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潮湿的巷子里,看起来面容和善的老婆婆扶着旁边醉得七荤八素的男人,背后静静地跟着一位头发很长的小姑娘,牵着她七八岁的弟弟。
巷子又宽又深,一股腐烂泥土的气味,还有野兽的低吼与厮磨。
前院新来的马戏团将关着老虎的笼子,迁移到了寂静无人的小巷中央,沉重缓慢的鼻腔呼吸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开始悄悄停顿。
南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身体随着故事发展而自我舒展,她只有一双眼睛好像能自由活动。
看了看周围,手边上的小男孩眼珠子也到处转,露出一副懵懂好奇的模样。
好吧,十有八九是那个大老小孩了。
巷子感觉很长,南柯感觉到后脑勺一阵闷痛,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和这副身体的记迅速地像针管一样侵入她的意识之中。
这次的委命不寻常,是以这副身体的身份自然地活到生命的尽头。
.....
不折不扣该死的人。
魏栬,身体主人的名字,算是个不折不扣的社会小太妹,她本是魏家上流名门千金,虽然父母双亡,但是被其魏家长叔过继到门下,也算过得风生水起,娇蛮跋扈。她长叔还有一女,不过样子普通,性格胆小拿不出手,在布鲁贵族学校里,常常就跟在魏栬身后当个狗腿子,但生得一张巧嘴,天天将本来就傲气自以为是的魏栬,夸得硬是天花乱坠。
她是罪人,她是学校里最大的霸凌者,因为家族的权势和地位,没有人敢为受害者出头,就连明明就亲眼看见的老师和学校教委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喜欢暴力,喜欢用伤害对方来展示自己的权威,魏栬带着她手下的一帮小太女混混,经常因为看某个人不顺眼,而将她打得半死不活,其中她班上坐在角落里的哑女不知道怎么就极大的触怒上了魏栬,这个女孩很可怜,她叫不出声,她好疼,而魏栬似乎越演越烈。
桌上的涂鸦和垃圾还算小,整个全班好像都帮着魏栬去欺负这个小小弱弱的哑女,没人去质疑着这样的行为,哑女的身上可以说没有一片肌肤是好的,有时老师还在上课,魏栬就好像看热闹似的打她,边拍照边起哄,她想反抗,却叫不出声,她想制止这些人的行为,可她还是发不出声音,好想逃离,可她孤身一人,不能离开学校,她好恨。
因为是弱者,因为别人都能置身事外,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在地狱里艰难地想向上爬,她忍受了,她讨好了,最后还是一身不变的伤。
反抗,反抗,反抗,她的懦弱让她窒息地快要死掉了。她开始有计划的报警。
有一天,打斗声,挣扎声,后来警察来了,围观的学生们看到了眼神空洞,全身紧包裹住棉毯的哑女,她对着空气试图嘶喊,却发不出声音,满头猩红的血液流尽嘴里,只能纯粹地干呕着。
哑女休了一个星期的假又回来了。
这是人尽皆知的新闻,道歉没有,怜悯没有,尊重没有,多了的只是几个羞耻难堪的称号。
她拂开满桌的臭鸡蛋,像往常一样独自趴在上面,手臂下青黑色的眼睛弯弯地望着前面正在喝水的魏栬,她想笑,可笑不出声。
很可惜,没有送走魏栬,那天她并不在场。
哑女觉得自己也是个罪人,她用了欺骗才让那些人进了牢狱,现在,再把最后一个恶鬼拉下来后,她也要进去受惩罚了。
早该报警的。
水杯被打翻在地上,前面浓妆的女生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边嘶哑的嚎叫,尽管周围人热切赶忙地灌水,催吐,打120,可是都没有用了,魏栬将跟她一样,哈,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