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都是红黑的血液,黄白的脑髓,比乱葬岗还要可怕的残肢断臂,已经不是人类的感染者们,成群的前仆后继,拼命的挥舞着腐朽的利爪,口中发出野兽般兴奋的嘶吼。
一双双浑浊的血瞳,像是无尽的深渊。
“啊!”
姜澜猛地坐起,像电影般回放无数次的场景每夜回荡在脑海里,她哧哧着粗气,等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她习惯性地拿起床头的黑咖啡,手却一空。
不对!
她已经死了啊!
姜澜刷地抬头看向周围,她确定自己已经死透透,从八十八层高楼往下坠,脑浆估计都被砸个稀巴烂了,现在却有意识的能看见一切,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哎哟我的妈!”姜澜疼得嘶牙咧嘴,轻揉被捏疼的脸颊。
有痛感,不是做梦,怎么回事?
像是想到什么,她急忙低头看自己,凹凸有致。
伸出双手,她仔细的端瞧,不是自己的手,这双手修长却指尖藏茧,她原本的手注意保养而细嫩柔滑。
姜澜缓缓抬起头,观察身处环境,她有股不太妙的预感,无数黑夜呈现脑海最温馨也是最可怕的生活地方,似乎此刻与之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初生的太阳照射到森林,光线穿过树冠,形成一道道光柱射到树林中,借着微光,姜澜伸出双手,扒开挡在眼前的树梢,四周安静无声,她的手臂却悄然起了疙瘩。
危险!
“吼!”
一股恶臭的气息从左后侧扑袭而来,姜澜直觉右躲,她险险后退几步,定晴一看偷袭者,差点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天,丧尸!
满脸腐烂和干化粘稠的血液,一张快要扯到后腮的獠牙咧嘴,隐约能看出白色衬衣已粘满了黑红的干沽稠血,浑浊发红的双眼正饥渴的盯着她,宛如她是一块引人口水直流的肥肉。
她这一大活人在丧尸眼里能不是香喷喷的肉吗?还是沾着五香味的精瘦肉!
姜澜恶心恐惧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她狠狠地掐自己的手臂,剧烈的疼痛告知她不是做梦,眼前的情况已经让她来不及多想,因为这只丧尸已经迫不及待的扑过来想要享受它的美食了。
“妈啊!”姜澜惊恐的转头拔腿狂奔。
如人高的野枝茂叶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脸上,她也顾不得疼痛,不要命的往前直奔。
身后丧尸的吼叫渐渐消失,姜澜也跑到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双腿一软就倒在地上,她剧烈的喘着粗气,张大嘴争先恐后的吸入氧气。
过了半响,剧烈跳动的心脏慢慢平复了下来,姜澜还没来得及捋清思绪,她就听到若有若无的吼叫传来,她脸瞬间黑了。
她伏地听声,物体振动产生的声波,就能够知道来人离她有多远位置,这一听可了不得。
姜澜站起身,脸色苍白的急瞧四周,除了参天大树,根本没任何遮挡的地方,疲惫的身躯已跑不了多远,她颓下身子,肩膀靠在一起坚硬结实上,忽地,她慢慢抬头往上瞧。
没过多久,姜澜坐在参天大树的半叉枝上,这时已经日上枝头,传说中丧尸只在夜晚活动是哪个编剧编出来的?她保证只动手不动脚!
透过斑驳的阳光,姜澜往下看,黑压压的一群丧尸在她所处的树下来回挪动,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嘶吼声,她看的抓心挠肺,偏偏这丧尸还不肯走!
看这一时半会儿,这群丧尸也不会散去,趁着短暂的安全时间,姜澜打量周围可以逃离的路线,发现犹只有她是猴子或者会飞行,而自个手上没有也任何工具,根本不可能在树间自由穿行,下去则是死路一条,除非那群丧尸自动离开。
幸亏丧尸不会爬树,不然她今天真得交代在这。
靠在粗壮的树枝上,姜澜细细回想起梦里所发生的一切,如果没出意外,她梦里的父母估计已经遇害了。
想到这,姜澜捂着胸口,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她甩了甩头,此刻没时间悲伤春秋,仔细回忆梦里所发生的一切,可脑袋就跟有一团黑雾在兹缠着,越是努力回想,脑袋就钝钝的疼。
姜澜放弃这种自我折磨的事情,老天让她重活一次,不是为了让她去喂丧尸的,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如何脱离底下这群丧尸。
正绞尽脑汁的想解决办法之际,姜澜目光微垂,视线不小心与一只不经意抬头的丧尸接轨。
空气,凝固几秒。
丧尸:“吼吼!”
姜澜:……
无数丧尸闻声抬头,血红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姜澜,散开的丧尸逐渐朝着她所在的那棵树聚拢。
草泥马在姜澜的脑海中奔腾而过,她脸色煞白的看着不下百只的丧尸,靠近大树的丧尸用尖锐肮脏的指甲抓扣着树干,见树干巍然不动,它们的情绪慢慢焦躁起来,有些还用头来撞击。
砰!
砰砰!
初始一两只磕头碰脑的撞树干,后面竟都如法炮制,本来稳如泰山的粗干隐隐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