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捡废品吧,亲爱的。”白鸽叫醒沉睡的安欣。
天刚蒙蒙亮,比每天还要早。
“我去捡废品,你激动什么?”安欣转过身去。
“我去看你捡废品啊,想想你把头伸进垃圾桶的样子就开心的不得了。”白鸽说着笑起来。
“你心理怎么那么阴暗啊?”
“对呀对呀。”白鸽笑嘻嘻地说:“我不但想看你头伸进垃圾桶的样子,还想看你蓬头垢面,全身脏兮兮的样子。那样看上去一定很特别吧。”
“我现在烦死你了。”安欣从床上坐起来。
“你知道捡废品要捡什么吗,不会捡人家丢的剩饭剩菜吧?”白鸽问。
“不知道,我只见过人家捡塑料瓶和纸壳。”
“也许捡废品的学问比讨饭还要大吧。”
两人一起出门,走到公园门口,白鸽指着马路对面的绿色垃圾箱开心的说。
“快看,你的宝藏就在对面,赶紧去吧。”
安欣看了看高高的垃圾箱,犹豫了一下问:“就是去垃圾箱里面捡吗?”
“捡废品嘛,你总见过吧,不去垃圾箱里面怎么捡呢。”白鸽坏笑着说。
“你快走吧。”安欣想赶走她。
“我怎么能走呢,我还想看看你怎么捡废品呢。”
安欣慢吞吞地走到垃圾箱旁边,踮起脚凑到垃圾箱旁边,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她几乎没有办法睁大眼睛。没有什么比人类制造的垃圾更臭了。她嘀咕着,突然她看到了埋在塑料袋下面的饮料瓶,安欣伸手,却够不到,她不得不把头伸进垃圾箱里,用手扒开黏糊糊的塑料袋把塑料瓶拿出来。原来还真需要把头伸进垃圾箱里。塑料瓶里还有半瓶黄色液体,安欣皱着眉拧开瓶盖把液体倒进垃圾桶。
从垃圾桶出来,白鸽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你看上去很专业吗,继续吧,你看这一长排垃圾桶,够你捡一整天了。”白鸽指着路边望不到尽头的垃圾桶。
安欣把塑料瓶放进袋子里,走向下一个垃圾桶。白鸽蹦蹦跳跳走到公交车站,坐上公交车走掉了。
安欣每天都能看到捡废品的老人,他们一手拿着大大的蛇皮袋子,一手拿着铁钩子,穿梭在人群中,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加入他们的队伍中。
她不知道什么能卖钱,什么不能卖钱,她后悔自己怎么没有仔细观察一下那些拾荒者捡什么东西。她把废纸、塑料瓶、酒瓶、塑料袋统统装进蛇皮袋带,她拖着重重的袋子往回走。看着身边那些骑着自行车的人飞驰而过,她羡慕得不得了。我有一辆自行车该多好,哪怕是小拖车也好啊。她把东西送到垃圾收购点,老板扒开袋子看了看,把袋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最后只捡出十几个塑料瓶和几个啤酒瓶。
“这些东西统统没用嘛,捡这个做什么。”他把塑料瓶放到电子秤上面,“塑料瓶、铜铁铝、酒瓶子、纸,这样东西才有用的。你看看这些纸壳都已经烂掉了,没有用了。一共一块九毛钱,给你两块钱,不用找了。”
“为什么你说的东西才有用啊?”安欣疑惑地问。
“因为那些东西可以回收利用啊,旧塑料能变成新塑料,废铁还能变成新铁,废纸能变成好纸,你读书没学过啊。”老板把塑料瓶扔到堆成山的垃圾堆上。
在垃圾堆里安欣看到了一辆生锈的小拖车。
“老板,把那辆小拖车卖给我吧。”
“十块钱拿去吧。”
安欣给了老板十块钱,拿着拖车离开垃圾收购站。
回到家的时候白鸽已经做好饭。自从有了电,她们买了一个小小的电饭锅,自己烧水做饭,省了不少钱。
“快快快,品尝品尝我做的西红柿炒鸡蛋。”白鸽把一盘香喷喷的鸡蛋端到桌子上。
“没心情吃。”安欣说。
“怎么没心情吃啦,忙活着一整天,可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肚子。”白鸽拿好馒头和筷子,“对了,今天挣了多少钱啊?”
“一块九。”安欣做到门边的凳子上。
“什么?”白鸽吃惊地瞪大眼睛,“你捡了那么多东西才卖了一块九。你被人骗了,傻瓜。”
“收废品的人说那些东西都没有用,只有那几个塑料瓶才是有用的。”
“为什么没用啊?”
“他说不能回收。”
“骗子、骗子,你一定是遇到骗子了,你捡来的东西你丢哪了?”
“废品收购站的垃圾箱里。”
“明天你再去看一下,它们一定没有了,肯定是垃圾收购站的人把东西拿走了。”白鸽气呼呼地说。“他们都是这样子的,是奸商。”
“怎么可能,你总是把人想的那么坏。”安欣将信将疑。
“是你不知道这个世界多复杂。没有那么多好人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是有道德人。”
“难道我们不应该成为有道德的人吗?”
“如果没有人知道你是一个有道德的人,你也不会因此得到任何好处,你还愿意成为一个有道德人吗?”
安欣没有说话,她没有找到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