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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功在千秋

  又过两日,已至冬节,寺内各处都洋溢着喜悦,白天寺内众多节目庆典,好不热闹,结束后大家也都各自娱乐,思沐趁机将“冬至团”送到井内,虽说已断食许久,但看到五颜六色的糯米团子,也是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口。

  经过内心多次挣扎,到了傍晚时分,伴着外面打雪仗的欢声笑语,翊棠内心也欢快无比,仿佛置身其中,终于放下“底线”,拿起一粒“绿团子”赛入口中。

  团子刚入口,糯米的清香就钻入鼻腔,细细品味,软糯可口,蔬菜的香气,久违的味道,实在“感人”。咀嚼过后,咽入腹中,久违的饱腹满足感,真是太幸福了!忍不住又拿起一粒“橙黄色”团子塞入口中,大快朵颐。

  吃着、满足着,忍不住将这份喜悦与妙二法师一同分享,拿起一粒白色团子递过去:“妙二和尚,快尝尝!太美味了!”

  “贫僧已断食多年……”妙二法师微微摆手,但看着翊棠鼓鼓的腮帮,稍加犹豫,竟接过了团子,缓缓放入口中。

  “妙二和尚,你……”以妙二法师脾气,断不会如此“痛快”妥协,显然,翊棠也没想到他真的会吃,竟有些吃惊,“你今天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啊!”

  妙二和尚细细咀嚼,慢慢品味,斯文儒雅,缓缓咽下后,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世间万象如梦,并无常形。”说罢,又伸出一手,摊开冲向他。

  翊棠先是一愣,随后哈哈一笑,又拿起一粒给他:“馋嘴就说馋嘴,非要讲什么大道理!”看他又和平常一样,翊棠这才稍感放心。

  夜色已深,寺院再次回归平静,翊棠趁机跑出井口,坐在大殿屋檐,寺内已是雪白一片,除了金身武僧和妙通法师还在寺门守候外,寺内异常寂静。

  翊棠享受着孤独的夜晚,看着地上打闹过的痕迹和随处可见的大小雪人,仿佛自己也曾加入其中,一同玩耍。心中虽然落寞,但却十分满足。

  看着寒冷天气下,金身武僧赤膊矗立,心中有些怜悯,妙通法师也依旧持棍矗立,身上头上已堆起一层白雪,却仍纹丝不动,不免产生敬意。本想为他送上一碗热面,但也只能想想而已。

  密室的秘密,终究是不能让外人知晓,想想曾经,又畅想下未来,自嘲的发出感叹:“可能,一辈子都要守在这密室之中了吧。”

  天还未全亮,翊棠睡得正香,就被拍醒,睁眼去看,只见妙二和尚一脸慈祥,端坐身旁。见他模样,翊棠揉揉惺忪的睡眼,问道:“怎么了?”

  妙二和尚将手中两本半册《普生经》放在翊棠胸前手里,欣慰的笑道:“我想出去看看。”

  翊棠有些起床气,嘟着嘴:“我当是什么事,你出去就是,喏,从那走。”半起身,指着不远处被桌椅遮挡的洞口。

  “那里阴暗潮湿,我走不动。”妙二法师一脸平静。

  “那你想从哪走?”翊棠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随我来。”说着,拉起翊棠来到室内一石墙处。

  “你是要我撞墙吗?”翊棠更加迷惑,皱着眉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样子,并无异常,心想,“这大和尚,该不会断食太久,昨日吃‘冬至团’把脑子吃坏了吧?”

  “这石墙后面,便是另一密室。”妙二和尚正经说道。

  “另一密室?”翊棠猛然清醒,瞪大着眼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问,“难道你真是要我撞开这面墙,带你过去?”

  “你我有缘,今日我便教你一招。”低头看了一眼翊棠手中拿着的两册经书,嘱咐道,“将经书收好,切勿丢失。”见他一脸严肃,翊棠紧忙将经书揣入袖口。

  妙二法师双腿微屈,似马步状,双手呈抱球状置于胸前,掌心相对,十指张开而内收。

  双目微合,开始调息,口中缓缓说道:“吸天地万物之精华,聚元气于丹田,使内气充盈,待元气成团后……”突然大喝一声,快速打出一掌,应声而去,石墙轰隆一声被震碎倒塌,石块散落一地,一个更大的房间呈现面前。

  “哇~”翊棠发出惊喜的感叹,在这个“小”房间憋久了,终于看到一个更大的空间可以去探索,翊棠迫不及待的钻入,只见这个密室空间更加宽广,比先前密室要大2-3倍,密室内各式法器琳琅满目,看花了眼。

  有金银器具、铜制香具、瓷器、佛经佛像等,数不胜数。

  一件大红色长袍吸引翊棠目光,他举着烛灯靠近仔细盘看。只见这长袍材质精良,上有“绣龙”九条,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又有五彩祥云点缀其中,仿佛直飞九霄,格外壮美。

  妙二法师靠近后,平静说道:“小心烛火,这是唐代皇帝龙衮,在此供奉,若是不小心烧着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听到要“掉脑袋”,翊棠握着油灯的手更紧了,并往后撤了撤,左右看看,又将烛火引向一处紫檀宝盒。

  “此乃‘五方宝匣’,由黑檀木制成,千年不腐,五面刻有人间万物,内外共三层,里面一层为鎏金银顶,镶以宝石,价值连城;最内一层为纯金宝塔,顶镶东海明珠,内藏西域高僧舍利,曾为唐代高层自西域迎接而来,供奉在此。”说罢,双手合十虔诚行礼。

  翊棠见状也随着虔诚行礼,随后跟上妙二法师脚步,问道:“这里各个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为何要藏于此处,难道就不怕被人盗走吗?”

