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儿驮着几人,破风而行,夜间到至荒山树林里。
赵宣造了堆篝火,手拿长柄刀,全神戒备,护着几位同伙,好让他们安心疗伤。
寒薇尔与黑儿恢复得最快,二女悄然挽住赵宣的左右手臂,赵宣心里温暖,也有几分酸楚。
他看着黑儿的俏脸,突然心生一个疑问。
“黑儿,当初你主人放养一条妖蛇在玄界里,是为什么?”
黑儿道:“我主人是世间的执法者,其实,那条黑蛇是灵族人千年前敬奉的神兽,是臭小寒的宠物,你问小寒就知道了。”
“什么蛇?”寒薇尔道:“我只记得,我降伏过一条吞天翼龙。”
黑儿道:“那条翼龙,被我主人打退化了,变成一条妖蛇。”
“那我想起来了!”寒薇尔恍然道。
黑儿道:“当年,你与我主人大战的时候,那条翼龙把我咬伤了,我主人盛怒之下,做了个不理智的决定,就连我也劝不动他。”
寒薇尔讶异:“是什么?”
“那条龙被打得退化成六阶妖蛇,千年以来,一直在玄界里,以你的族人为食!”黑儿道。
“这……”寒薇尔面色复杂。
“你怨不得我主人,那条蛇很听你的话,你很喜欢它,对么?”黑儿道:“我主人没杀它,让它一直在玄界里,与你的族人为伴呢!”
寒薇尔怔怔半晌,然后说道:“那条蛇死了么?没死我去剥了它的皮!”
“死了,仁慈的太阴娘娘,拉动灭世之弓,灭杀了它。”
赵宣还是有个疑惑,说道:“那条蛇是灵族人千年前敬奉的神兽,为什么我在恶灵之都的时候,没有听说过?”
“因为很早以前,灵族人就不敢承认了,却说是我主人放养的。”黑儿说道。
寒薇尔觉得心烦,道:“不说这些了!赵宣,我们下一步去哪?”
“你们打算一直跟着我么?”赵宣心有所动。
“当然要跟着你咯!”寒薇尔龇牙笑道:“你难道要抛下我?”
黑儿道:“我更不用说了。”
苏天然道:“我没有了家,辽国也回不去了,只能跟你了。”她的伤势好了不少。
“赵兄,我来周国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吃喝玩乐的,结果一天都没玩过,你得赔偿我。”萧旦不忿。
赵宣尬笑片刻,道:“你看看,跟着我,一直有三大美女相伴,岂不美哉?还有什么比她们更好玩……”话未说完,拔腿就跑,因为寒薇尔要打他。
但是开玩笑嘛,他不想让寒薇尔追得辛苦,更不想跑远,放缓了脚步,寒薇尔直接跳到他后背上,两腿钳腰,双手勒脖。
“这样会死人的!”
寒薇尔道:“我叫你嘴贱,本圣女岂是能亵玩的?”
“我没玩你啊!”赵宣笑道。
这句话寒薇尔好像没听到,她看见赵宣的许多发根是白色的,当下愣了愣。
“不闹了。”赵宣说着,背她回到篝火旁。
黑儿说道:“我看天然跟大色旦伤得挺重的,我们再多休息一两个时辰吧!”
赵宣点点头,道:“后面我们还要通过几个关隘,才能回到周国,大家都需要养好精神。”
寒薇尔忽在他头顶吹一口热气,然后舒开四肢,落到地上,说道:“不,我们得赶紧走,尽快到黄云关城。”
赵宣看了看苏天然与萧旦。
萧旦道:“我无所谓。”
“那就走吧!”苏天然道。
天黑地暗,黑儿显出本形,驮着几人,连夜奔行。
数日之后,他们突破辽国的三个关隘,回到黄云关城。
赵宣见刘冕亲自在城门迎接,心里激动,欣然道:“大军司,我们又见面了。”
刘冕道:“你能安然而归,我心里高兴!”
赵宣笑笑,后面跟着他,进入关城内里,围桌坐下,喝起酒来。
不多时半碗下肚,刘冕道:“赵兄真杀了辽国皇帝?”
赵宣摇摇头,道:“我们冲进了辽国皇宫里,寻不见那皇帝,只杀死了一批强者。”
“这样也好啊,辽国实力大减,对我们的国家来说,是件大好事情,赵兄真立下伟大功勋了!”
赵宣听得惭愧,道:“全靠几位朋友,若没有他们,我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刘冕似乎想起许多往事,略微浑浊的双目中,隐隐有泪光闪动,他悠悠的说道:“曾几何时,我也有几位极好的朋友,我们齐心勠力,打下了一片江山,那是多么令人值得怀念的时光啊,可惜他们都不在了。”
“喝酒,你们好多话!”黑儿拿起大碗就喝。
赵宣听了刘冕的一番话,心里伤感,自己有灵印,永不衰老,不出意外的话,可以活到天塌,黑儿与寒薇尔更不寻常,她们也能活很久,可萧旦跟苏天然皆是寻常凡人,终会离去的。
“赵兄后面有什么打算?”
赵宣神色陡变,变得愤怒,凛然说道:“杀死鄂青!”
“那个妖婆该死!”刘冕恨恨道:“先帝在位之时,她卖弄媚色,又溜须拍马,当上了国师,而今又扰乱朝政,实是蠹国害民的恶徒。”
赵宣道:“我一定会让她身首异处!”
刘冕心里好奇,说道:“不知她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赵宣不觉间,双目已然通红,说道:“天华宗原先有位长老,名为鄂开,是鄂青的兄长,在我新婚当晚,那恶贼辱杀我妻……我就是灭了天华宗,再杀绝鄂开家人,也不为过分!”
刘冕听得气往上冲,拳锤酒桌,道:“世上竟有如此恶贼,该杀!”
赵宣低垂下头,说道:“本来,我可以和我妻子共处千年万年的……”
“兄台不必太伤感,来……”刘冕拿起酒碗:“醉酒解千愁。”
“好,喝!”赵宣拿起酒碗。
后面,萧旦、黑儿、寒薇尔、苏天然也都拿起酒碗,各喝下大碗。
刘冕是黄元关大军司,时刻有军务在身,不敢喝多,只陪他们喝个半醉,便忙活去了。
日头落山,赵宣看一眼苏天然,见她一只独眼红红的,自心内也有些难受,说道:“苏学姐,等杀死了鄂青,我一定为你寻个好男人。”
苏天然摇头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想不用了,杀了鄂青,可能你还有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