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后,上官惊鸿盯着小姑娘许久,小姑娘也抬头望着上官惊鸿,片刻后,上官惊鸿笑着说道:“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小姑娘坚毅的眼神,让上官惊鸿再次有些惊愕,这小丫头似乎有些拒人千里之外啊,倒是跟冷凝心有些相似。
上官惊鸿也不生气,其实看着这么个小孩子也生不起气来:“那我给你取一个。”
“不用。”
“呵呵,还挺倔强,那你回去吧,记得下次别再偷看别人练武,不然再让白长老逮到,我也救不了你了。”
谁知道上官惊鸿话音一落,小姑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吓了上官惊鸿一跳:“这是干什么。”
“我想拜你为师,学武功。”看来这小姑娘也有些故事,上官惊鸿这么想着。
“为什么,秀月堂的凤舞堂主,我见过一面,人不错,教你不好吗?”上官惊鸿有些诧异,也不能贸然就答应,这属于挖墙脚啊。
“哼,他们根本不教我武功,我在风舞堂就是打杂的。”小姑娘忿忿地说。
“原来如此,为什么不教你。”
“自从我到了秀月堂,凤舞堂主一直闭关,让大师兄教我武功,大师兄也只顾自己练武,其他人,非但不教我,只让我干杂活,干不好非打即骂。”小姑娘有些委屈,眼眶红红的。
“是吗!我收你为徒可以,不过需得到凤舞堂主的首肯,不然我也能随便就把你调离秀月堂,恩,走吧,去秀月堂。”上官惊鸿扶起小姑娘,往秀月堂走去。
到了秀月堂,恰逢凤舞出关,见上官惊鸿到来,有些诧异:“上官长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凤舞堂主客气了。”
“咦,这小丫头怎么会在上官长老身边?”凤舞看着小姑娘,更加诧异。
“不瞒凤舞堂主,我真是为此事而来。”上官惊鸿摸摸小姑娘的脑袋说。
“哦,凤舞知道了,既然这小丫头是上官长老的人,我自当尽心教导。”
“凤舞堂主误会了,我是想带这丫头去我那里,不知道凤舞堂主可否割爱啊?”上官惊鸿一听凤舞会错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
凤舞一愣:“原来是这样,上官长老何必跑这一趟,长老可以从各堂任意挑选优秀弟子,我秀月堂自然也不例外。”随即又对小姑娘说道:“丫头,既然上官长老看好你,你就去吧。”
上官惊鸿一听,原来长老还有这权限,我压根不知道啊,嘴上却说:“话是如此,毕竟还是我来说一声比较好,如此就多些凤舞堂主,以后若有什么事,我自当尽力。”
凤舞一听欣喜不已,等的就是这句话,连称不敢。
上官惊鸿带着小姑娘回到自己的住处,再次盯着小姑娘的眼睛:“现在你可以说你叫什么名字了。”
“紫衣。”
“你姓紫?”上官惊鸿有些好奇。
“不。”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你回秀月堂去吧。”上官惊鸿此时也有些生气,好歹给你求情让你逃了一顿门规,又把你从秀月堂带回来,怎么说自己也是个长老了,虽然是客卿,但一个秀月堂的小弟子,差了好几辈,还敢如此倨傲。
“不要,不要赶我走。”说着就跪倒在地,惊恐的看着上官惊鸿。
上官惊鸿也不理会:“你不想拜我为师吗?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尊师重道再来吧。”
小姑娘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呆呆的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着上官惊鸿。
上官惊鸿长叹一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紫衣。”小姑娘说完突然想起什么,赶忙又补充道:“欧阳紫衣。”
这样轮到上官惊鸿惊讶了,在藏书阁观江湖志时曾提到过,欧阳姓氏很少,一般欧阳姓都与欧阳世家有所关联:“你是欧阳家的人?”
