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远三十一年三月二十一日,李昊第二次上朝。
向皇帝行礼落座,关云谷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昊当即站起,拱手道:“臣有事奏。”
“怪不得今日上朝来了,静王有何事?”李宏图笑道。
“臣昨日晚间与庆王回府之时,遭到几个歹人刺杀,对方自称青衣教,臣见过青衣教教会,青衣教主也在场。”
啪!李宏图一拍龙椅扶手,怒道:“竟然在都城永安刺杀我朝两个王爷,何等猖狂。彭飞!”
一人起身行礼道:“在!”
“你身为城卫军总指挥使,城内发生这么大事情,为何丝毫不知?”
彭飞跪伏在地道:“陛下,臣……”
李昊道:“那处巷子有些偏僻,打斗过程也很快,城卫军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彭飞顿首道:“谢静王。”
李宏图寒声道:“彭飞,立即封锁城门,严查城内青衣教众,通知永安周围各县,控制青衣教。”
“诺”
“陛下”太子起身行礼道:“青衣教大部分人是普通百姓,臣觉得只需抓捕首脑及骨干即可,其余教众遣散便是。”
众大臣点头称道。
“太子殿下”怡王起身道:“百姓最易被蛊惑,这青衣教数万之众,从何得知哪个是骨干,哪个是民众?”
“怡王以为如何?”太子道。
怡王拱手道:“陛下,臣建议派兵清剿,负隅反抗者必是话事之人,束手就擒者可再排查。”
太子道:“陛下,我朝并不禁开宗立派,若因教中几人罪行祸及全教,那恐天下各门各派人人自危,人心不稳。”
怡王冷然道:“自危便自危,如今这些门派愈发壮大,派中成员动辄数千上万。江湖中人寻衅滋事,一般县衙根本无法管理,若被有心人利用,不堪设想。如今竟然有教会刺杀当朝皇子,臣以为当以雷霆之势剿灭青衣教,让这些门派中人心里有数,这天下是大唐的。”
“怡王,高压之下必有反复,江湖门派之事,我们可以徐徐图之,太冒进不是稳妥之举。而且这些青衣教众多是各县百姓,如直接清剿,恐生事端啊。”太子道。
李宏图点头道:“太子之言有理。此事暂按太子所说处理,不过光靠周围各县内衙役肯定是不行的,这稍后再议。着六扇门向各门派通报青衣教所犯之事。”
“诺”几人行礼坐下。
“陛下,臣有事启奏……”
朝会继续,与自己无关,李昊也未细听。
下了朝,走出太一殿。
“五弟。”怡王叫住李昊。
“二哥,怎么了?”
“你与庆王叔遇袭,有擒住歹人吗?”
“没有,他们逃得快,我怕有伏兵未追,王叔击毙歹徒数名,却是未留活口。”
“这青衣教真是胆大包天了,为兄要禀告皇帝,亲自领兵清剿。”
“二位殿下”正说话间,一内臣上前行礼道:“陛下请朝天阁议事。”
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前往朝天阁。
到达朝天阁,太子、左仆射蔡环、右仆射曹平、大理寺卿文进已在场。见二人进来,起身见礼。
“都坐吧。”李宏图道。
众人依次落座。
“近日静王李昊连遭刺杀。”李宏图道:“诸位怎么看?”
“陛下”李箜道:“这青衣教胆大妄为,必有所图。臣还是建议直接清剿,让其后续计划无发挥余地。”
“怡王殿下”曹平道:“他既然当街行刺庆王与静王,无论结果如何,都免不了毁宗灭教,那他们的目的莫非就是要我们派兵镇压?”
太子道:“如果目的是要我们派兵镇压,这周围几县有教众数万,由永安派兵,都城空虚,其真实目标是永安城?”
众人细思片刻,李箜道:“永安城有禁军十万,城卫军五万,皆是以一当百,镇压数万教众,只需派禁军两万即可,何来城中空虚?”
蔡环迟疑道:“那这突然行刺,贼首是何用意?”
曹平沉吟一声道:“贼人明显知道永安城兵马布防,要派兵镇压定会拨禁军出击,难道他们有把握拖住禁军?迫使我们增兵?”
“或者秘调甘南驻兵?”文进道。
李箜环顾左右,笑道:“诸位也未免太看的起一江湖教派了吧,陛下,臣请亲领禁军前往,只需数日即可。”
李宏图颔首:“准。不过抓捕之事要依今日朝上太子之言,以追查骨干为主,其余民众遣散即可,不可滥杀无辜。”
“诺”李箜道。
太子道:“先通报青衣教罪名,昭告百姓,免得民众恐慌。”
李箜道:“太子放心,臣弟不敢肆意行事。”
李宏图道:“何时出发,怡王自行决定。你们下去吧,庆王还约了朕谈事。”
“诺”众人起身行礼。
李昊眼色古怪地看了看李宏图,庆王约的,难道是西域奇花?
