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饭后,他跑到了母亲的房间,见他母亲正在照镜梳妆。他不自觉走到母亲床上一躺,又出言讥讽道:“娘,你整天梳妆打扮,却又为何?”
铜镜前女子笑道:“打扮给我的沐儿看。”她又扭头望着欧阳沐笑道:“沐儿,你看娘今日这眉画的怎样?”
欧阳沐在床上爬起看向母亲道:“这位姑娘,我见你眉如春色,面如桃花。一看就知连那皇帝老儿的妃子都没您美!”
她笑道:“你怎么天天胡说八道,今日练功练得怎么样?”
欧阳沐在床上滚来滚去,说道:“今日练功练得不错,嗯,内功也还行。”
他娘说道:“这练功啊,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要长久坚持,才能更上一层楼。”说罢她将梳子放下。
“如果你能练成你爹的一半,也很不错了。”她一想起欧阳真,心中不免起了些疼痛。但她望向欧阳沐,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自己方才的一番话,也不知他听进了多少。
已经到了傍晚,欧阳沐这才醒来,他起身望向梳妆台,却依然找不到母亲的踪影。他跳下床后,又向灵堂跑去,约有三四十步,欧阳沐看到平时未关的门竟然紧闭着,心生好奇。
他走到门前,双手用力将门扒开,趁着月光的照亮,屋内十分寂静,只有蜡烛在熊熊燃烧着蜡油,桌上光火舞动。
欧阳沐跨过门槛,走进内屋正厅,身后一阵阵凉风从门外进来,直吹的两旁摇铃直响,异常的拧紧是他不得不提心吊胆,他又走向灵位处,忽见桌下被蜡烛照的透红的鲜血,他有些害怕,想回头跑出去,正当他回身要跑时,门外忽然刮来一阵风,只听“当当当”门被吸住了。
欧阳沐哪里受过这种惊吓?瞬时,他便腿脚发软,头皮直颤,不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只见远处黑黑的影子一跛一跛向他缓来,那人从暗处逐步走向蜡烛光亮可见的地方,欧阳沐见她全头凌乱,嘴唇干紫,满脸僵白,黑紫绸衣已是满身鲜血,她手中还有一把软剑在支撑她那疲倦的身体。
欧阳沐登时坐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正要大叫时那女子橫来一劈正要取他性命,只听门外传来声响道:“里面有人吗?我要进来了。”那女子立时拉住快要了孩子命的剑,抵住他的喉咙向他使了个眼色。
欧阳沐哪里经历过生死,他本已下得不轻,尚且年龄较小,但好在这时人还不傻,他急忙叫道:“五叔我在里面,您不用进来了。”
门外传来声音:“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里面没什么事吧?”“呃,没什么我就是想我爹了,您别进来了,我这哭丧的模样怕是要叫您笑话。”说罢,他鼻子猛吸气,营造出人哭时的哭啼声的气息。这时,门外又传来“哦,那好吧,你小心点,最近府上进了些贼,有什么事你就大叫,那我先走了。”一步步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无声后二人才各自松懈。
欧阳沐的脖子上还有把剑,可能会随时没命,他眼球转了几圈片刻道:“姐姐,你先把这冷冷的东西放下吧,我绝不逃走!”
那女子说道:“我可不傻。”她说完这句话便已然举不动剑,“哐当”一声坐在地上昏了过去。
欧阳沐见她倒了下去,下意识要逃出屋外,却又不禁向她望了望,见她左腰部鲜血直流,定然是失血过多导致昏了过去,见了血的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心下推测“是谁将她伤成这样?”
将她扶好后,欧阳沐从衣服上撕了块布为她止血,行动中他不经意间看见女人衣衫里有张纸,出于好奇,他将一切打理好了后,拿着纸来到烛光下,摊开纸上竟写道:“烈阳四子武伤在欧阳真死后继任空洞派掌门,任职四年之间,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此次任务事关重大,空洞派掌门人被金人收买,将我大宋布防图卖给金贼,使我大宋精兵死伤无数,国土动荡,百姓深处水生火热之中,宋庭不知空洞派勾结外党,其他门派又忌惮空洞派势力强大,不敢擅自宣传,欲发扬光大我神农教,必先聚拢人心,武伤必诛之!事后将卖过之事公之于众,空洞派便会自灭身亡!”
