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姣转身对百里若雪道:“若雪姐姐,谢谢你。”
百里若雪欣然一笑,道:“傻姑娘,谢我干嘛。”
方玉姣又想哭,又想笑。此时可真是“哭笑不得”了。她转身打开门,朝楼下大喊道:“傲大哥。”
傲天猛地抬头,看见方玉姣已经把帏帽摘下来。见她如此开心,自己也就放心了。傲天粲然一笑,道:“快下来跟傲大哥喝酒。”方玉姣匆匆忙忙地跑下来,道:“傲大哥,你不是说不让我喝酒嘛。”
傲天一听,往日那个俏皮活泼的玉姣又回来了。他欣然笑道:“我只是不让你一个人喝闷酒,何时说不让你喝酒了?来,跟傲大哥喝一杯。”
“哎,我说你们兄妹两个,就不叫上我了?”百里若雪大步走下来。
傲天道:“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嘛。”
百里若雪眼睛一瞥,道:“我现在舒服多了,还想喝酒呢。”
“来。”
三人又像以往那样,有喝有笑。霎时,整个客栈的气氛都被渲染得更加热闹。
……
当晚,傲天又一个人在那张桌子旁坐着。他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回顾着这些日子来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明日便是白玉庭全家问斩的日子,他就要赶去开封府。他自己也知道,此次过去或许凶多吉少。不过不试一试,岂不是要抱憾终身?为了白大哥,就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辞。
他喝一杯,便回顾一段往事。
楼梯上传来阵阵清脆的脚步声,傲天头都没回,便知道是百里若雪下来了。
傲天道:“还没睡?”
百里若雪道:“我知道你没睡,我哪里睡得着?”
这句话很是熟悉,百里若雪曾经便对傲天说过一样的话。那天,正是傲天知道白玉庭全家被抓起来的日子。而如今一晃,便快到了白玉庭全家问斩的日子。
傲天道:“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百里若雪知道他想让自己照顾方玉姣然后自己去开封府救人,便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明天时间紧迫,我怕没有机会跟你说。”
“那如果我现在没下楼陪你喝酒,而是已经入睡了。你是不是就不跟我说了?”
“不,我知道你一定会下楼陪我喝酒。”
“你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
“我不需要很了解你,我只需要知道,你是一个可以照顾玉姣的人。”
“不行,我不会答应你。”
“你必须答应我,因为我现在只能相信你。”
百里若雪道:“你如果真的相信我,就不要去开封府。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傲天凄然一笑,道:“我去了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不过我如果不去,白大哥一定会死。”
百里若雪道:“你知不知道开封府一直要抓你?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抓我?我难道犯了什么王法?”
“你……你没有犯什么王法。他们抓你是为了《无相籍》。”
傲天笑道:“若雪,你也相信《无相籍》在我身上吗?”
“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趁我不备的时候搜搜我的身?那日在小庙外,我全无意识,你若想找《无相籍》,岂不是轻而易举。”
“我……我为什么要找什么《无相籍》。”
“因为百里玄策想要《无相籍》。”
百里若雪一听,原来傲天早就知道她是百里玄策的女儿。百里若雪道:“对不起。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和你成为朋友绝对不是为了什么《无相籍》。只是我爹他……”
傲天轻轻一笑,道:“我当然知道你的为人。若不是你三番五次地救我,我恐怕几条命都不够活。”
百里若雪道:“既然你知道,我也不想瞒着你。我爹他早就决定统一中原武林,白玉庭全家问斩,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因为这样,才不会有人敢对朝廷有所违背。”
“朝廷,呵呵。你爹到底打着朝廷的名号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许辱骂我爹!”
傲天正言道:“你爹再这样下去,就不止是有人辱骂而已。我想定有豪杰会去取了你爹的性命。倘若这次救出白大哥我侥幸逃脱,我就是第一个要你爹性命的人!”
百里若雪拍桌而起,道:“傲天,你好大的胆子!”
方玉姣突然在二楼道:“傲大哥,你们还没睡啊。”说罢缓缓走下楼。
傲天和百里若雪本都想争辩一番,方玉姣的出现倒平息了两人的怒火。两人都笑着,道:“玉姣,把你吵醒了啊。”
方玉姣笑着,道:“傲大哥和若雪姐姐定是又背着我喝酒了。”
傲天一笑,道:“怎么会呢。只是方才以为你睡着了,才没有叫醒你。”
百里若雪也是一笑,道:“是啊,来,坐下来吧。”
方玉姣坐下来,道:“傲大哥,明天陪我一起去街上买件衣服吧?”其实方玉姣早就在楼上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傲天道:“这……好,好啊。”
百里若雪道:“玉姣妹妹,那你可要起早点。”百里若雪的意思便是怕傲天一大早便独自去开封府了。
方玉姣自然也是知道,道:“玉姣知道。明天玉姣一定起得早早的,跟傲大哥一起去街上。”
傲天尬然一笑,道:“好……好啊。”
……
第二天天没亮,傲天便起床了。他拿着佩剑,准备赶往开封府。他知道百里若雪虽说不答应照顾玉姣,不过肯定不会置玉姣不理。如今他想的,便是去救白玉庭。
他刚到下楼,连客栈的掌柜的和伙计都不在,方玉姣却已经坐在那张桌子旁。傲天有些不知所措,方玉姣却笑道:“傲大哥,你醒了啊。走,我们去街上吧。”
傲天道:“嗯……好……”
两人走到街上,天才微亮。小摊的主人才开始出来摆摊,公鸡也才刚刚打鸣。
方玉姣道:“傲大哥,你听,公鸡才刚刚打鸣。”
傲天心里现在想的就是赶快摆脱方玉姣,万一再这样拖下去,恐怕耽误了去开封府的时间。傲天敷衍道:“噢……嗯,是啊。”
方玉姣道:“傲大哥,你说我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好看呢。”
傲天心中越来越急,他想跟方玉姣坦白了。傲天道:“玉姣,其实……”
方玉姣打断道:“傲大哥,你看,这个泥偶好好看。”她跑向那个泥偶摊前,拿着那个白兔一样的泥偶。她好像爱不释手,爱不释手……
傲天走过来,道:“玉姣,其实……”
方玉姣的眼泪突然落下来,滴在泥偶上。傲天忙问道:“玉姣,你怎么了?”
方玉姣抱着傲天,道:“傲大哥,你不要丢下我……玉姣不想你死……”
傲天这才知道玉姣早就知道了他要去开封府救白大哥。他抱着方玉姣,不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