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但在我眼中,张胖子还是和兄弟一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甚至出生都是在同一个医院,我晚他一个小时,平日里,他也像哥哥一样照顾我。他的爸爸妈妈在魔都打工,一年上头难得回来一次,平日里只能和外婆相依为命。我还好点,至少妈妈在家,爸爸长期在外。小的时候,妈妈就经常把张胖子叫到家里吃饭。说真的,除了痴迷武侠小说,他的为人还挺仗义的。小时候街边一块钱的卤豆腐,他能把一半让给我吃。我们幼儿园一个班、小学一个班、初中一个班,甚至上了高中,又是在一起。我记得小学的时候,张胖子还是学校老师的宠儿,别的不说,记忆力是独一份的,书上的古典诗词,他基本上读一遍就会背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慢慢就变的不爱学习,慢慢就跟不上,慢慢就沦落到和我为伍了。为了来长安一中,他久违的爸妈难得出现一次,带着胖子各种跑关系;把十几年打工的积蓄,合着各种借贷,三拼两凑,总算让胖子坐进了一中。
我发现张胖子特别不正常,是在上个月,中秋节收假之后。三天假期,这胖厮又想方设法进山去了。和前两次不同,这家伙这次欢天喜地回来了。收假之后的一天,我正在宿舍休息,胖子兴冲冲撞了进来,嚷嚷着自己找到剑客了。他手里拿着木剑,高兴地手舞足蹈。我粗粗一瞄,这不是山脚下杂货摊上二十块钱一把的木剑吗?怕是被哪个黑心的老板忽悠了。他说他遇到大剑客了,虽然不是风清扬,但也是极厉害的那种;但是,剑客有事在身,他们加了微信,有空视频传授剑法。
“然后送了你一把木剑?”
“剑客本来要送我真家伙的,但是,你也知道,现在管制刀具不让带,上不了地铁。我师父就让我花一百块钱买了这把剑,从今天晚上开始,他要教我武功哩。”
张胖子讲的眉飞色舞,我心中暗自叹息,都二十一世纪了,竟然还会有人上这种三十年前的当?晚上八点上完晚自习,张胖子就匆匆忙忙提着木剑出去了,夜里十点才回来。普通宿舍四个人一间,我们这边刚好缺两个人,楼管也没有注意。后续每天都十点回来。一个星期之后,这天晚上,十点了还没有回来,我有点担心,虽然很少查房,但一点楼管来查,却是不好交代,这晚上十点半可是要熄灯的。到了十一点,一个肥胖的身影,突然从窗口闪过。还好我们在一楼,张胖子一个翻身,从窗户滚了进来,还不忘吹嘘一下:“现在我功夫未成,等成了,一个纵身,上六楼都可以。”我一边帮他拍身上的灰,一边不免担心,忍不住劝了他几句,哪里说的动。胖子还傻乎乎地说:兄弟,不是哥哥贪心,这个武功等我练成了,一股脑全传给你,绝对不藏。他还嘟嘟囔囔什么内功心法,什么修炼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