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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器皿

素色年华最相许 竺踏悠 2457 2024-07-31 13:53

  绥素施法甩出幽冥火焰,它燃烧着,在黑暗中舞动,将空间彻底照亮。释放出的热量是鬼怪难以接受的灼烧感,绥素是控制了力度的。知晓这会使她们难受,但并不致命,困住她们行动刚刚好。

  但绥素不知道的是,她们正是怕极了和热量相关的一切。

  火焰还没靠近,便连连发出惊叫,来不及躲避,就被灵巧的火舌给缠绕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绥素感觉自己的耳朵被穿透,还着些微的耳鸣。

  剧烈的恐惧让她们混乱了理智,瞪大双眼没有焦距地四处乱看着,“别!别煮我!都是彩云那个贱蹄子推岳冰嫦下井的!我,我们不过就是欺负过岳冰嫦几次而已啊!”

  煮?

  绥素瞳孔微缩,发现她们身上皮肉的伤痕一致,怕是都是被煮透所致。

  将活人生生煮死……

  绥素浑身一颤,恶寒从身体深处向外蔓延而开,止不住的痉挛。

  与此同时段云川有了反应,他像是被冰冷的铁链束缚,只能僵硬的动弹,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清绝的容色也变得苍白羸弱,薄唇被紧紧抿成一条线。

  绥素只得先行放下鬼怪的事,蹲下身用袖口为段云川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珠,并用手背触了触,发现冰冰凉凉的。

  一共有五只鬼怪,四只已被她所抓,另外一只该是还藏在段云川的身体里。

  段云川说要等,可这过程慢极了。

  绥素叹息,索性坐在地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并且也不忘把段云川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腿上,让他也舒服些,也可以叫自己更方便注意到他的情况。

  她们四个在发现这火焰对她们没有真实性的伤害后,即使依旧害怕,但好歹冷静安静了下来。

  也因为这一遭体验,她们怨念滋生,突然想到了个歹毒的计划:

  “喂!太子妃的随嫁!”

  绥素腾给她们个眼神:“干嘛。”

  “我有个能帮到你们的法子。”

  “能有这么好心?”绥素把眼神慢悠悠的收回来,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实不相瞒,我们与少将军体内的那个贱蹄子关系并不好,我们能帮你杀了她,提前救出少将军。”

  见她们说的信誓旦旦,绥素开始权衡起利弊,“你们想怎么帮?”

  “口中夺食。”

  笑意如机械木偶般从她们的嘴角一点点裂开,怎么看怎么恐怖:“我们四个会一起进入少将军的体内,合力将彩云杀了,自然的少将军转由我们控制,我们就有能力让少将军苏醒过来,放你们走。”

  “让你们四个一起?”

  绥素觉得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先不论她们能不能帮自己,就论一只鬼怪段云川尚且如此难受,再进入四个还得了?真当段云川是什么供养天地的器皿啊?

  绥素的质问让她们有些难以启齿:“彩云的天赋比我们好,只有我们四个一起进去才可以确保一击即中。”

  “与其如此,倒不如我等她现身,亲自杀了来的简单。”

  鬼怪连连摇头:“不,我们虽不知道少将军的梦魇是什么,但能够察觉到少将军的梦魇绵长且深埋心底,此种梦魇坚持到彩云现身怕是还要好长的时间,并且在这过程中彩云的力量会大涨,到时将不太好对付了。”

  绥素眼睑下拉,似在思索。

  鬼怪生怕绥素会拒绝,急忙又道:“越等下去变故就越大,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让少将军感到额外的痛苦。”

  绥素眉眼弯了,意味不明地轻笑时若羽绒飘落,点点火焰在指尖跳跃,溅起的火星似也在威胁:“当然不能让段云川痛苦,不过我要随你们一起,盯着你们。”

  鬼怪咬牙盯着幽冥火焰,“好。”

  而成为器皿的段云川:“……”

  绥素也将自己化作一缕薄雾,这形态和鬼怪她们极其相近,鬼怪们不禁错愕,带着绥素一起顺利的入到了段云川的梦魇所在。

  这里和外边是隔绝开的,彩云不知道她们的计划,只是专心致志的引导着段云川,直到她们进入,方才有所察觉。

  绥素松开火焰对她们的束缚,一路跟着她们向深处走去。路边都是段云川不想回首的记忆碎片,期间大多数似乎和一个温柔漂亮、气质出众的女子有关。

  绥素注意着。

  原来那女子名唤纪锦眠,是段云川的生身母亲,是段云川记事起陪伴的唯一一人,她们一起在莲花塘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是段云川最无忧无虑的时候。

  笑颜没有丝毫遮盖,是绥素从未见过。

  那莲花塘……绥素记得,段云川带自己去过一次,没想到竟是他和母亲的故居。

  再之后的画面是,他们在莲花塘另外收养了一个乞儿,这乞儿的面庞还有断腿,绥素很轻易的就认出是小时候的齐殇。

  齐殇被他们照顾的很好,段云川也曾将齐殇视作最好的伙伴。

  而后一个男人穿着便衣寻上了纪锦眠,是当今的皇帝陛下。小小的段云川,趴在门缝偷听着他们的谈话。

  “阿眠,你离开皇宫的这段时间过的可还安好?”齐殃说话的时候神情痛苦,满心满眼都是对纪锦眠的眷念,“若是过的不好,你可以带着我们的孩子回……”

  “不必了,我想你也不会是真的关心我们母子俩的安危,你关心的只有你自己。”

  纪锦眠眼尾一点点泛红,胸膛起伏,仿佛有只大手蓦的握紧心脏又松开,冲击得呼吸都开始发颤:“齐殃你是不是真要榨取完我最后一点价值,才能真正的放过我?”

  齐殃面色褪尽,指节颤了两下。他竟在纪锦眠的身前跪了下去,仰起头,眼里刻满祈求,伸手拽住她的衣摆,艰涩地说:

  “我错了。阿眠原谅我,你的坤宁宫被我保留的很好,一切还似从前。”

  纪锦眠神色微动,有了被齐殃打动的迹象,可下一刻,齐殃却又说:“只是那封印已经开始松动……不打紧的,我们先回皇宫过一阵逍遥快活的日子吧,也不算辜负我们的这段情谊,孩子也不能没有父亲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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