  “得三宝而国泰,得七宝而民安。各代帝王为求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便会供‘七宝’于这宝塔之中,以增福德。”妙二法师继续向前行走,登上两层台阶直至一处石门,“刚刚我教你的,可曾学会?”

  翊棠挠挠头:“刚刚招式实在厉害,却未能领会。”

  妙二法师似乎并不责怪,语重心长的说:“此乃我寺外功绝技:‘金刚手’,为外功中的硬功,属阳刚之劲,兼阴柔之力。

  此功侧重于掌与腕部力量,看似平常,实系刚劲,于发力之处掌握技巧,以短之手法,制敌于死命,来,你尝试一下。”说完,侧过身,为翊棠让出空间。

  翊棠有些赶鸭子上架似的,走到墙边。虽然内心有些抗拒,但刚刚的招式实在厉害,若能学会,将来保护琴鸢时必有所用。于是照着妙二法师方才模样,扎下马步,丹田聚气,待气成团后集于双掌,大喝一声打出。

  气道虽然不小,但打在墙上,也只是留下一个小小凹槽而已。反而震得手掌生疼,翊棠甩着胳膊痛苦哀嚎:“哎呦,好痛!”

  妙二法师一本正经,厉声道:“继续!有些模样了!”

  看他如此严肃,翊棠收回脸上堆笑,忍着痛,又重新聚气。然而两掌、三掌!都和先前一样,除了留下几个浅浅掌痕外,并无太大进步,反而动静不小。

  翊棠像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偷偷瞄了妙二法师一眼。

  “这金刚手,用力如螳螂之斫,看似实力,实为柔劲,柔中带刚,最为得用。”妙二法师细细解释。

  翊棠茅塞顿开,将自己想象成一只螳螂,双手半握拳一上一下,如螳螂臂膀,在空中微微摆动,双眼闭目,静心凝气。

  体内三股元气聚集,相互交替,似乎都在自告奋勇,想要争先一试。

  翊棠调节气息,将金色精力聚集于双手,元气越聚越多,感到格外有力,终于,打出一击,这一拳,声响更甚!

  如惊天骇浪一般,竟打出更深的一个拳痕,翊棠兴奋的高举双手,正要庆祝,却见妙二和尚眉头紧皱,连忙收敛许多,准备再次尝试。

  “你这内力,仿佛青玉派武学,小子,你瞒我好久!”妙二法师语气刚劲有力。

  眼见自己身份被揭穿,翊棠站直身体,连忙解释:“你听我说……”

  “罢了,只望你不要辜负贫僧,将来能为这武林多做一些正义之事!”妙二法师一阵感慨,又令翊棠再次练习。

  翊棠多番尝试,愈发娴熟,打出的每一拳都比先前一次更有威力。

  妙二法师看在眼里,口中不断叮嘱:“翊棠,你我于危难之际相识,相伴数月,贫僧看得出,你体内有侠义之风,希望你能始终秉持如一,不忘初心,也不枉我与广泽主持如此信任。

  这《普生经》虽为我寺绝学,但如今寺内妖邪作祟,已无法将此绝学交付他人,这也正是先师门撕毁此书之宗旨。

  况且,寺内已有‘普生外功’,世间早已无‘普生内功’,今日我将它传与你,望你将来能够锄强扶弱,匡扶正义!”

  翊棠越听越糊涂,停下手中动作,问道:“妙二和尚,你这是?”

  “不得无礼,我既已授你武学,便为你师……”妙二和尚一本正经。

  “可是……”听到要收自己为徒,翊棠连忙打断,“我已入他门,万不能再入这‘普生寺’内……”

  “二十年前,我便被‘妙恩’……今日的‘施恩主持’逐出寺门,如今已是江湖散人,无门无派,如此拜散人为师,不应视为背叛师门之举。”见翊棠有些犹豫,妙二法师继续说道,“还不快拜见为师。”

  翊棠仔细琢磨,确是如此,便连忙跪下,连磕三头:“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礼毕,妙二法师吩咐翊棠继续“练功”,并说道:“这江湖各门各派窥视我普生秘术已久,这《普生经》的秘密如今再出江湖,想必定会不断惹人来犯。

  昔日广泽主持圆寂于此,便是为保护本寺周全,今日,我唯有将这法界覆灭,方能断江湖之贼心!”

  “师父是要将这广泽法界摧毁?”翊棠问道。

  “自然,这密室之处已被贼人所知,若存于世间,定会不断引来灾祸,我将继承广泽主持遗志,誓死保护本寺周全!只是这《普生经》为先师们精血所著,若被焚毁恐为世间遗憾,望你能将其守护,直至回归至本门‘正派’之手。”妙二法师语重心长的说。

  “师父,你打算怎么做……”正说着,重拳打出,石门发出一声巨响,应声而倒。

  还未来得及反应,石门外一群白衣武僧持棍冲着二人:“什么人!闯我广泽法界!”

  突如其来的一帮人,吓了翊棠一跳,看向妙二法师,却见他并不惊讶,仿佛早就料到一般,反而平静的冲他说:“方才你所使招式威力虽与‘金刚手’相似,但外型招式却不相同,更似‘螳螂’,不如就取名为‘螳螂手’吧!”

  众人应声看去,微弱的灯光透过,隐隐看到一位和尚穿着老旧僧衣,此僧衣与他们明显不同,颜色深沉,与诸位师叔类似,却款式不同。其中有年长领队认出,惊诧道:“妙二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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