“不是。”欧阳紫衣眼中流露出愤恨的目光:“我跟欧阳家没关系,我只是姓欧阳。”
“嗯?不承认,江湖人恩怨分明,即便你与欧阳家的当代人有仇,难道欧阳世家的老祖也跟你有仇不成?连叛离祖宗的事都能干出来,我教不了你。”上官惊鸿已经猜到,欧阳紫衣与欧阳世家定有瓜葛,也猜到她必定背负着仇恨。
“师傅,求求你收下我吧。”欧阳紫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滚落下来。
“说说你的事情吧。”
“一年前,我的叔叔欧阳霸为了家主之位,亲手杀死了我爹爹,我娘带着我东躲XZ,受尽欺辱,最后还是被他找到了,我娘为了保护我,被欧阳霸残忍杀死,我想给我娘收尸,可是我连完成的尸身都拼凑不起来。我恨他,我恨所有姓欧阳的人,我爹活着的时候常常照顾他们,可他们在我爹娘被害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做,我恨他们,这一年来我不断躲避追杀,两个月前被凤舞堂主救起,她收留了我,我知道紫武宫是大门派,我要学武,我要为爹娘报仇,可是他们什么都不肯教我。”欧阳紫衣泪流满面诉说着心里的痛楚。
上官惊鸿听完以后,看了欧阳紫衣许久才缓缓说道:“好,我收下你。”
欧阳紫衣一听,立时连连叩首:“谢谢师傅,谢谢师傅。”
上官惊鸿摆摆手说:“你先别忙谢我,我可以收下你,但有两个条件。”
欧阳紫衣赶忙说道:“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第一,你要学武报仇,我不会阻止,但只能诛杀首恶,不可牵连他人。第二,学我的武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直到我说你可以出师以后,你才能下山报仇。这两条能做到,我才能收你为徒。”上官惊鸿严肃的说道。
欧阳紫衣听完,不假思索:“弟子叩见师傅。”
上官惊鸿默默的受了欧阳紫衣三拜,将她扶起:“我要教你的功夫名叫太极,至于内功心法,改日我去藏书阁寻一套适合你的再教你。”
“是,师傅。”
……
演武场上。
“紫衣,你之前学过功夫没有。”
“师傅,我以前跟着爹爹练过家传的武功,那时候我太贪玩,只会基本的招式,不然也不会……”欧阳紫衣又想起了伤心的往事。
“紫衣,坚强一点,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学好武艺,做你认为对的事情。”上官惊鸿摸摸欧阳紫衣的小脑袋说道。
紧跟着面色一正,说:“为师教你两套武功,一为太极拳,一为太极剑,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牢牢记在心里,懂吗?”
欧阳紫衣扬起坚毅的小脸看着上官惊鸿用力点点头。
“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也,练习这套拳你只需记住八个字‘沉肩坠肘,含胸拔背。’这套拳法最忌用力,是以太极拳重意不重力,听起来简单,却是易学难精,有些人或许一辈子,也很难达到太极拳的至高境界,为师也不能。”上官惊鸿自己说着也微微有些向往。
“那太极剑呢,师父。”欧阳紫衣兴奋的追问上官惊鸿。
“练好太极拳,你就练成太极剑了。”上官惊鸿说了一句让欧阳紫衣疑惑许久的话,直到欧阳紫衣将太极拳练至大成以后,才明白这段话真正含义。
“看好了,紫衣,我只打一遍,能领悟多少,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完也不再废话。
演武场中,上官惊鸿动作时快时慢,每一招每一式似乎都是随心所欲没有章法,实则是环环相扣,不露破绽。只见拳风所到之处,四周草木皆随风而动,过了半个时辰,上官惊鸿收拳而立,呼出一口浊气:“紫衣,你领会了多少?”
欧阳紫衣似乎没有听到上官惊鸿的话,呆呆的伫立当场,一动不动,上官惊鸿大吃一惊,喃喃自语:“这小丫头竟然观拳顿悟,天赋极高啊,不久之后,恐怕这太极拳就要因她闻名天下了,呵呵。”上官惊鸿不知道自己的一时之语多年以后成为预言。
上官惊鸿也不打扰她,默默走到一旁,刚要坐下休息,一声大嗓门传来,上官惊鸿面色微苦,南宫烈来了:“上官惊鸿老弟,来来来,我想到怎么破你太极拳了。”
“嘘,老哥,禁声,我徒弟正在练功。”南宫烈有些惊讶:“老弟,这才一天不见,你就收徒了?”说着指着欧阳紫衣说道:“就这个小丫头?”仔细端详一下,顿时大吃一惊:“顿悟!!”
南宫烈张着大嘴吧望着上官惊鸿,上官惊鸿含笑点了点头。
“老弟,你教了她什么功夫?”
