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进展有些出乎刘辰的预料,本以为抓拿海匪是一件麻烦事,但没想到只用了两天就已经解决。一个月的期限还剩下许多。
“多谢刘兄,我也可以交差了。”
张士官脸上带着笑容,向刘辰道谢。
“好说。也多亏将士们的用命。”
二人说着,突然见一名小兵急匆匆地跑过来。
“不好了,倭寇自尽了。”
刘辰和张士官对视一眼。
“先去看看!”
张士官让小兵在前带路,几人来到了押解倭寇的囚车旁。
几名匪首全都口吐白沫,张士官上前探了一下鼻息,又试了一下心跳,回身对着刘辰摇了摇头。
刘辰皱着眉走到倭寇面前,几名倭寇已经死去,刘辰撬开了一人的嘴巴,发现舌头底下还有一些药物残渣。
“嘴里藏着毒药,毒性猛烈,马上毙命。我们大意了。”
“有些蹊跷。”
刘辰本想抓到倭寇之后就返回临济,但现在倭寇自杀让刘辰隐约感到有些不寻常。
“他们在掩盖一些事情。”
张士官敏锐地抓到了事情的关键。
寻常的倭寇根本不会在嘴里常备毒药,只有死士、间谍会这做。避免被抓之后遭到审讯泄露消息。
“别动任何东西,先把尸体押回去。”
刘辰感觉到事情并不寻常,抓倭寇太容易了,他猜测方中天的目的并不是让刘辰来抓倭寇,而是查清倭寇背后隐藏的东西。
倭寇的尸体被押回大营,张士官派人去县城请仵作,却被刘辰拦了下来。
“先别惊动地方县衙,军中有随军的军医吗?”
“有!”
张士官让人去请军医。
“你怀疑和地方县衙有关?”
刘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眼下我们一头雾水,什么也不知道。还是先封锁消息,免得以后落入被动的局面。”
张士官听了,赞同刘辰的说法,而且他也不信任地方官府。
不久之后,一名军医前来,张士官让其验尸。军医一直救人,还是第一次做验尸的事情。刘辰和张士官在一旁等了许久,才见军医验完尸体出来。
“有什么发现?”
军医看着手里的册子,将发现的信息一一说了出来。
“死因是服用断肠散之后,五脏溃烂。死者生前将断肠散制成药丸含在嘴中,死前咬破了药丸表面的蜡封,毒药泄露致死。”
这一点和刘辰的猜测没有出入。
“几人身上都没有特殊的东西,只有十几张银票,数量是一千三百多两。”
军医说完,将手中的银票呈给了张士官。
“就是寻常的银票,没法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刘辰接过银票,看了几眼,没有发现什么。
虽然齐国对于银钱的管理严格,但银票上只会写上商号,并不会写下拥有者的姓名。
“还有什么?”
“有一人身上有一封信件,但信应该是被毁去了,只留下一个信封。”
军医又取出一个信封,呈到了张士官面前。
“空白信封,又没写字,能查到什么?”
刘辰拿过了信封,出言问道:“能根据信封的材质追查吗?”
军医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信封在齐国到处都是,根本没法确定出处。”
刘辰听了,将信封放在鼻子前,细细嗅了一下,说道:“封口上有些许松香的气味。”
“张士官,军中有没有人是富家出身的。”
张士官想了一下,说道:“是有一人,家道中落之后参军。”
张士官说道,对着外面的小兵吩咐道:“把张仁叫过来。”
不多时一名小将到了营帐中。
“张仁拜见各位大人。”
“免礼。”
刘辰拿起信封,走到了张仁的面前,将信封递了出去,说道:“张仁,你可能看出这信封上封口的材料。”
张仁接过信封,只看了一眼,就很肯定地说道:“大人,这信封是用松胶封口的。”
“松胶?”
众人疑惑,还未曾听过这种东西。
张仁顿了顿,说道:“富家会常备松香,松香放久了,底下会流出一层胶,以前我找不到米胶的时候,也常用松胶来封信件。”
众人听了,封口的应该就是松胶没错了。
“这种松胶普遍吗?”
张仁放在鼻前闻了一下,说道:“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这种松香是少见的白杨松,整个齐国,只有何家有。”
“何家?”
刘辰看到了希望。语气也变得急促了些。
“就是红河谷何家。”
刘辰看向张士官。
“你们先退下吧。”
张士官屏退了军医和张仁,对刘辰说道:“现在看来,这封信应该出自何家。”
“查何家难度大吗?”
刘辰出言询问,毕竟世家的势力盘根错节,以二人的能力,可能讨不到好。
张士官一笑,颇有自信的说道:“只要有证据,我们就能查任何人。”
“你忘了你带来的手令了?”
刘辰一愣,将手令拿了出来。细细看过之后,刘辰发现了底下盖的大印。
“有陛下的手令,还有谁是查不了的?”
张士官大笑。
刘辰先前并没有仔细看过手令,现在看来,这应该是齐国皇帝亲自下的命令。
“看来方中天有事情瞒着我。”
刘辰微笑着,猜到了一些事情。
“我们现在手里的证据太少,单凭一纸信封,想查何家证据不够。”
刘辰皱眉,却见张士官含笑说道:“刘兄弟,你的本事是不错。但在一些弯弯道道的伎俩上,你还是太稚嫩了。”
刘辰不解,却见张士官继续说道:“既然倭寇销毁了信件,就说明信件上的信息十分隐秘,不能有第三者看到。也就说明,信件上很可能有发信人的信息。”
刘辰马上明白了张士官的意思。
“你是想?”
“没错!”张士官说道:“只要确定了目标,就不怕没有证据。”
何家的势力颇大,张士官调动了手下所有兵马,浩浩荡荡向红河谷行军。
傍晚时分,军队到了红河谷外。
“来着何人!”
何家有家奴在外警戒,见了大队人马前来,出言询问。
“张士诚!”
“原来是张大人,久仰久仰!不知张大人有何要事?”
“与你废话不得!开门,不然我们就打进去了!”
张士官没给何家任何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