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钧昭到了广场,路寻已经剿完匪汇合了,山贼对于朝廷的大军还是提不起抵抗的意志的,所以根本没费力就全部缉拿了,与之相对比的是贤圣宗的剿匪,剿了三十年,山贼还是顿顿有肉顿顿有酒,传出去的话,那真可谓是今年最大的笑话。
剿匪那边的军队已经先押着这帮山贼回到苏北省城外驻扎了,等待下一阶段的命令,路寻是自己带着几名机灵的士兵和那骑手单独来的。
接下来广场上就是宣读圣旨,和喊签名册上领增福增寿丹的人名,签名册上只要是有名字的全部带走,作为即得利益者,只要经过后续考证,证明增福增寿丹是邪药,那么不用再次审讯,这帮人就会被杀头。听着感觉人好像会很多,但是签名册上的名字其实就是那么几个固定的名字,因为能领那种丹药的人都是有条件限制的,整个宗门都不会有几个人。
剩下宗门的所有人都将会被赶下山,接受进一步的审查,毕竟贤圣宗按照旨意是要被查封的,如果任由这帮有武功底子的人自由游荡,那么会对社会治安产生很大的冲击,所以只能经过进一步的审查,坏的人按照大乾朝的律法处理,好的人另作安排,是编入朝廷也好,还是分配工作参与社会生产也罢,至少能有个安稳的去处。
大军带着大批贤圣宗的弟子如潮水般退去,范容也跟回去督军去了,只剩下路寻和王钧昭两人准备再去贤圣上人的住处恶心他一下,顺便想仔细的看看他屋里会不会有什么可疑的物件,上次路寻前去因为想赶快出来,所以只看个大概。
这次的二人的心态跟上次路寻的心态是大不相同,两人腰板挺直,步伐稳重,就这副模样走在大街上,远远瞧去,都不用上前询问就知道是朝廷的大官,官威十分的充沛。
贤圣上人所居住的屋子,它的门还是大开的,看样子他就是没有随手关门的习惯,即使在这个时期。两人也没敲门就走了进去,路寻本想礼貌的敲敲门,但是王钧昭阻止了他,他是大宗师,而且贤圣上人又不是什么值得尊敬的人。
屋内,贤圣上人亦如上次所见的那般坐在了书房的书桌后,泰然自若,好像丝毫没有受这次的查办所影响,仿佛刚才在广场上凶相毕露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呦,这不是官爷嘛,怎么?连我的房间也要搜查吗?”贤圣上人听见有人进屋的声音,抬头看是路寻他俩,遂冷笑着用不痛快的语调说道。
“怎么敢呢。”王钧昭说,“这不是我们还想向你了解一下情况嘛,我们知道你一生光明磊落,乐善好施,绝不会参与到这么肮脏的事业里来,即使在宗门内发生,你也肯定是不知情的,定是手下的那群小斯私自的主意,连跟你说都没说。”王钧昭一乐,继续说,“是吧?”
贤圣上人与王钧昭相隔九尺远,相视许久,先是王钧昭放弃这目光交火,找个地方和路寻两人坐了下来,贤圣上人自他们进门也没要请他们坐的意思。
“你们想从我这知道点什么。”贤圣上人身子向后倒,背完全倚在椅背上,侧躺着身子,叉着手,望向王钧昭。
“不知你可知道阴阳丹?”
“未曾听说。”贤圣上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一句话让两人没有机会再继续问下去,这也是可以预见的,他们本来就没想从贤圣上人的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俩来纯属是来恶心他的。现在贤圣上人已经把自己摘干净,不可能别人随便在挖个坑他就义无反顾的往里跳,他现在会做的就是让自己干干净净的做回贤圣上人。
“这位小兄弟我认识,你又是谁?”贤圣上人用下巴一点路寻又看回王钧昭,问道。
“王钧昭,大宗师。”
“昂,你就是蒲杰的三弟子啊,久仰大名,未曾一见。”贤圣上人微微点头,一副了然的表情,仔细打量了王钧昭一番,悠悠得道,“怎么现在这个世道,大宗师也愁身边的人丢吗?”
王钧昭听完拍着桌子,瞬间暴起,路寻也是怒目圆睁。
贤圣上人并没有被这紧张的氛围吓到,而是悠然的缓缓说道,“你说你们不去寻自己的人,怎么还有空来找我的麻烦,是不是她对你们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呢?兄妹情深只是表面的样子,实际你们还恨不得她早死,抑或这整件事就是你们的自导自演,博得同情?”