“太极。”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交流着,过了一个时辰,欧阳紫衣清醒过来,一脸欣喜,一个起手式,太极拳招式一一演化开来,一遍打完竟然与上官惊鸿方才所演示的无一招相同,但看上去却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相反极其连贯。
上官惊鸿笑意更浓:“紫衣,原本我以为你能领悟两三成就足够让我吃惊了,现在看来,太极拳的精髓你已经领会七成以上,你的天赋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欧阳紫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谢谢师傅传授。”
“为师过几天回去藏书阁寻找一部适合你的内功心法,你不可懈怠,要知道拳不离手的道理。”此刻的上官惊鸿倒是颇有一番大师风范了。
一旁的南宫烈听着上官惊鸿老成的语气,撇撇嘴:“上官老弟,你累不累,有话直说就是,怎么还文绉绉的,听着别扭死了。”
上官惊鸿闻言也觉得自己说话的似乎是有点少年老成了,嘿嘿一笑:“老哥说的对,我有些做作了。”
“唉~这才对嘛,来来来,我们打一场,看我破了你的太极拳。”
“老哥,你确定?”上官惊鸿又有一丝邪笑。
“少废话。”南宫烈这次没用醉拳,而是直接用起本家武功直面攻向上官惊鸿。
上官惊鸿也不躲闪,眼见一拳袭来,手掌轻轻一抵,双脚后跟离地,任由拳劲冲击推着自己后退,眼见南宫烈后继无力,一下站定,往前一拽,南宫烈一个踉跄往前栽了几步,没等站稳,又被上官惊鸿一掌抽在后背,立时摔了个恶狗抢屎。上官惊鸿微微一笑:“紫衣,这叫借力打力。”
欧阳紫衣嘿嘿一笑,南宫烈更加恼怒:“臭小子,敢拿我当靶子教徒弟,气死老子了。”
云起内力一记直拳奔向上官惊鸿胸前,上官惊鸿一看南宫烈用上了内力,也不敢大意,双手虚空划出半圆,眼见拳头袭来,右手绕着南宫烈拳头旋转,顿时带起螺旋状气流,缓缓后退,南宫烈只觉自己拳中所含内劲渐渐被化去,大吃一惊,上官惊鸿知道拳劲已经被化解,不做犹豫右肩狠狠撞向南宫烈胸口,南宫烈迅速后退,上官惊鸿却不给他后退机会,左右抓住南宫烈手腕往前一拽,一掌拍在南宫烈胸口,南宫烈立时摔了个倒栽葱。
欧阳紫衣在一旁不断拍手叫好,上官惊鸿有些不忍:“那个,大哥,没事吧,我们再来。”
南宫烈幽怨的看了上官惊鸿一眼,臭小子害老子在后辈面前出丑,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气呼呼的对上官惊鸿说:“来个屁,不打了不打了,我说你小子不按套路来啊,上次你的招式不是这样的。”
上官惊鸿听罢不觉有些好笑:“我说大哥,这怎么能赖我,太极拳本来就没有固定招式,随心所欲就好,无招胜有招嘛。”
“无招胜有招?”南宫烈闻言一怔,想到,是啊,有招式毕竟会有化解之法,若连招式都没有自然也就无法化解了,这小子不简单啊,竟然有如此高的武学造诣。
“好个无招胜有招!惊鸿,真想不到,你如此年轻就有这样的境界,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无地自容啊。”上官惊鸿回头一看说话人竟然鹤延年。
“啊,宫主什么时候来的,早知道您在一旁看着,我就给南宫大哥留些面子了。”上官惊鸿此时还厚着脸皮开南宫烈的玩笑。
南宫烈一听,顿时脸上一红,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上官惊鸿,你个臭小子,在老宫主面前奚落老子。”边说边追打上官惊鸿,只看得欧阳紫衣在一旁咯咯咯笑个不听。
鹤延年摇了摇头说:“好了,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还有个小辈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注意一点。”南宫烈听到老宫主发话,狠狠地瞪了一眼上官惊鸿,悻悻的罢手,鹤延年冲着上官惊鸿说:“惊鸿,听说你收徒了?莫非就是这个小姑娘。”
“宫主听谁说的?”上官惊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紫衣,过来见过宫主。”
欧阳紫衣一听,快步走过来,深深一礼:“欧阳紫衣拜见宫主。”
鹤延年抚须微笑着上下打量欧阳紫衣,片刻后说道:“不错不错,却是习武之才,希望以后你也能像你师傅一样优秀。”
欧阳紫衣转头看了一眼上官惊鸿,拍着胸脯保证到:“弟子一定好好练武,争取早日超过师傅。”
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半晌之后,鹤延年说道:“紫衣啊,你先去休息吧。惊鸿,南宫,你们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