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慢悠悠地倒了一杯酒,饶有趣味的看向陈业兴。
李慕白好奇这个诡计多端的老狐狸会怎么对付自己,但李慕白一点也不担忧。
少年英杰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陈业兴笑道:“李少侠多虑了。李少侠年纪轻轻却武功了得,我只想和李少侠交个朋友。”
左刀左平山和右剑右束河一起举杯道:“李少侠,我们同为江湖人士,一起敬你一杯。”
李慕白对饮一杯,道:“我很好奇,两位好汉怎么会定居在这小小的婺源县?”
左平山直言不讳道:“我与右老弟年轻时性子太过刚烈,横冲直撞惹下卜少仇家,早已打算退隐江湖。”
右束河补充道:“但是我们二人空有一身武艺,却没什么可以糊口的本事。陈员外既然缺少看家护院的武师,我们二人就留了下来。”
李慕白道:“我看二位是行走江湖时,过惯了大鱼大肉的日子,若是清贫的隐退,还不习惯吧。否则也不会在地主家当打手了。”
做地主老财家的狗,是江湖人最不耻的。
左平山脸上有些挂不住,辩解道:“李少侠,行走江湖无非就是为了名与利。能成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自然是少数的,我们二人不像江湖中的大势力有自己的产业,也不像藏剑山庄那样有自己的地皮。行走江湖的时候,我和右老弟,每天都会为今天吃什么而犯愁。所以做个武师糊口饭吃,在下觉得不丢人。”
李慕白也不争辩,笑道:“这我自然清楚,江湖上只有少部分的人获得光鲜亮丽,大部分人还吃了上顿没下顿。两位愿意给陈员外做事,自然是因为陈员外给的多。”
李慕白夹起一大块粉蒸肉吃了进去,又自己倒了一杯酒,笑道:“只是不知,陈员外觉得我值多少银子呢?”
“哈哈哈!”陈业兴大笑道:“李少侠不但武艺高强,还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我最愿意和聪明的人做朋友了。”
一旁狼吞虎咽的唐解语忽然道:“陈员外可别高兴的太早,只怕你出不起这个银子。”
陈业兴笑道:“唐姑娘,我陈某人在婺源县苦心经营三十载,你说这话,恐怕有些瞧不起我了。”他拍了拍手,便有人端了一盘银子上来。
陈业兴笑道:“这是一百两银子,本来是准备给孔县令的,既然他无福消受,就请李少侠替他享这个福吧。”
李慕白道:“一百两银子确实不少。我初入江湖,师父只留了五两银子给我。五两银子就够我用上大半年,这一百两我都不知道得用到什么时候?”
陈业兴笑道:“等你有了一百两,你就会发现一百两其实也不够花,就想着要一千两一万两了。”
李慕白道:“若是一个普通百姓,只靠耕种,交完国家赋税和地主租金,一年也赚不到二两银子。这一百两是一个普通百姓一辈子能赚到的钱。前提是如果他能活到六十岁。”
陈业兴不以为然道:“这点钱不算什么,以陈家的耕地和产业,哪怕要上交一些给藩王,但一年赚个十万两银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慕白道:“小时候听师父讲三国演义,时常会幻想自己成为武功盖世的关羽,或者神机妙算的诸葛亮,哪怕是奸雄曹操也好。现在觉得成为刘备也不错。”
陈业兴不知李慕白为何说到这个,但也应和道:“刘皇叔身为一代英雄,自然不错。”
李慕白自顾自的说道:“可如果真的回到过去,自己也许只会是荆州的一个普通百姓,若不是刘备携民渡江,自己只会死在战乱之中。”
李慕白忽然问道左刀右剑:“我也知道江湖之中,无非名和利。但二位前辈初入江湖之时,就不想做个英雄吗?”
左平山和右束河听见这话,不由低下了头。
是啊!曾几何时,谁不想做行侠仗义的英雄!可在江湖上混了二十几年,不但仇家结了不少,连养家糊口都是难事,不得不向生活低头。
李慕白拿起一枚银锭,握在手里稍稍用力,就将这枚银锭给捏的稀烂,他狠狠道:“陈员外,把百姓当做人看,而不是当做赚钱的牲口看,就这么难吗!?”
左平山和右束河看见李慕白轻松捏烂了一枚银锭,忍不住道:“内劲高手!”说着,急忙站起身来护在了陈业兴左右。
陈业兴虽内心慌张,但也强作镇定道:“李少侠若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
李慕白道:“解语你吃饱了吗?”
唐解语道:“差不多了。”
李慕白道:“吃饱了就走吧。”说罢起身离开,他道:“我在婺源县只逗留几天,留给陈员外的时间不多了,还请你好好考虑一下。”
待李慕白离开许久,陈业兴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良久才平缓过来,他急忙问道:“左刀右剑,宁王手底下的武林高手什么时候到婺源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