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路寻一行人来到江南省,找个地方住下了,路寻如今财大气粗,自然是不用到六扇门或者衙门去借宿。到了江南后,路寻和尹三上街溜达了一圈,熟悉一下环境,顺便找人套套话。
街边有个立着问卜算卦四个大字的幡的算命摊位,先生是个小伙子,看着岁数就不想是精通此数之人,身上阳光照射下承淡蓝色的麻布衣服,下身是条灰不溜秋的裤子,脚蹬一副草鞋,显得不伦不类的。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脸上挂满了笑,见到路过的就想拉着给人家算一卦,但是过路人看到他这副未经沧桑的模样,都挣脱了他的手臂,口中吐出去去去的声响。但算命先生并没有气馁,喊声依旧,笑脸常驻。路寻把这一切尽收眼底,跟着尹三上前凑去。
算命先生也看到二人近前的身影,跟老鸨子接客般的殷勤模样在他的脸上呈现,连忙上前搀扶二位大爷,他可能算命不太准,但是看人还是有一套的,谁是奔着他来的,他还是能看的很准的。
“嚯,二位大爷,想算点什么,是官运?还是财运?还是桃花运?小生算的准的很,您要是不信去街边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古半仙的厉害。”
“那这么厉害,为什么还叫半仙啊,何不封自己一个古仙。”尹三玩笑的说道。
算命先生讪笑,有些尴尬,路寻在旁边打了个圆场,“快快,人家不信任你,你还不给他露一手,让这位先生看看你的厉害,看看是不是称自己是半仙是谦虚了,实际上完全有能力配得上古仙的名头。”
听到路寻的话,尹三有些慌张,他还真怕算命先生真的算出点什么,他以为路寻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只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与路寻相处,一旦摊牌了,两者之间难免会变得生分,有了君臣之别。尹三还是想多了,路寻完美的继承了师父蒲杰的洒脱劲,别说他是太子,他就是皇帝,他也不会产生过多的情感。干不下去就会春秋山上当野人,谁又能拦住他。
尹三看看路寻看看算命先生,视线就在二人身上飘荡,算命先生也没敢冒然询问,两位大人的打趣,他要是插嘴,很可能他就会变成那个趣,小人物的生活宗师要如此顾及。
“好,那你就给我算算。要是算不准,我可不给钱哈。”
“没问题,要是算不准,我还要您的钱,不是没脸没皮吗?”算命先生说,“你要算什么?”
“就先算算我们次吃出门所为何事?看看你什么水平如何。”
这可是个难题,要是问身世,看看身上的细节还有眉目可以探寻,但是要问所为何事,却是不好观察,算命先生的眉头可见的聚在了一起。他上上下下仔细的端详着隔着算命桌子坐在对面的尹三,时而沉思时而站起身观察。
“您此时出门只是为了随便看看的,并没有什么目的。”
路寻哼笑出了声,尹三眼神直视着算命先生,说的真准,但是可不像是算的,倒像是通过观察推测出的。路寻看明白了套路,也失了兴趣,看来这小伙子只是在这混一口饭吃,没有师承,也没学过算命之术,靠的完全是自己的机灵劲和观察能力。
尹三扔下一块碎银,准备起身跟路寻一同离开,到下一个地方转转。
“但是先生如若要办事,也要尽快了。”算命先生讳莫如深的笑道。
尹三刚刚起身要转的身体顿住了,随即转头看向算命先生,“先生玩笑了,我们确实没什么事,只是闲逛。”说的很语气轻松,但是尹三的屁股却跟说出的话语相反又坐在了椅子上,路寻看向算命先生的目光变得如鹰视猎物般危险了起来。
“嗯,是我算错了。”
“算错了?您算到了什么?”尹三连敬语都加上了。
“算到了很多,但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做事要趁早,要不会是一场空。”
再问,算命先生不再说任何话,闭目养神,跟他之前拉着路寻二人的殷勤相比落差巨大,现在路寻他们成了被动的一方。尹三还想近前询问,但是被路寻叫起离去。
“谢谢大师提醒。”
