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办事的效率就是快,新晋长老和孙师兄之前是同门修行,所以这点情谊还是得给的,更何况孙师兄还偷偷告诉那位长老说,这两个是个有钱的主,即使不能办事用也不会吃亏。所以第二天,路寻二人就在孙师兄的引荐下拜入了新晋长老门下。
新晋长老是个中年人,三十好几,胡子拉碴,但是皮肤很白,像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听他介绍,他姓吴,因此路寻都叫他们吴长老。进入门中后,路寻他们尽力表现,想的就是吴长老能让他们帮忙领那丹药,他们也可进去一观,看看能不能发现有利的证据。
吴长老那确实是病态的白,经常咳嗽,偶尔还能看见吐出的血丝,大概率是练功出了毛病,或是透支身体才突破的宗师。所以在他们热切关心下,没过多久,吴长老便如他们愿的让他们去取丹药。
在去偏院的途中,他们还听见路过的贤圣宗弟子在说着三天后要处斩山贼的消息,他们不由的加紧了脚步。
进入偏院,入门便是正堂,不像贤圣上人屋中的正堂那么规矩,它的正堂只有几把椅子,看起来就是做简单议事或是休息用的,屋里靠近门口的偏角处还做了个少年,看衣着是贤圣宗的杂役弟子,屋中唯一的桌子便是给他配的,桌子上有一个册子,路寻扫了一眼,应该是个签名册,登记用的。
也不出路寻所料,门口那个弟子叫他们到跟前签字登记,路寻趁着登记的机会仔细的看了一遍签名册上面的人名,并记在了脑海。
“别乱翻!签好你的名就好了。”
门口弟子说这话的时候,路寻已经粗略的扫了几十页了,可惜这本册子都是些弟子的名字,为什么路寻这么确定,那是因为上面的签字都中规中矩,没有那种笔走龙蛇鬼画符的字迹。而且大人物也不会亲自取药。路寻对此有些失望,这种小鱼小虾的信息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继续往屋里走是个药房,里面有几位正在忙碌的弟子,从药柜里拿出药,称量后包起来拿到更里面的屋子,路寻二人被晾在了那,二人也没喊叫,他们也想观察一番,因为那些弟子抓的药的名字计量他们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一时竟没人注意到他们进来,好久才有个弟子在抬头擦汗的功夫看见了已经驻足许久的二人,路寻二人询问了取药的地方,道完谢就继续往左边第三间走去。
刚掀开门帘,屋内巨大的药膳味扑面而来,刚才在屋外路寻他们也闻见了,但当时还以为是药房中药材所发出来的,没想到真正的味道在里面。
屋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大丹炉,有一个半人之高,十人之围那么大,但这个丹炉并没有在工作,正在工作的是窗边摆放的那一排小丹炉,那小丹炉看样子只有两个手掌那么大,与正中间那个相比就像是个迷你玩具。每个丹炉边都站着一个弟子在忙碌着各自的事情,所以单独一人翘着二郎腿在角落里喝着茶水看着书,就格外的显眼。路寻静步走上前去,看清了他手里捧读的书的书名,什么丹经,丹经上面看长度应该还有两个字,但是被故意的划死,所以也看不出这书的原名是什么。
正在看书的那人忽然手一哆嗦,赶忙把书藏在了座位底下。
“你是谁啊,怎么走路都没声的。”
他放下书后,他的脸被看个真切,这张脸路寻和范容都认识,可不就是那个晚上从偏院里走出的小斯吗?但是路寻还是不露声色。
“不是我走路没声,而是您看书太痴迷了,我们是来取药的。”
“取药你找那个人就好了,找我干什么。”看书男子用手指向远处的一人,被指的那人看到也是一愣,然后小步快走的来到了跟前,询问何事。
“我们这不是第一次来嘛,不熟悉流程。”
“哦,吴长老的小童。”看书男人很熟悉宗门中发生的事情,没等路寻两人报名,他就已然说出了人名。
“啊对对对。”
“行了,跟他去拿药吧。”男子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烦他。
路寻拿完药,又签了一遍字,但是这次签名册上的信息却格外的重要,上面虽然也是弟子的签字,但是签字的前面会注明替谁拿的,拿的什么等信息,可能也是怕有人赖账,拿了却说没拿或是盗拿。路寻一目十行,书面上的信息快速的汇集于脑海,路寻还想故技重施,但是还没等动,领他们拿药的男子习惯性的把手摁在了册子上并为他们指明需要签字的地方,路寻也只能作罢。但是一页的信息也够看了,只是这页虽然信息很多,却没有路寻最想看见的阴阳丹三个字。
