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什么意思?”路寻指着信上的字向骑手问道。
骑手直摇头,王钧昭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怯懦的还是在摇头。路寻也没想能从他口中得出关于信内容的有用信息,这骑手一看就是个刚出茅庐的小子,明显的对江湖不太熟悉,甚至可能送信的差事也是第一次做,而且一个送信的,怎么会给他交代信中内容的意思。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骑手怯声怯语的问道。
现如今骑手才感觉到他们并不像是常规的土匪,土匪在他的认知中哪有抢信的?而且哪有还刨根问底的,哪个土匪不是只抢当下,怎么还谋未来呢?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人?”王钧昭笑得如苦般的反问道。
“这份信要送给谁?”路寻还没等骑手回答,就打断了之前的话题,再问关键信息。
这回骑手是守口如瓶,怎么问也不说,甚至王钧昭用武力威胁他,他也无动于衷,路寻看的出来这信的收方定是个大人物,而且十有八九就是贤圣宗的某人,如果骑手透露了他的信息恐怕就活不成了,横竖都是死的局就不用再做选择。
路寻看一时也问不出来什么,跟王钧昭商量后决定把他带到他们的藏身处再谋打算,他心里知道的话是一定要问出来的,这人是目前能证明贤圣宗直接参与山贼之事的关键证据,他有顾虑就打消顾虑,路寻认为这人还没忠诚到可以无条件的为别人而死的境界,只是因为死亡的压迫让他只能选择忠诚,如果他们能给骑手一条生路,那么这世上还有谁能不选好好活着呢?
二人加带着骑手一起回到了山洞中,骑手的马和马上的配件被分开的卖掉,不是为了钱,而且马的目标太大,荒郊野岭中有马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但是路寻他们也留了个心眼,为了防止之后还需要,他跟老板订好了期限,期限之内他们还可以赎回来。
回到山洞,范容还没回来,几人没有为其担心。现在路寻他们首要操心的是怎么能让骑手松口。
“你今年多大了。”路寻语气平缓的问道,想要营造一种友好的气氛,虽然之前并不友好。
感情牌还是最温和的方式,一连问了好几个他自身的问题,他都没有抗拒回答,可能也是因为不想彼此闹得太僵,最后落个求死得死的结果,还是那个道理,能活着谁不愿意活着呢?
“你这么年轻去山寨多长时间了?”
“没几天,前几天刚来的。”
“昂,刚来就派你去送信,他们可真够放心你的。”路寻看看骑手的欲言又止的表情,等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你就没跟之前的送信人交流交流?”
“我……,来的时间短。”骑手话说的有些犹豫,感觉倒像是再努力的肯定自己。
骑手虽然年轻,但是路寻话中隐藏的意思还是能够听懂的,他仔细回想不由的也有些胆寒,这么重要的信竟然会交给他这个刚来没几天的人去送实在有些蹊跷,山寨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为什么连专职送信的人都没有?如今听得路寻点出,他越想越怪,越想越后怕。
路寻倒不是真得认为其中有隐情,只是想简单的吓吓他,打破一下他的心理防线。
“你是贤圣宗的弟子。”路寻在这时突然的发问。
“是……,不是,不是,你别再问我了,别再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骑手被这突来的问题问的是措手不及,之前还沉浸在送信的深思中,突然的发问让他口无遮拦,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口了,他连忙的找补,连忙的否定,最后闭嘴任由路寻再怎么问都不再言语。路寻见此也不再强求。
当天晚上,明日贤圣宗会在城外处决山贼头目的消息就传遍了临近省城的各处,大家都想看看是那个畜生再做如此肮脏的事情,他们准备好了剩菜叶等物,准备去刑场发泄,要不是贤圣宗要亲自处决,被愤怒的人群活剐了都有可能。
路寻二人听此消息也想去看看,因为两人是见过事件的全过程的,根本就没有山贼被剿灭,那又哪来的山贼头目去接受处决呢?他们想去看看这贤圣宗到底在整什么花活。
两人前去自然是不能把骑手单独落在山洞中,所以把他的穴位封住不能说话后,便拉着一起前去。
等到路寻三人到了行刑的现场,才知道场面有多火热,看热闹的人有多多,人一圈圈的围了能有近百米之远,后排的人向前挤,向高跳,前排的人被推搡的换了一批又一批,如果蒲杰还在世能看到如此场景定会回想起当年起义军行刑的场面,也如这般火热,人也是这般狂热。
路寻三人凭借着超强的身体素质快速的挤到队伍中游的位置,看的清楚又能不引人注意。
将要被处斩的山贼头目被五花大绑的束缚在行刑台上,他也不挣扎,低着头跪坐着,就像个已经看破生死的人,不叫冤不嘲讽。台下的民众把早已准备好的烂菜叶等物尽情的扔到台上,投物间发泄着他们对山贼的怒气,口中的咒骂声更是不堪入耳。台上站在一旁的一众贤圣宗弟子也不阻止,更是退的远远的,以免肮脏的物件染了他们洁白的衣服。
台上跪坐着的男子被砸中了才会抬头,抬头后也不是愤怒而是痴笑,但是此种场合的痴笑更激起民众又一愤怒的高潮迭起。当他们手里的烂菜叶扔完了后,甚至还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头再往台上扔,有扔的准的,砸的行刑男子的脑袋出了血,但是在即使看着都疼的伤势下他还在痴笑,染了血的痴笑显得格外的瘆人。
路寻二人之间的骑手见此场景身体抖得都只能靠两人搀扶才能站稳,口中还在呜呜着什么。
“别抖了!”王钧昭低声呵斥,随后又安慰道,“放心,我们可不会那么对你的。”
骑手奋力摇头,口中依旧呜呜的,而且还伴随着眼泪在流淌。
路寻见此觉得事情不对,低下头贴近他那已经发软的身体旁轻声询问,“你认识他?”
骑手点头如捣蒜。
路寻和王钧昭交换眼色,决定带他离开,他们来看行刑本就是想来看看贤圣宗在耍什么手段,现如今有人知道内情,那行刑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他们并不狂热,没那么热衷于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