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言曾是天界战无不胜的神,魏瑄就是再有一头人面野兽也难是他的对手。曾经以一人之力杀退魔军的瑾言绝不是浪得虚名,见到两人朝他的攻击过来,他御上青龙,算好位置躲避开他们的攻击。
玄罗烨看不见瑾言,但感觉这沉稳内敛的灵力驱动,想来不是普通人,他心里怀疑到自己的女儿哪里寻来的这个人?
瑾言只是稍微伤了魏瑄的皮毛,他不想杀他是因为这是青丘的事情。他想,这事让狐帝自己处理,如果狐帝连魏瑄之流都搞不定,那青丘灭国是迟早的事。
玄罗烨那直性子也没有趁机了结了魏瑄,因为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终有一日,他会让魏瑄身败名裂,让他在青丘毫无立足之地。
瑾言带着玄氏夫妇来到观星阁,起初,玄罗烨还误以为瑾言那小子要拿自己去面见狐帝,拿自己去狐帝那处领赏邀功,还痛骂了瑾言几句。后来知道,自己的一双女儿住在观星阁内,才不好意思的尴尬笑笑。
阿楚见到父亲母亲自然是喜极而涕,她抱住自己的母亲。母亲温柔的扶去她的眼泪,“我女儿就是变成男儿身,也是个俊儿朗,孩他爹,你说是不是?”
玄氏别过头问道玄罗烨,玄罗烨此刻气得要死,那个救我们的臭小子竟然将我女儿变成位男子?
他看着瑾言,“我可没说让你救,你现在把我女儿变回来吧,也不知道你用个什么法术,我破也破不了。”
瑾言回复,“她是自愿的,这是她救你们的条件,为我所用三十年,以男子身份。”
三十年当然是瑾言自己加上去的,因为他打算用三十年的时间来办一件事情。
玄罗烨狠狠瞪着阿楚:“你说说,这以后别人会怎么看我玄罗烨啊?”他跺了跺脚,看着阿楚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阿楚安慰父亲,“爹爹,为了救出爹娘与妹妹,阿楚是做什么都愿意的。”
前一秒还怒气冲天的玄罗烨听女儿这么说,突然红了眼眶。
“你妹妹可还好?”
“妹妹自己昏睡好几天了,爹爹,为何妹妹的魂识会离去得这么突然?”
玄罗烨没有立刻回复阿楚,而是来到阿骄的床沿边。他看着自己女儿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缓缓问道阿楚:“你妹妹昏睡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什么不适?”
阿楚摇摇头,“并未。”
突然又觉得有点儿,“只是越来越想睡觉,有时候睡得眼睛都睁不开,爹爹,你问这干什么?”
玄罗烨起身,郑重地拉过阿楚的手,“爹爹想告诉你,你与阿骄同属于一个魂识。”
阿楚不明白父亲说的话,摇摇头说,“爹爹的意思是我们是两姐妹?”
“不,我的意思是说你的魂识是你妹妹的,换句话说,你妹妹就是你,你就是你妹妹。”
阿楚虽然仍有些不明白,但是却意识到,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大得好似自己从未存在过。
阿楚叫爹爹说清楚一点,玄罗烨一一细致的告诉整个阿楚事情的原委。
阿楚才恍然大悟,明白为何自己每次受伤都会伤及妹妹,为何从小父母就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受伤,否则妹妹比自己更伤,终于明白魔君焰赤的徒弟鹿蜀说自己的影子比别人浅薄,原来是因为自己是妹妹阿骄的魂识,自己一出生就不存在,自己的身体养着的是妹妹的魂识,那我到底是谁?
是阿楚还是阿骄?
她用阿楚的身份生活了几千年,突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是阿楚还是阿骄,恍恍惚惚间,阿楚觉得像做梦一般,她眼泪慢慢地,沉默的从脸颊滑下。
她质问爹爹:“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无足轻重吗?”
玄罗烨本来也不想告诉阿楚这件事,可是眼下已经是迫在眉睫的情况,他必须告诉阿楚,将阿楚体内的魂识渡回阿骄的身体里去,这样,阿骄才有的救。
“楚儿,你有自己的魂识,我将那魂识养在五彩灵珠里,你出生时体魄太弱,如果不这么做,在你儿时,你恐怕就没有了。骄儿的魂识太强烈,我们将她的魂识过渡到你的体魄里,也固住你的身体,后来你才健健康康的长这么大。”
一切都是命,阿楚觉得怪不得谁。
瑾言走过来,对阿楚说:“如果那时候王爷不这么做,恐怕你姐妹二人都无法长大。”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将阿楚本来的魂识找回来,如何将阿楚的魂识渡回到阿骄的身体里。”
“如若不及时将阿骄姑娘身体里的魂识一一找回,她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多久。”
罗素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见到玄罗烨也没有半分吃惊,而是款款向他及夫人行了一礼。
罗素接过瑾言的话,“是的,如果找不回王姬的魂识,那她就将永远昏睡过去。”
玄罗烨是相信罗素的话的,不仅因为她是青丘有名的医师,更是因为罗素在整个医学界的威望,大荒内有一本著名的医书,就是罗素编纂而成。
玄罗烨问她:“罗素仙子可有法子?”
“这个……目前,还在思确当中。”罗素瞥过眼看着阿楚。此时,她才知道阿楚是位女子,更是青丘王爷的女儿。
许是医者之心,罗素格外注意阿楚脸上细微的变化。从医师的角度,是能理解阿楚此时的心情的。因为医者是需要学一点心理学的。一个人用一个角色生活了几千年,到头来这个角色不是真正的自己,只是几缕魂识养成,在罗素看来,不管是神是人,接受都需要很大的勇气。
但是,她看阿楚的表情,显然没她想象那么脆弱。
阿楚觉得有两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沿着预感中的眼神望去,见到罗素的眼里透出几分欣赏,而另一双眼睛,眼里却装有几抹担忧之色。
阿楚揉揉眼睛,突然之间觉得是自己产生错觉了。在确定之间徘徊的时候,瑾言已经没有再看她。
是的,她想自己一定是想多了。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有点什么不可名状的情感,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是同情自己的遭遇罢了。
阿楚想自己的确是够凄惨的,先是莫名被赶出青丘,再次是被黑衣人追杀,然后自己不是自己……没有人比自己更惨了,她想。
转而一想,不对,妹妹也惨,儿时只要自己咳个嗽,感个冒,都会影响阿骄。每每都是阿骄比自己严重,就是这次被黑衣人所伤,伤的最重的却不是自己,而是阿骄。自己伤的是肉体,阿骄伤的是灵魂。
她突然又想,这么说也不对,自己就是阿骄,阿骄就是自己,总归都是我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