走出朝天阁,李箜一拍李昊笑道:“五弟等着,二哥出马擒了匪首给你出气。”
太子乐道:“怡王大将军亲自出手,那匪首是跑不了了,等你凯旋,我在东宫设宴。”
“那必须的,不过就不在东宫了。”李箜一脸猥琐相:“我兄弟去杨柳巷喝酒不是更好?”
“哈哈哈哈”太子大笑道:“行,到时哪个坊,你随便挑。”
蔡环笑道:“太子,怡王,给老夫也留个座次啊。”
曹平、文进抱拳道:“同往同往。”
出了太一门,几人行礼道别。
李箜随着李昊一路。
李箜道:“五弟,那宅子住的惬意吗?”
李昊笑道:“惬意啊,宅子一应俱全,多谢二哥了”
“哈哈哈,也谢谢母妃吧。”李箜笑道:“本来你辟府之地,我觉得自己挑选就是。是母妃说怡王府旁边宅院既然空着,就问下牙行,买来送你,咱兄弟毗邻,也好有个照应。”
“原来如此,那改日要去拜谢。”
“我要去清点禁军,就不陪你了。”李箜道。
李昊点头。
一路上李昊思索着青衣教之事。想要拖住禁军,只能打游击战,还要赌怡王不敢直接击杀。但就算化整为零潜入永安城,面对十万禁军也是以卵击石。
左右都堵死,那他们行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怎么看都感觉是石乐志。
不过那个教主,李昊握了握左拳。
走进静王府主卧,见林彩儿装束齐整,坐在桌前饮茶。
“五郎回来了。”林彩儿抬头微笑道:“这会可有空暇?”
“怎么?”
“来这府中,还未仔细看过,不知五郎能否陪奴去花园转转?”
李昊笑道:“当然,请吧。”
二人未叫如意、小青跟随,缓缓走至花园。
“这阳春三月,百花齐放,五郎觉得好看吗?”
“眼前有一个人倒是比花还好看。”李昊笑道。
今日林彩儿定是精心打扮过的,白衣长裙,眉眼含春,顾盼生姿,当真是人比花娇。
“哦?谁啊?比花还好看?”
李昊看着那娇美容颜,微笑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林彩儿双眼闪过异彩,喃喃重复了两声,双颊绯红,疾步向前行去,只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李白大大,装逼还是你在行,略带向往的念他一首,这时代的女子怕是一抓一个准。
两人行至凉亭稍坐。
“五郎”林彩儿道:“既然奴还算薄有姿色,那为何,为何……莫非是嫌奴是落英坊中人?”
李昊见林彩儿眉头紧锁,语气轻柔,心中也是一跳。
“那倒没有。”李昊道:“只是有一事,我一直不解。”
“五郎请说。”
“你说当日我在你房中烂醉不醒,直睡到第二天。”李昊紧盯着林彩儿道:“但近日我与高兄与庆王叔,喝过好几次酒,我的酒量应该不至于,而且哪怕是以我两年前的内力,我倒是想知道,到底喝的什么酒,能将我醉得不省人事。”
林彩儿脸色一变,目光有些慌乱,道:“原来五郎是因为这个,这奴不知该如何说。”
“此处就你我二人,有什么说什么就行。”
“奴自小就在坊中长大,见惯了坊中姐姐到了岁数,要么跟着庸人做小妾,要么破了身沦落到勾栏。奴不想步后尘,总也要挑一个看得过眼的。”
“所以你就挑了我?”
“奴不知那日五郎为何来到落英坊,奴在楼上望见,就请五郎到了房中,与五郎对饮。五郎看奴的目光不似旁人那般,只觉双目清澈,奴便觉得五郎乃可托之人,但五郎又不愿留宿,于是奴便下了药。”
李昊嘴角抽了抽,那个武痴,看你跟看普通女人应该没啥区别。
“次日,五郎告知乃当朝五皇子,并说等功成之日来接奴,奴知道赌对了,便公布再不接客。”
李昊深深看了一眼林彩儿。可以说真正的五皇子早已身死,只剩下一些记忆碎片,而这些碎片中根本没有有关林彩儿的记忆,或许对五皇子来说,根本毫无紧要。
连房中对饮都无印象,更别说为何去的落英坊。
不过眼前之人简直秀色可餐,要不,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