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随后又低头喃喃道:“吴言这老头子,怎么就死了呢……老夫如今都还活得好好的,他可是答应了老夫会回来与我一分高下的……”
在老者的面前,苏昌只觉得此人内力深不可测,站在他的面前,不敢轻举妄动。
苏昌此刻忍不住的咳嗽起来,右手捂着嘴,咳出一滩血来。
老者的双目失明,双耳却是格外的敏锐,从这阵咳嗽中便听出了门道,抬头面向苏昌问道:“你身受了重伤?”
“回前辈,晚辈身受寒毒入侵,师傅为保住我的性命,输入了内力延缓。”苏昌答道。
老者迈步踏出两步,苏昌不见其身影,下一刻,老者却是抓住了苏昌的手腕,苏昌大惊,但是身体已无法动弹。
“前辈。”苏昌叫了一声,他在此老者的手底下,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隐隐间比吴言还要强上几分。这都是源于这老者获得了机缘,功力大增,而吴言却是隐于尹山村,不曾将心思放于武道上。
老者原本还有所怀疑,但是察觉到苏昌的内力时,便知道苏昌练得正是红岭神功,他随后低沉道:“你是吴言那老头子的徒弟,老夫倒是不介意救你一命。”
过了片刻,老者皱眉道:“你体内的寒毒尚未驱散,两股内力冲击你的经脉,若是长久下去,你非死即伤。”
“前辈所言极是。”苏昌点头道。
“其中一股怕是你的师傅吴言所输入的,可是这第二股内力,却有些让老夫捉摸不透了,内力偏阴寒,极为冲横,不如你师傅的柔和。”
“红岭派的红岭神功倒有玄妙之处,可惜你未曾学得其精髓,且此神功讲究循序渐进,难以一步登天,你此刻须得学得一门上乘武学,将内力疏散,驱除寒毒才可。”老者解析道。
“只可惜老夫所习得的‘禹山大诀’也无法救你,不然老夫倒也乐意传授你一二。”老者叹息道。
苏昌抱拳一拜道:“前辈好意,晚辈铭记在心。”
老者转而感慨道:“老夫此生最不甘心之事,便是败在了他的手中,才会常年守候于此,想不到竟等到了他的死期。”
“你身旁那人调息有序,倒是也练过一些身法,老夫常年孤身一人于此,有些寂寞,不如老夫收他为徒,数年之后,你倘若还活着,便与他决一高下,了却老夫的心愿如何?”老者笑了笑说道。
苏昌当即点头答应:“一切便听从前辈的。”
“少爷。”余林看向苏昌时,目中露出不解。
苏昌的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自己若是命不久矣,余林跟着自己未必有个好下场,乱世当中,自然武艺高强者护道更好。
“能够被前辈收为徒弟,余林你可愿意?”苏昌望向余林,目中迫切的希望他能点头。
余林心中想着:“少爷英明大义,自然是想让我习得高深武学,到时候才能帮上少爷的大忙。”
“俺愿意。”余林随即说道。
“好,那便如此说好了,你代表着吴言,我的徒弟代表老夫。”老者欣喜不已,自己已无法与吴言分出高下,如今各自的徒弟比试,算得上一样。
三人随即走进大堂内,余林行拜师之礼,而苏昌跪在一个蒲团之上,朝着牌位深深一拜。
“不肖弟子苏昌拜叩师公,拜叩各位师叔伯。”
而就在苏昌叩首时,睁眼却瞧见蒲团的侧面刻着一些字样,苏昌疑惑的定睛望去,只见其上刻写着:“主脉皆断,内力泄尽,神功自成。”
苏昌大惊,莫非这正是吴言让自己来红岭派的目的?
那边余林已行完三拜九叩之礼,正式成为了老者的徒弟。
老者此刻朝着苏昌走来,开口道:“老夫虽不能完全化解你体内的伤势,但老夫可为你输入内力,从而长时间的压制住那先前的两股,若是你能够在这段时间内习得红岭神功的绝妙之处,那你的危机便可解除,若是做不到,那你将会生不如死,一寸寸的磨断你全身各处的经脉,震碎你的五脏六腑!”
老者对于红岭神功的了解颇深,至于它的前身邪功的隐秘也知晓一二,所以他觉得若是苏昌能够做到那一步,内力自会一步登天。
苏昌对于那蒲团上的话深表怀疑,自己的主脉都断了,先不说会不会死,那必然会成了一个废人,哪还有什么神功可言?
“晚辈愿意一试,还请劳烦前辈。”苏昌对于老者颇为尊重,他守候于此多年,只因当年败在吴言手中,至少目前为止对自己并无恶意。
老者也不拖沓,隔空一掌拍出,一股强大的力道直接将苏昌掀起,苏昌的心中极为震惊,他没有想到这老者的内力竟有这般深厚,恐怕早已达到了第四重!
苏昌的身体随后平躺着悬浮在半空中,老者化为了一道道的虚影,一掌接着一掌拍出,分别是对准了双手双脚的中心经脉,最后一掌拍在了苏昌的天灵处。
“噗——”苏昌脸色一红,气血轰然翻滚上来,呕出一口污血,呈现黑褐色。
这一次老者替苏昌逼出了大量的寒毒,除了深藏在主脉中的,其余的皆被老者驱除。
而五道掌力分别涌入无比深厚的内力,从五道主脉处涌入,苏昌丹田内颤抖不止,似要破散开来。
苏昌硬咬着牙关,额上溢出豆大的汗珠,始终没有痛叫出一声。
老者的目中颇为欣慰,叹道:“你小子有着这份忍受力,老夫倒是相信你能够活下来。”
老者将苏昌体内四溢的内力全都逼向了丹田,并且牢牢的锁在其中,只要苏昌能够做到自行化解,那么体内的多股内力便不足为惧。
苏昌有了喘息的时间,他的身体缓缓落地,对着老者深鞠一躬,其中的感激之意尽在其中。
“晚辈先行告辞,师傅的遗体还未找回,晚辈心中日日惶恐。”
“去吧。”老者挥了挥手,看着苏昌离去的方向,叹息一声。
余林则有些呆滞,他的师傅明明是一个瞎子,可为何像是在目送苏昌离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