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走进朝天阁时,皇帝与大理寺卿已等候多时。
“儿臣参加陛下。”李昊向皇帝拱手道。
“坐吧,文卿,你将事情给五皇子说一下。”
文进起身行礼道:“诺。五殿下,今日酉初时,大理寺牢头上报,张举在牢中暴毙,寺丞与少卿知兹事体大,速报于我,吩咐仵作查验后,下官立即觐见皇帝。”
“办案之事本与你无关,但张举是刺杀你的犯人,朕觉得还是叫你来知会一声。”李宏图道。
李昊起身道:“谢陛下。文大人,仵作查验结果如何?”
“利器割喉,仅出一剑。”
“这……张举在牢房内,若是刺入倒也正常,割喉?怎么做到的?”
“刚陛下与臣也在讨论此事,若是一剑刺喉,可使张举发不出声音。但割喉的话,必须进入牢房之内。但大理寺监牢层层看守,张举又是要犯,无论如何,这牢吏必有内应。”
李昊沉吟半晌道:“陛下,前些日子您已许我辟府,此事又与我有关,儿臣请旨调查此案。”
李宏图看了看李昊,道:“你一向深居简出,如何懂得查案?”
李昊道:“有人刺杀于我,我肯定是要搞个明白的,但不会插手大理寺查案情况,向陛下请旨是准许我暗查。”
“现在这件事有些诡异,不让你参与,你肯定心也不甘。朕准了。文进,你配合五皇子,但不要告于他人。”
“诺。”
“传内使荆血。”
稍停,荆血走进阁中,行礼道:“参见陛下。”
“荆血,刺杀五皇子一案,现有五皇子亲自查办,但他年岁尚幼,你率内使协助于他。”
“诺。”
“明日五皇子到太一殿上朝。你们下去吧,朕与文卿还有事相商。”
李昊与荆血走出朝天阁。
“荆统领,那接下来就仰仗了”李昊拱手道。
荆血面无表情,拱手回礼道:“殿下言重,属下分内之事。”
“我先回阁,明日午时来麒玉阁见我。”
“诺。”
朝天阁中。
李宏图手指敲击桌面,徐徐道:“散布流言之人是否抓捕?”
文进道:“我朝并不因言获罪,且这些人只是私下谈论,我等只是旁敲侧击询问,但暂时尚未找到源头。”
李宏图笑道:“太子指使刺杀,为防二皇子?呵呵,真能想的出来。朕少说还得在位三十余年,这时候就干,不嫌太早了吗?”
文进迟疑道:“莫非是有心人挑拨东宫与怡王?引他们兵戎相见,再从中牟利?”
李宏图站起身,走了两步,扭头问道:“文卿的意思是?”
文进行礼道:“臣不敢妄言,但若真发生此事,庆王……”
李宏图哑然失笑,道:“且不说我与远图一母同胞,感情深厚,这改元宏远,便是我与他各取一字。更何况远图整日游山玩水,放荡不羁。再者,就算东宫与怡王火拼,远图又能谋得什么利?最多站位于一方,夺得皇位后,仍是个逍遥王爷,对他来说与现在没什么变化,何苦而为?”
文进道:“陛下莫忘记前朝旧事,四个皇子互相争斗,最后宣武门一战时皇帝出面制止,而被亲弟派兵包围,夺得大统。”
李宏图笑道:“多虑了,他们几个人要真向前朝几个皇子一样大打出手,那死完就是,朕再生几个也还来得及。再说,以朕的武功,呵呵,怎么留住朕?不过,既然文卿如此说,那便派内使暗中仔细监视庆王。”
李昊回到麒玉阁,着如意沏了茶,坐在卧房细细思量。张举暴毙,大概率是幕后之人杀人灭口,但张举一口咬定为私怨暗杀,一心求死,此时杀他不是欲盖弥彰?是幕后之人蠢还是故意为之?我这穿越好像没得到降智光环啊。明日让我上朝,应该要说辟府之事,还好唐帝国上朝时间较晚,巳初时才开始,算是朝九了,没意外的话午时不到就结束了,比较轻松,毕竟武人居多。
宏远三十一年三月十八,李昊第一次上朝,如意早早起来伺候着梳洗更衣传膳。
李昊到达太一殿前时,太子已带着文武百官在太一殿前广场候着了。
“五弟,来这里。”李箜叫道。
李昊迈步走过去,立于李箜声旁道:“二哥,我迟到了?”