欧阳沐年龄虽小,却也自知自己是个宋人,他不自禁向后退了退,心中最敬畏的叔叔竟是卖国贼,他内心不肯相信,在心中自我安慰道:“定是有人捣鬼!”
将那张纸放在蜡烛上燃烧殆尽后,他决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把女刺客绑了起来,为她清洗了伤口,趁着月黑风高,他将女刺客偷偷拖进了自己的房间,从未关过的门和窗也都关了,上了锁后,他见洗漱盆还有水,便将水全部泼到女刺客的脸上,女刺客经他这么一折腾,登时醒了过来。
欧阳沐拿着匕首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又用匕首将她头发拨开,那女子脸色惨白,芙蓉般的清秀面庞。
欧阳沐说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啊,哈哈。”那女子听他言语戏弄,心中愤愤不平,见他才十多岁,竟能说出这种话,便说道:“要杀便杀,何必戏弄!”她心中自是明白这孩子绝不会杀人,只是出言试探。
欧阳沐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在我想要知道我想知道的之前。”
“你要杀便杀,我什么也不会说!”她坚定如斯地说道。
欧阳沐说道:“我若不将你拖进屋里,你早死了,哼!我问你,武伤为什么会卖国?”
女刺客瞟了他两眼轻蔑地说道:“爱财之人,有几个是好东西的?”这话一出口,听得女子想吃了他似的。
“你放屁!武伤怎么会有大宋布防图?”他语调激昂,声音甚大。
那女子答道:“四川有兵将被武伤收买,区区国防图又何足道哉?”她也跟着喊了起来。欧阳沐见她声势愈大,,便立即向她做出小声手势,怕叫别人听见。
欧阳沐不知怎么办了,只是摇头道:“你身上的伤很重,我放你出去,你必死无疑,先在我这睡一晚吧。”说罢,他便扶起地上的女子,她因为手脚被绑,站起身来也只能被欧阳沐牵着走。
将床铺好后,欧阳沐将她扶了进去,但那女刺客不肯,她年龄虽比欧阳沐大,却也只大个两三岁,她忌讳男女之别,却被欧阳沐推到床上,欧阳沐年纪尙小,什么也不懂,从来也没忌讳过什么,他只是怕女子伤口复发才让她谁自己的床上。
欧阳沐将蜡烛吹灭了后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欧阳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声音虽小,却也能听见,她根本不愿意回答,只是说道:“杀了我吧。”
欧阳沐转身面向她说道:“我怎么说你呢?就这么不看重自己的性命,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只是想问你叫什么,不说罢了。”说完,他将身子翻了过去,背朝着她。
不一会儿,欧阳沐便听到:“我叫叶铭双,你叫什么?”她是细想了欧阳沐救她的经历,方才又听了那一席话,才让她对欧阳沐放下警惕,告知了他性命。
欧阳沐听后,眼睛向窗外望去,又问道:“我叫欧阳沐,你们神农教都很厉害吗?”
叶铭双听他这番话,心里已经知道他将那张纸看了个清楚,现在又在救她,或许欧阳沐是个可以相信的人。她便说道:“不想告诉你,你能不能,呃,给我松开?我这样睡不着,太难受了。”
欧阳沐转过来望她,两人在黑漆漆的屋内双目不自觉盯在了一起,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却总能感觉到对方,欧阳沐说道:“不行,我给你松开了,我打不过你,你把我绑起来我可就完了。”他只是把叶铭双的双手从身后拉出,又绑到了床头。
“好啦,这样睡觉便不难受了。”他转过身来笑了笑,背对着她,叶铭双气道:“你!”
“嘘!”欧阳沐发声道,叶铭双立即止声,原来,欧阳沐不经意间看到窗外有黑影慢慢靠近,这才让她住声,那人影待了一会儿,像是在听屋内的动静,欧阳沐他们止住了声音,黑影过了会儿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