话音刚落,只见贤圣上人面前的桌子“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就连桌上的书籍也没逃得这一劫难,纷纷化成纸屑在空中起舞,桌上唯一得了个好结果的就只剩下茶杯里的水,安然的躺在地上。王钧昭状如猛虎,活像要把贤圣上人生撕了一般,就连在他身后的椅子都被他身上突然爆发的气势震得粉碎,在他附近还是个完整的物件的只剩下贤圣上人和路寻坐下的椅子。
贤圣上人面对如此景象,仍面不改色,笑脸迎向王钧昭那怒不可遏的圆脸,两人再次对视,这次谁也没让谁。
“好,好,好,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能全身而退,老东西最好你一辈子都这么嚣张,别到时候湿着裤子逃跑。等我抓到你把柄了,定会把你吊在苏北省城的城楼上。让世人看看你这老不死到底是什么货色,还上人?你也配。”王钧昭可见的脸上和脖子上都迅速充血,两人算是彻底结仇,以前只是官差和犯人之间的关系,现在还有了私人恩怨在里面,王钧昭在克制,他虽然生气,但还没丧失理智,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钧昭说完拂袖怒冲冲的就往门外走,这也没什么可聊的,再聊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从聊天变成斗殴。
“等等。”
路寻的声音让他停了下来,转头向路寻看去,不知是什么事情。路寻也已经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但是他顿在原地,冲旁边的书架看去,书架的位置很巧妙,正好路寻起身从左转身,第一眼就能看到,但是王钧昭刚才是从右转身离开并没有看见。王钧昭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书架,书架上的书被自己刚才的气息震得有些散落在地上,书架上残留的书一个个东倒西斜的,在凌乱的书架上有两样东西却格外的板正,让人不经意间就能注意,就像在鸡群立着两个鹤一般。
两个色彩斑斓的高花瓶屹立不倒的站在书架上,俯视着房间中的众人。王钧昭又迈步来到了书架的跟前,仔细的观瞧,路寻也上前在一旁胸前架着胳膊一手摸着下巴,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在欣赏艺术品。
“怎么,喜欢着花瓶?要不送给你俩,正好一对,艳丽的外表中空的心。多好的寓意。”贤圣上人冷不丁的插话道,话说的还是那么刺耳。
路寻二人都没有转头看他的表情,但心里都能想象到这人贼贱的表情。
“好啊!那我可拿走了。”王钧昭作势要拿。
“你们要是真的喜欢,我送你们个好的,那个太艳不适合你俩。”
“怎么一时说适合一时说不适合,不会是你心里有鬼吧!还是这花瓶底下或者花瓶里藏着你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王钧昭边说边看着贤圣上人的表情变化,想从他的脸上再得到点提示。可惜的是贤圣上人面无表情,不知是隐藏的好还是本身就没有什么可担心暴露的,一切都已经洗白。
就在王钧昭想从贤圣上人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的时候,路寻突然上手把着花瓶敲碎了,除了花瓶碎了的声音还有一声闷响,王钧昭和贤圣上人一同转头观瞧,这时的贤圣上人终于露出点破绽,可惜的是王钧昭已经转头,并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变化。
只见敲碎的花瓶里竟然还有一副铁架,那声闷响就是手敲击铁的声音。
“这……”路寻用手指着这副铁架,看向贤圣上人。王钧昭用手又把另一个花瓶打碎,同样是一副铁架。
“为了摆放安稳,里面套了个铁架,有什么问题吗?”贤圣上人的表情不动声色的又变回了平稳,对于路寻的质疑,他回答的理所应当。
有什么问题?有大问题,谁家摆花瓶会在里面安一副铁支架,倒不想是为了摆放安稳,倒像是有其他用处。
王钧昭探头往里面看去,这副铁架不光只有一个外表,里面还有一个相连的芯,这个芯好像还与书架相连。
“好像这个东西可以扭?”路寻摆弄了两下,得出一个结论。
就在这时,路寻就感觉后背有东西袭来,他猛地回头看,只见贤圣上人的那张大脸面带邪笑,他的手臂就像一条游龙直向路寻的后背逼来,路寻顿时寒毛乍起,迅速的向旁翻滚,想躲避这直奔他后心的一击,但是他已经来不及了。
幸好王钧昭眼疾手快,在贤圣上人的手掌刚刚蹭到路寻的身上时,他就一个手刀砍在贤圣上人的手腕上,让他后续的力发不出来,直接顺着路寻的后背滑了下去。直到贤圣上人的手掌完全的离开路寻的身体,路寻才刚刚的翻滚出去,跳到一旁跟贤圣上人拉开了距离。路寻回想起刚才的生死瞬间,身上的血从脚底板一直凉到脑顶,后怕不已。如果这击中了,他即使不死,下半辈子也要跟武道说再见了。
“放信号,让范老头来,有情况。”王钧昭立身与贤圣上人对峙,他站的位置正好把路寻藏到身后,他喊道。
路寻赶忙跑出屋子,朝着天空放了信号弹,这是范容临走前给他们的,知道他们要去贤圣上人处恶心他,为了防止贤圣上人犯病或者他们发现情况时,好及时通知到范容。
贤圣上人看到路寻想出去,刚想迈步追,前路就被王钧昭堵住,“你的对手是我。”
“没想到刚刚还谈笑风生的人现如今却这副摸样,别做无畏的反抗了,束手就擒吧!”
“你凭什么抓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有罪?”
“上人,你傻了吧,袭杀朝廷命官就是死罪,我亲眼所见,还需要什么证据?”
“呵,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抓到我了。”
说完,贤圣上人冲出屋顶,向远方逃去,速度惊人,王钧昭没有时间再跟路寻交代事情,赶快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