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深夜,幽黎城幽王军中消失了九十九人,就好似凭空消失一般。
当日离开庆雨镇后,红莲带着两百人直追南下,而剩余的幽王军便起身回到幽黎城,谁知刚到幽黎城,便有九十九人消失了。原本回来的人也不多,此刻一下子消失了这么多人,使得幽王军中人心惶惶。
周三郎并未睡下,在军营中来回巡视,但是却不见任何踪迹。
他也不禁皱眉思索,难道他们是自行离开的?还是这世界上真的有鬼神?这两个说法都不成立,周三郎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声。
若是仔细的追查下去,定会发现那九十九个人正是一路追杀苏昌的幽王军,两百幽王军存活下来了九十九人,就这样消失不见了,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
苏昌体内的气血一直翻滚,导致他无法平静的睡去,黑夜中他眯着眼睛望去,却看不清什么。
余林一路狂奔,丝毫不敢停留,生怕后面的幽王军再次追杀而来。
直至跑到余林没有力气了,天色渐亮,余林大喘气道:“少爷,俺实在是……是跑不动了。”
“那赶紧把我放下来歇会吧。”苏昌的精神状态也不好,一晚上没有闭眼。
苏昌并没有后悔这一次暗中出手,只是可惜没有将对方斩杀于剑下,怪自己的御灵剑法造诣不够,他师父的仇,他一定要报!
余林倒地般呼呼大睡,他也不担心幽王军是否会追上来。
苏昌谨慎的环顾四周,他见地面的土壤呈现出一股红褐色,在他们的不远处是一座大山,心中不由得在猜疑这是哪里。
“这里想必便是红岭山了。”苏昌叹道,他深吸了一口气,“也罢,师傅出自红岭派,那我自然也算是红岭派的弟子了,先上红岭山替师傅尽孝道。”
苏昌靠在树上眯一会,长剑他抱在胸前,苏昌自从离开尹山村以后,整个人都变得小心很多,因为他知道,江湖上处处是危险,说不定什么就成了他人刀下的亡魂。
休息了片刻,太阳刚从东山头上升起,已是卯时。
苏昌见余林还未醒来,也不去打搅他的睡意。他盘坐起来,红岭神功的心法他从小牢记于心,苏昌记得自己之前内功一旦运转便会导致内力相冲,经脉受损,吐出血来。
但是那一次运转,也让苏昌的丹田之内感受到了一股暖流,那是外来内力融入了自身的丹田,这令苏昌不禁有些诧异。
“难道这红岭神功有吸纳外来内力的奇效?”苏昌也是轻咦了一句,回想起吴言之前对他说的话语,是苏昌的祖父传授了吴言一身深厚的内力。
“是了,只怪我红岭神功还未练到深处,不然我也能自行化解了这两股内力。”
红岭神功需要长期积累,用意配合口诀达到打通自身的任督二脉。可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一是天赋,二是勤奋,缺一不可。
苏昌又想起吴言让自己前来红岭山一事,“若非红岭派中有其他的内功心法,可让我的内功造诣更上一层楼?”
苏昌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悲凉,师傅就算临死前还不忘自己的安危,以自身的内力护住自己的五脏六腑,又怕外来内力成为自己的隐患,暗中提点自己必须来一趟红岭山。
“师傅……徒儿此生必定为你报仇!”苏昌咬牙说道,现在苏昌掌握的线索不多,就连对方的容貌名字都不曾知晓,只知她是幽王军中之人,手执弯刀。
苏昌恨自己前时没有勤加练习,不然红岭神功的造诣不会如此一般不成气候。
想着想着,苏昌不禁落下泪来,自己不争气,导致了这么多人为自己而死,他悲叹一声:“幽王军行事如此横蛮霸道,一开始只需杀了那应士楠便可,何必祸及池鱼,连那些庆雨镇的百姓,还有不曾作恶的山贼,一个都不放过,属实可恶!”
余林不知何时睁开双眼,呆呆的看着满眼通红的苏昌,小心的问道:“少爷,你这是身子难受了?要不俺们进城看看大夫?”
苏昌抹了一把眼睛,说道:“不必了,如今幽王军还不知追到了何处,咱们一切小心为妙,况且我的伤势,一般的大夫根本无从下手。”
“好嘞,俺听少爷的。”
“咱们上红岭山吧。”苏昌被余林搀扶着起身。
两人迈步踏上了红岭山的石阶,一眼望不到尽头,余林吓得赶紧掏出豆子吃起来。
苏昌面露笑意,这余林的性格倒是快活,一旦让自己感到难受的时候,吃几颗豆子便好了。
“少爷,你要么?”余林瞥了一眼苏昌,见他笑着看向自己,心下有些不好意思,便向苏昌递了过去。
苏昌摇了摇头,说道:“你自己留着吃吧。”
“好嘞。”余林一开心,便放了两个屁。
苏昌习以为常的迈步走去,余林也不好意思去提,两人便一心放在了脚下的台阶上。
苏昌的伤势未愈,脚步虚空,两人的进程有些缓慢,直至辰时才来到了山顶。
山顶上建造着许多房屋,但是大都破旧,正中间的山门已然断裂,地面只剩下了两根断柱,中间横跨着一块极大的石碑,其上刻写着“红岭”二字。
苏昌想象不到当年红岭派是遭遇了何等的灾难,竟连这石柱都给削断了!
余林扶着苏昌继续往里走去,穿过荒草丛生的大院,大堂内摆着一块块牌位,苏昌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牌位望去,皆是一些红岭派的高人,但是就连吴言的牌位都摆在了那。
最令苏昌诧异的,还是一块块牌位上没有落下丝毫的灰尘,显然是经常有人前来擦拭,但是据吴言所说,红岭派一脉可只剩下了他一人,那么现在还在红岭派的人是谁呢?
苏昌听闻有所响动,一把拉着余林往后退去,直至退出大堂,原本两人脚下的位置,已经被一剑划开,青砖粉碎!
“何方高人在此,晚辈苏昌,是红岭派的弟子!”苏昌大喊道,他心想对方既然守在此处,以护大堂干净,自然与红岭派有所交情,所以苏昌便报出了自己的来历,他此时虚弱不已,可不想再受到重创。
“哈哈哈,可笑,当年老夫可是知道红岭派的人都死了!”那人大笑道,把苏昌的话当成了笑话。
“前辈。”苏昌朝着堂内作揖,“晚辈的师傅乃是六郎剑客吴言。”
“吴言,他还活着?!”只见大堂内一道麻衣老者踏步而来,他欣喜若狂道:“吴言他在哪?他在哪赶紧告诉老夫!”
苏昌咬牙道:“师傅他命丧于幽王军之手。”尽管苏昌很不想承认吴言已死的消息,可是那幽王军的女子出来了,吴言却是不见踪影,只有可能是吴言死了。
“死了……”老者不禁往后退了数步,嘶哑道:“老夫就知道吴言这老头活不长,幸好老夫早已为他准备好了牌位,不然又要忙乱一阵。”
苏昌抬眼望去,老者的双眼呈现乌黑色,至始至终都未睁眼,想必这老者双眼已是失明。
“晚辈替师傅感谢前辈。”苏昌再次拜谢道,三言两语中苏昌便听闻出这老者与吴言的关系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