觉到全身经脉被灵力充斥着,身体里每一条经脉都散着金光,丹田内的小金丹也变大了一圈。
突来的改变令沈漫大为欢喜,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沈朗分享,与小精怪们打完招呼后,立即起身离去。
灵气浓郁之地四季入春,待沈漫踏出此地时才发现,整个都城竟铺上一层淡淡的雪花。
没想到在自己五感闭合修炼时,竟在不知不觉度过一个季节...
几个月过去,沈府并无什么改变,倒是府中出现许多穿着宫服的人。
沈漫不知这些人来做什么的,也无心打探,因为她现在只想马上见到沈朗。
院子里还是像离开时那样,寂静荒凉,加上一层淡淡的薄雪显得更加萧瑟。
沈漫经过几个月的修炼,灵力水平大涨,五官更加敏锐,刚踏入园中,就听到从书房里传来的阵阵咳嗽。
这是阿朗的声音!
急切的心情让她忘记陈规,直接从微开的窗户的缝隙中爬了进去,双脚刚着地,就往坐在书桌后的沈朗的身上扑。
双腿勾在腰上,圆圆的小脑袋瓜不断地在沈朗的脖颈处磨蹭,活像一个撒娇的小猫。
“阿朗,阿朗,我好想你...”久违的甜糯糯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边,沈朗那颗冰冷多月的心终于回暖了。
他也想她....
熟悉的温度再次回归,让现在在官场上呼风唤雨的沈大人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满肚子的话哽咽了几番后,终化为短短的一句:“回来就好。”
这一夜两人相谈甚欢,沈漫欣喜地向沈朗展现着自己的灵力,轻轻松松地运用灵力驱动着屋内的各种物件,还让那盆快要枯死的牡丹花重新焕发了光彩。
沈漫十分得意,像个孩子般在沈朗面前求夸奖,沈朗毫不吝啬,把沈漫的哄得圆圆的眼睛都要笑没了。
可有些人总是不长眼,“沈大人,公主邀您与沈老夫人用膳。”
突然有人进来打扰,沈漫慌张地变为原型躲在花瓶后面,一时着急头狠狠地撞在花瓶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沈朗脸色一青,笑容瞬间褪去:“回去禀告,我随后就去。”
“是,沈大人。”
放出神识感受到宫女已离开院子,沈漫才敢从花瓶里滚出来,熟练地跳到沈朗的手掌,沮丧道:“灵力提高后,五感也变得敏锐,但在刚才竟没发现有人靠近,真是挫败。”小表情像模像样的,倒是有意思。
“你这自我认识倒是深刻,这毛病从我认识你就有,可怎么就没见到你改呢?难道是记吃不记打?”沈漫的话逗得沈朗顿时展开笑颜,故意抬高手凑到玉石面前,皱着眉头问道:“全身都是是石头做的,那头是不是像石头一样硬?刚才我可听到花瓶被撞得好大的声音,估计已经裂开了,你这石头脑袋是不是也撞得裂开了?”
“我这石头脑袋可结实着呢!”话还没说完,沈漫笨脑袋瓜才反应过来:“好你个沈朗,你居然敢说我笨!”直接化为人形与沈朗打闹起来,在烛光照耀的房间,竟有几分小儿女调情的味道。
沈府为皇商,向来财大气粗。庭院廊道上的名贵花种数不胜数,应季的红梅也种了不少。
沈漫被沈朗挂在脖子上共去用膳,一路上看着花园里被薄雪覆盖的梅花,一时有感而发:“阿朗你看,像不像你给我讲的凌寒独自开?”
“几月不见学问倒是有所长进。”沈朗的嘴角微微上翘。
“什么叫做有所长进?我一直进步都非常快的!我可是非常聪明的,不过向来低调的!”
“哦?那背个论语听听?”沈朗故意刁难。
“咳咳,今日风水不对,不易背诵,改日再说...”
沈朗听这借口满是无奈,只能宠溺地捏了捏挂在脖子上的家伙。
沈府的厨子手脚麻利,沈朗掐着点入座,菜正好上齐。
在场的有沈老夫人、沈济,还有那日掉在洞里的姑娘。沈朗好像说她是个公主。
沈漫乖乖地贴在沈朗的衣领上,“大大方方”地打量着传说的公主。
“沈朗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容元公主等你多时了。”沈老夫人皱着眉,但公主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
容元微微一笑,倒是不介意:“老夫人,沈大人已忙碌一天了,想必也是为了公事才到得晚些。”
“公主殿下谅解沈朗,老妇深感荣幸!”沈老夫人感激涕零。
饭桌上,容元倒是无公主的架子,频频给沈老夫人夹菜,二人像祖孙一般相谈甚欢,沈济时不时插上几句话,场面看起来倒是其乐融融。
不久,一位宫女端上来一碗高汤放在沈朗面前,解释道:“沈大人,这是公主殿下特意命小厨房熬制的,里面放得都是从宫中带出来的珍贵药材,十分滋补。”
“哈哈哈哈,公主殿下对我这孙儿倒是上心啊...”面对长辈的调侃,容元羞涩地低下头,这副小女儿的模样看得沈老夫人甚是满意。
“沈朗还不赶快向公主谢恩?你可千万别辜负公主的一片苦心啊..”
“臣沈朗谢恩。”离座起身,行了个周全的君臣大礼。
容元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朗,脸色瞬间变白,可抑制住心里的失望:“免礼,沈大人不必客气。”
沈朗的举动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容元心中的热情,与老夫人说话也淡漠了些。
沈老夫人看在心里十分着急,没有人比她更想让沈朗成为驸马,这是光辉耀祖的头等大事!
用膳完毕,沈朗以男女有别拒绝了沈老夫人要他为容元作画的提议,直接转身回院。
可刚走到一半,就被后面的人截住了:“沈大人可是容元得罪与你,今日对本殿下如此冷淡?”
沈朗双手执礼:“公主殿下仍千金之躯,臣心生敬畏,理应保持距离,维护殿下名誉。”
听到沈朗的话,容元苦笑道:“沈朗你总是这般,可你是否知道我要得不是这些。”目光哀怨地盯着站在面前的人。
“公主想要的,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屑与容元周旋下去,直接转身离去。
贴身女官见沈朗大不敬,实在看不过眼:“殿下,沈大人竟如此不知好歹,无视您一番好意!”
容元直勾勾地看着逐渐消失的身影:“无妨,把沈济结党营私的克扣军粮的证据送到沈朗的桌子上,本殿下就不信他还会对本殿下这般冷漠!”
......
回到院子,四处无人,沈漫才敢化回人形,大咧咧地仰躺在床上:“呦呦,阿朗身边有美娇娥了,这么漂亮的大美人真是让人嫉妒...”
“胡说,注意言辞,我与容元并无瓜葛。”沈朗边解衣去耳房洗漱,边回答。
沈漫充满八卦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根据我的经验,这大美人好像住在沈府好长时间了,难不成是对沈济有意思?”
“与我无关。”洗漱完毕,沈朗直接吹灭烛光,上床休息。
“可...”
“食不言寝不语,如果再出声,明天就把论文抄十遍。”
沈漫什么都不怕,就怕提笔写字,赶忙地闭上嘴,阖上双眼,拉着沈朗放在身侧的手,养神休息。
十指紧握,感受到身边熟悉温度,沈朗空旷的胸膛再次跳动起来,他知道自己越陷越深,却一点也不想从中逃脱,他渴望这种日子能长长久久地维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