“不打紧,还没开始。你又没职责在身。”
太子乃皇后嫡子掌东宫,辖吏部;二皇子为情贵妃嫡子封怡王,辖兵部,所以每次上朝都在。而三皇子李享封吴王、四皇子李元封赵王,两位皇子都是昭仪所生,外派至吴赵属地。
“上朝……”随着关云谷叫声,太一殿门打开,众人按序走进,站在自己座位旁。
“皇帝到”
李宏图从屏风后面转出,坐在龙椅上。
“参见陛下!”众人拱手行帝揖。
“都坐吧。”李宏图朗声道。
“谢陛下。”众人回礼坐下。
李昊环顾四周,这种小朝会一般是正四品以上官员参加,人数较少,只有四十多人。
“李昊,你第一次上朝,莫要东张西望。”李宏图道。
李昊忙端坐,目不斜视。
“今日朕先有一事,关太监,宣旨吧。”
“诺”关云谷捧着圣旨走至皇帝身侧前,高声道:“五皇子李昊接旨。”
李昊起身行礼道:“臣李昊接旨。”
“宏远皇帝诏曰:五皇子李昊,年满廿五,敕封静王,月俸一千两纹银,于永安城择地辟府。”
真是好简单的圣旨,李昊腹诽。
“臣领旨谢恩。”
关云谷走下台阶,将圣旨交于李昊。回台上高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李昊回座,然后就是各官启奏,与李昊也无多大关系。
朝会结束,李昊与李箜一起走出太一殿。
“五弟,准备在哪开府啊?我府旁边宅院正好空着,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啊?”李箜笑道。
李昊年幼之时,亲母德妃就意外逝世,由贵妃收为养子。李箜长李昊十岁,少时常带着李昊玩耍,二人感情一直很好。
“二哥,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等我回去叫上林家娘子一起去,总也要看看她满意不满意。”
李箜愕然道:“这就算有家室了?”
“那人家在我殿里住着,不算家室算什么?”
“好你个李昊。”李箜一把抓住李昊左手,道:“现在就走,我跟你去麒玉阁。”
李昊甩了甩手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啊!今日教场见,我不教训教训,无法无天了你”
两人笑闹间,太子走过来笑道:“怡王、静王,这是要去比武吗?”
“呵,就他?还跟我比武?我只是说教训他。”李箜嚷嚷道。
“哈哈哈哈,那到时候一定邀请我观战。”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肯定是不会去教场的。”李昊摆手笑道。
三人说笑着走出太一门,太子自回东宫。
李昊与李箜走进麒玉阁,李箜唤道:“如意,如意。”
如意听声忙跑来,行礼道:“参见怡王殿下。”
“你跟我还客气个啥,快收拾收拾,叫上那个林彩儿,咱们去找处宅院开府。”
如意小嘴微张:“啊?开府?”
李昊手扶额头道:“听二哥的去吧。”
“诺”如意忙下去准备。
“话说这林彩儿我还没见过,如何?”
“如何是如何?”
“你明白我的意思。”
“小王不明白。”
等如意带着林彩儿与小青行来时,两人像斗鸡一样盯着对方。
李箜转头细细打量一眼,对李昊传音入密道:“这林彩儿果然霸道,但我怎么看还未破身啊?”
李昊回道:“不是二哥告诫我重伤未愈,莫要伤了身体嘛?”
李箜白眼快要把眼皮翻破了。
李昊道:“小青就不用去了,你在屋里跟小玉收拾东西,我带着彩儿、如意去就行了,等定下来,叫人来接你们便是。”
四人自皇宫西侧永昌门出了宫,来到麒麟街,这边多是王公贵族、大臣们的宅院,路上人流稀少,也有些推着新鲜玩意沿街叫卖的,盼着哪个纨绔子弟出门正好碰见好奇的。
行不多时,来到怡王府。
“你看旁边这宅院,本是庆王叔的府邸,去年还刚翻修过,简直就是新的。后来说是庆王叔觉得自己平时大半时间在外游荡,又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家眷,这府邸放着浪费,就卖于牙行拿钱玩耍去了”
“庆王叔真是潇洒,等此事一了,我也向父皇请旨,走走大唐河山。”李昊望着府门感叹道。
李箜回头看了一眼林彩儿,道:“走走大唐河山?那这美娇娘怎么办?”
李昊回身笑道:“林娘子,你是愿意在府中等我回来,还是愿意随我一起去江湖转转?”
林彩儿作揖道:“彩儿愿随五郎,五郎去何处,彩儿便去何处。”
“啧啧啧,牙都要酸死了。”
这时一青衣男子走过来行礼道:“怡王殿下,小的吴彪,是牙行的。”
“五弟,这宅院如何?要是满意,为兄就当贺礼送你了。”
“总得进去看看吧。”李昊道。
吴彪连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里面请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