路寻到现在也不肯相信贤圣上人是站在干岸上的人物,他不信整个贤圣宗都烂了,他这个创始人却能独善其身,这不现实,但是没有证据证明,他的猜测就永远都是猜测。他也可以永远的站在干岸上。
再次回到正堂,路寻向西侧的屋子看了一眼,有门帘什么也看不到,而且路寻还发现门口这个杂役弟子所坐的的位置也正好挡住了西侧屋子的入口。不用猜,路寻就知道那不是弟子晚上睡觉的地方,就是关押孩子的地方,但是路寻在外并没有哭喊声又觉得奇怪,如果说全是大孩子那还好办,可他明明看见有特别笑得孩子,这种孩子在他那个岁数不可能不闹,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除此之外,路寻还看见个关键信息,刚才他在看书名的时候,正好透过略微有些下垂的书皮看到了书中后面某页最上面的一行话,他在回程的路上跟范容说了,范容说自己没听过,而且他也不是研究丹药的专家,这种光凭书中的某一行字就能知全书还需要找专业人士
两人要在贤圣宗里做的事基本实现,现在就需要把所知的信息带出去比对,并上报皇帝准备围剿贤圣宗,至于贤圣上人,路寻觉得这么找也太难找证据了,等把他的贤圣宗的外衣扒下来,可能找起来更方便,倒是看出他别让他跑了就行。
路寻二人先是把那天被抢衣服的两名男子放了,并告诉他们自己为他们谋取了一份好差事,两人一听是作长老助手,顿时一扫之前被抢的怨气,倒还客气的道谢起来。路寻也没食言,塞给了他们一把银票,并且宣称这些是偷来的,让他们别出去乱说,就算给他们的封口费。两人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也没细数简单的分分便揣入怀中,几人又是像认识多年的朋友一般告别。
两名弟子心里想着是,现在小偷都这么胆大,都敢偷到贤圣宗的头上了。路寻感叹的是,现在孩子是真单纯,说什么信什么还会自己脑补。
之后,待得晚上,路寻他们顺着之前几天遛弯的时候看的标记,寻到了王钧昭处,地方也确实偏,比他俩藏那两个裸体男的地方还要偏。两人到地,没立马进去,而是仔细的观察了四周,等了大半个时辰看没什么情况,才偷偷的溜进去。
路寻在门外做了之前约定好的暗号,只听门里重重的咳嗽一声。路寻二人安心的推门就进。
屋内有两个凳子,两个凳子上都坐着人,一前一后,望其前者,正是那个骑手,后者自然便是易容后的王钧昭。骑手见是他们,欣喜之情跃然出现在脸上。
“妈的,果然是我。”
路寻几人也轻声笑了起来,他们明白骑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义,果然是我就是果然是信使的意思,正如他们所料他们要杀人灭口,所以每次都需要新的信使,在山寨里也问不到上个信使是谁,之所以要保守秘密还是因为处理起来方便,不会引起下一个信使的怀疑。
“喂你吃药了?”路寻在一步步的验证。
“在这。”
王钧昭从怀里掏出用手帕包裹好的药丸,这次的药丸并不像范容的那颗那么绿,而是有点泛蓝,上面夹杂着绿色的斑点。
“你咋糊弄过去的?”看完药丸的路寻打趣的向王钧昭问道。
“让他装抽再装傻呗,你是没瞧见他那天的表情,那叫一个疑惑,但是也没多说,只叫我看好他。”
“原先那个人呢?”
“弄,在柜里”王钧昭用嘴给几人引导方向。
路寻把柜门打开,瞬间就有一个男子侧身软绵绵的倒了出来,看相貌跟王钧昭现在扮的一样。
“你把他咋了?”
“敲昏了而已。”王钧昭比划了一个手刀的姿势。
“昏了这么多天?”
王钧昭挠头未说话,路寻叫骑手搭把手,把那个软倒的男子抬到了椅子上,接下来就是范容的表演时间,路寻让他把这个男子化成骑手的模样,来一个狸猫换太子,把骑手安全的整出去,反正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不死跟路寻没多大的关系。
几人整理完事,王钧昭把身上的那颗药丸也一起给了范容,路寻叫王钧昭继续在这里看着,避免别人起疑心,等待时机再出来,并约定好到时候山洞见。而范容和他带着骑手趁着夜色匆匆的溜出贤圣宗,赶快把消息上报给陛下,避免夜长梦多。
到了山洞,范容和路寻就分开了,范容要携带证物迅速进京,一是比对,二是让皇帝裁决,在上路前路寻叮嘱他一定要把皇帝身边的人支走再汇报信息,以防信息泄露。并告诉他快去快回,按八百里急件的速度来回,万一消息泄露也能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