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被拦
战争过后的土地最绝望的是什么?不是已经死去的人,而是活着的人最绝望。
——《战争纪实录》
“你,纳丁,你参加了这次亚吉尔州的战争吗?”阿依诺感觉他似乎完全没有受到战争阴霾的影响,依然的阳光。
“参加了,不过我没有涉及到最惨烈的希尔马城市,而是在峡谷那一边参战,而且因为我出色的表现,我还获得了勋章。”纳丁还不忘给阿依诺看了看他军服上面勋章。
是黄蜂的勋章。
“不会感到不舒服吗?”阿依诺很好奇,纳丁看起来热心而善良,并且看起来非常温柔,但是对于这里的惨剧他似乎异常的平静。
“大概是因为这要比战争的过程要好很多了吧。你不知道,那个时候,周围都是尸体,血液,我几乎以为自己活不下去了,但是我还活下来了,阿依诺,你会知道,如果经历过几乎要死亡的经历,那么你就会感受到活下来的美好。”开着车的纳丁再一次展示了他阳光的笑容。看着让人心生温暖。
“而且,比起死去的同伴来说,我已经很幸运了,既然我还活着,那么自然要好好生活下去,我要带着他们的那一份活下去。”说到这里,纳丁的语调终于落寞下来。
虽然感受到了悲伤,但是阿依诺依然觉得他的眼神里面充满着光亮与希望。
没有创伤后应激性障碍的倾向,似乎战场的阴霾已经被他消解。
阿依诺在心中告诉自己,或许终有一天,自己也会如纳丁一般踏入这里,所以只有实力的强大还不行,内心的强大同样重要。
战场上面不能分神,否则可是会死的很难看啊。
“不过你是纳塔斯托出身的学生,就不用担心吧。你们可是最优秀的人才,你周围的人也很优秀吧。”
“这个……”阿依诺觉得这倒是一个很难说的问题。
在纳塔斯托几乎没有什么同学友爱,只有竞争,只有对立,纳塔斯托几乎从不关注这一方面,他想要看到的就是所有人的互相倾轧,互相争夺。
“绵羊才会成群结队,狮子,狼都是进过争斗成为王。”这句话,芙罗兰不止一次说过。
而受此影响,纳塔斯托的学生对于其他群体的团结协作几乎也看不上眼,之所以还会有小团体,不过是一种自保的行为,而这不是没有资本的。
根据军队的成分来看,高级军官百分之七十都出身于纳塔斯托,鹰级将领更是百分之九十来自于纳塔斯托。
纳塔斯托这个词本身就是荣誉,这是和血有光的荣誉。
它绝对不是名不副实。
但是也导致了周围的人几乎关系恶劣,团体众多,再加上中间的环境关系,最后会导致关系的越发恶劣。
“大家很厉害,还不错,不过我们现在还差的远呢。”阿依诺故作轻松地说道。
这个话题她还是不喜欢。
“加雷斯蓝鹰就是出身于纳塔斯托,他几乎都是我们全体军人的骄傲,我想你以后也会吧,毕竟你可是被加雷斯看重的人啊,而且也成功进入了纳塔斯托。”
“你以前也想进入纳塔斯托吗?”阿依诺歪着脑袋问道。
“啊……这个啊,其实是因为当时虽然有参加过那样的选拔,当时我的资质不够,最终还是没有进入,只能选择其他的军校。”纳丁说道这里还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也不错,诶过你要是进入纳塔斯托,其实也会发现那不过如此而已。”
“你是认真的吗?”纳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因为他还在开车的缘故,他会立即回过头吧。
“它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阿依诺尽量斟酌着用词。
纳塔斯托的本质是残酷的,它其实更加代笔了战争的本质。血腥与残酷,而纳塔斯托的导师也非常顽固地去执行这一点。让他们身临其境。
这样的方式有着时代的必要性,但是这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接受。
阿依诺是亲眼看见过自己同学从温和走向蛮横。
纳塔斯托的本身就是一个的残酷小社会,再这样的环境下,想要维持温和的本性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如果不想被吃掉,被人欺负,就得亮出自己的锋芒。
阿依诺之所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是因为对她的实力有尊敬,连带着和她交好的卡尔勒和舒克里都过得不错。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好运气。
暴力,恐吓,冷漠,都是在纳塔斯托在常见不过的事情。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贾拉德在尼克尔森遭受的不过是冷爆力,在纳塔斯托可是货真价实的拳拳到肉。
这样的环境下,是不会诞生出纳丁这样的军人的,或许可以,不过很难。或许那样的事情真的是奇迹的存在了
“至少,我们不可能和自己的同伴如此要好。我们之间存在着竞争。”说是竞争,已经很委婉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可是这也不影响大家的关系吧。我不明白你的逻辑啊。”纳丁还是感到不明白。
“不明白是一件好事。”阿依诺笑着说道。
是的,是一件好事。
纳丁还想继续问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人影让他惊诧到立刻停车。
突然的停止让阿依诺忍不住身体前倾。
“怎么了嘛?”阿依诺摸了摸被撞倒的脑袋,幸好这里的椅子是真皮的,还算柔软。
“有人挡住了我们的路。”纳丁一时有有些手足无措。
“求求你了,给我们一点吃的吧,我好饿,不不,给我母亲一点食物就可以了,她快饿死了。”
那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孩,白色的衣服上面是脏兮兮的泥土,脸上也都是泥土,但是就算是这样,也还可以看得出她面黄肌瘦的脸色。此刻她的眼睛里面满是泪水。
“难民吗?”阿依诺看着这样的景象一时有些复杂。
纳丁以前似乎也没有进过这种事情,他有了下车的冲动。
“等一等,纳丁,等一等,现在还不能下去,现在下去的话,估计待会要上来就不容易了。”阿依诺看着眼前的女孩,目光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