说完路寻拉着尹三快步离去,向着落脚地赶去。路上路寻和尹三分头行动,尹三负责调集兵马,路寻回去组织人手,约定下午未时整到天机阁总部汇合,尹三也渐渐地从算命先生的话中醒悟了过了。算命的那个小伙确实不懂算命,但是他一定知道什么消息,或许就是故意在那等他们,扮演个算命先生掩人耳目,甚至那副皮囊都可能不是他的真面目。路寻一遍赶路,一边在想,这江湖的水太深太深,还有这他们不知道的势力想让天机阁尽快的死,皇帝的担心显得多余了,即使没有路寻的安排,天机阁灭亡后,也会有人顶上它的位置。多少人潜伏在暗处等待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算命先生是一个,但肯定不止这一个,他们都在等着观看朝廷的表演,看看朝廷的尺度在哪里,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但是不管他们事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这天机阁事注定要灭亡,因为他触碰了皇权,只这一个原因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天机阁也果然收到了消息,已经开始了转移,但是财产和不可告人的需要销毁的东西太多了,而且看样子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没有什么安排,整个宗门呈现出一种混乱的景象。要是没有那个算命先生的提醒,或许耽误两天也就人去楼空了。在朝廷大军接管后,路寻才知道天机阁已经把朝廷渗透成了一个筛子,他们卖官,然后得到官位的官员再给他们的生意提供便利抑或提供信息,除了卖官他们还贿赂官员,以至于把整个朝廷串成了它所有的一张关系网。天机阁就像埋在朝廷中的一颗炸药,爆炸的掌控权不再朝廷的手中,而在天机阁的手中,这样的事务,皇帝怎么可能容忍,而且即使现在不除,早晚都得除去,这已经成了长在朝廷身上的毒瘤,早早的切除可能恢复的要好些,等深入骨髓,皇帝不再能掌控朝局的时候,想除也除不掉了,也幸好大乾国两任皇帝都把军权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军中人员的任命全是皇帝一手主持,才让清除计划进行的如此顺利。
在搜查中,路寻果真查到了一份手写的春秋功,看笔记是蒲婉亲笔写成的。除此之外还有杂七杂八的功法一大堆,就此也能看出天机阁想要补全功法的付出,只是不知道这地上堆积的功法上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让多少人妻离子散,门派崩塌。天机阁的现任宗主,路寻还有印象,好像在师伯大婚仪式时见过,他就是代表天机子来送绝世宝刀的。时间过得真快,两人现在都身居高位,只不过从之前的一团和气变成了兵戎相见。他没有束手就擒,还是路寻外加一群军中好手才把他制伏绑好,他嘴里呜哇乱叫,大概是在咒骂朝廷是在质问路寻,但是没人会给他回话。最后还是个军中长官看不下去了,拿布匹把他嘴堵上了。
长安十六年秋,天机阁首犯全部问斩,从犯流放。而此时的路寻已经开始着手扶持轻柔迈向总舵主的宝座,路寻的方法简单粗暴,根据轻柔提供的地址和名单,挨个扫荡,像暗香楼的这帮高层或多或少都干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即使没干过朝廷也会让他干过。所以为轻柔开路是件非常容易的事,剩下的就得看她自己在内部的运作了,能力强的快三个月就能达到既定目标,如果优柔寡断的话,那还得路寻在帮衬一番,但是最多一年,大乾国新一代的全国性质的宗门就将要哎朝廷的监管下了。
回到京城复命的时候,路寻也有跟皇帝汇报路上的所见所闻,尤其是那个算命先生的巧合,他告诉皇帝天下没有想的那么风平浪静,很多势力都藏在暗处,如果天下太平他们还会继续隐藏,如果天下大乱,他们就会顺势而起,把整个江山倾倒。
长安十七年的春节,路寻跟轻柔在春秋山吃了一顿饭,此时的路寻事情已经办完,属于在春秋山待命处于半养老的状态,轻柔也如愿的登上了总舵主的位置。两人在尺度上进行了意见的交换后,不欢而散。但是直到轻柔死去,暗香楼也没越雷池半步。
长安二十一年,皇帝驾崩,太子尹三,真名朱钧在路寻和王钧昭两人的保护下顺利的登上皇位。路寻被封为国师,王钧昭隐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