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百年前,西域有国,名曰月启,此国中以月神为信仰,自出生便开始入教,终其一生以侍奉月神为己任。
其对月神之痴迷令中原咋舌,相传他们不信圆月,每逢月中十四、十五、十六三日,全国必要关门闭窗,实施宵禁,因为圆月不吉利,若是人出门,必会有祸事发生。这是当年只身出玉门,打通西域诸国的使者冯辛所著《西异志》中所言,可信度极高。
《西异志》中载:月启国人皆奇装异服,与吾中原相差甚大,耳贯银环,呈弯月状,故能清楚辨认。其国人自出生起习拜月之术,入拜月之教,国之首领即月教教主,凡入国者,未依其律,皆处月钩之刑。后又续写道:“所谓月钩之刑,即以神钩贯入腹中,呈弯月形划过,挫顿其身,死状极惨。吾中原儒家人士,岂可因刑罚在身而轻改吾志?”
后面没有了,因为这是冯辛的绝笔,在记录完这些文字后,冯辛便被月启国人处以月钩之刑,因为他不愿放弃自己的儒家信仰,《西异志》也是剩余的使团众人拼死带回。当年前朝的国力还十分强盛,遣冯辛前往西域也是为了打通商贸通道,得知冯辛身死,帝主大怒,遂遣大军往征之,不过年余,便将月启灭亡,其皇族皆被带至中原,五岁上者皆斩,并传首西域各国,令各国臣服。
此时余青迎与祝玉同眼前的人,正是月启国用来处刑的月钩使者,二人遍阅佛门经典,自然知道这月钩使者的厉害,因此提起万分的小心,运气内劲,虎视眈眈。月钩使者显然没有将这二人放在眼中,他双耳巨大的银环在夜风中作响,眼神轻蔑地看着两人,只等他们将内劲提到最佳,这才拎起月钩一跃而下,瞬间落在了两人身边。
毫无多言,便是一钩横扫而来,余青迎祝玉同同时面色一变,体内内劲喷薄而出,与那夺命的神钩撞在一起,一阵白芒闪耀,树林里惊鸟迭起,白芒散去时,余祝二人却是已经身受重伤,躺在了马车旁。
那使者收起兵器,手指轻轻拨了拨硕大的银环,径直走向了马车。
“阁下止步。”马车中一道沉稳的声音传出,正是陆管家。
月钩使者脚下一停,口中依然轻蔑道:“我知道你,也确实忌惮你一些,可是不代表我不敢杀你,所以,你莫要多管闲事。”“呵呵呵,蛮人灭国之种也敢对天王府出言不逊,何人给你的胆量?”陆管家轻笑着说。
“你在找死!”月钩使者面色铁青,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不想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找死?你敢杀我吗?你敢杀我身边的姑娘吗?你敢杀外面的那二位吗?你,敢吗?”陆管家的语气依旧平和,却字字诛心,仿佛一道重锤,一句又一句砸在月钩使者的心坎上。
月钩使者双眼布满血丝,充满仇恨地看着马车,却不说话。没错,这里的人,他一个都不敢杀,他听从那人的命令,是要生擒马车中的女子,这些人都不能死,死一个,他那仅剩不多的族人就会死一堆。
“让开吧,我们要赶路了。”陆管家又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那是不可能的,你也要相信,虽然我不敢杀你们,可一路上,会有很多意外的。”月钩使者也不是傻子,出言威胁。
马车里一阵沉默,不久,云沐月的声音传来:“我们跟你走。”
“不行,只要你跟我走。”
“那我就不走,我回去。”沐月无所谓地说,“余大哥,我们回雾寨。”
余青迎二人已经起身,警惕地看着使者,便准备上马离开。
“好,你们都跟我走。不过,我有个要求。”月钩使者终于说话。
“什么要求?”陆管家问到。
“你们都要晕过去。”
“可以。”陆管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片刻后,月钩使者走出马车,看了眼空中的逐渐珠圆的月亮,眉头不由得皱起来,不吉利,难道这次又是无功而返了吗?
他回头想了想,今天算是完成了任务,虽然途中耽误了许久,可最后的结果还是完成了,他摇摇头,奋力驱散脑中不好的想法,驾起马车向远方驶去。
三天后,中州城,天王府。
叶小白已经昏迷数天,天王府神医尽出,药材用了不知凡几,可他依然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堂中,两人正对坐饮茶,仔细一看,正是名动江湖的天王陆长云及冠绝武林的风华大少越无垠。“消息收到了吧?”陆天王吹吹滚烫的香茶问道。
“自然是收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上钩了。”越无垠一脸没满足的表情,似乎手中的茶都失去了味道。
“你呀你,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个样子,怎么?觉得没意思?”陆长云笑骂道。
越无垠在天王面前,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儿,竟然“嘿嘿”笑了两声,而后将茶一饮而尽,随后粗暴地将茶叶吐出,说道:“哎,没办法,是我我也上钩啊。”
陆长云看着被越无垠喷出的茶叶,心脏一阵抽搐,连眉头也皱起了不少,回到:“这话倒是不假。”
“天王,你看看,万一要是有什么不好的结果,你要不收我为徒吧?我也还年轻,根骨又好,如何?”越无垠嬉皮笑脸地放下茶杯说道。“好歹你越王山也是江湖重派,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着调的接班人?”陆长云叹息。
“那没办法,谁让我在最不着调的年纪遇到您了呢?是吧。”越无垠摊摊手。
“哎,子见兄后继无人啊。”陆长云又是深深叹息,品了口茶,接着说道:“我这个徒弟,根骨,是极好的;天赋,也是极好的,又有耐性,虽然偶尔调皮了一点,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敢偷他爹的东西孝敬我,只是,从小未在江湖,长于谋算而少了些杀伐。”
越无垠逐渐正经起来,他知道天王还有话说,便静静地聆听。
陆长云又沉醉地喝了口茶,而后忽然如同越无垠一般,将杯中的茶尽数饮下,干净利索地将口中的茶沫儿吐出,眼神也如刀般锋利,冷声说道:“无论是算计还是杀伐,总要有人去做。这次出去,小白应该已经明白了我的心思,可还是不愿意在一些事情上大动干戈,那怎么行?我陆长云的徒弟就这么好欺负吗?”
他仔细端详着手中上好的青花瓷茶杯,随后挥指一弹,茶杯便四分五裂,如飞刀般爆射向厅中立柱,瞬间便嵌入柱中,深不见底。
“才过了多少年啊,有些人就忘了,当时我初出江湖,是叫天杀长云的!”
越无垠眼中精光乍现,多少年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七杀星又回来了,他倏地站起,声音颤抖地问道:“天王,你想怎么做?”
陆长云眼中睥睨四方,沉声道:“鱼入网那就收网,上岸,杀生,吃肉!”
“我明白了,看来天王这么多年还是没变,我喜欢。”越无垠赞叹。
陆长云眼神奇怪地看着他:“你喜欢个屁!小兔崽子,信不信我踹死你!我给小徒弟报仇,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越无垠笑出了声:“哈哈哈,我确实喜欢这样的天王。”
“滚蛋!小王八蛋,找你那相好去吧。”陆长云笑骂道,越无垠也不反驳,麻溜地起身离开,他知道,天王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叶小白这小子,命真好,天王能这么对我,我也愿意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