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有情终有梦,
无梦岂无情。
夜夜相思直到明,
有梦怎生成?
伊若突然来梦里,
邻笛又还惊。
笛里声声不忍听,
浑是断肠声。
窗外如吟似颂,声声来自肺腑。
屋内锦衾绣褥,檀香缭绕。
一切如真似幻,疑在梦中。
面对这些,醒来后的小方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他坚信无论是他还是林大锤喝下酒后绝不致命,但眼前的情景却是他没想到的。
“姑爷醒了?”
一个妙龄女子出现在面前。听声音,刚才在窗外发声的也应该是她。
“刚才你吟唱的可是连静女的词作?”
“姑爷也喜欢她的词?”妙龄女子说道。
“我有位故人很喜欢。”小方想到了江南,想到了小桥流水中的她。
“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小方想起她的称呼。
“姑爷。”妙龄女子掩嘴笑道:“明天就是你和我们小姐的大喜之日,姑爷莫非忘了?”
“你们小姐?”小方的记忆仍停留在他喝酒的瞬间,其他的事他根本就没有印象。
“这是姑爷亲口应下的婚事,莫不成要反悔?”妙龄女子脸现不愉。
小方注意到房间内到处披红挂彩,几处显眼的地方还贴了喜字。
“姑爷如果不信,可以问一道来的那位朋友。”妙龄女子道:“他可是证婚人!”
“我那位朋友也在这里?”
“当然在这里!”妙龄女子道:“难道还能在阴曹地府里?”
“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姑爷已经是这里的主人,想见谁,”妙龄女子笑道:“随时都可以!”
林大锤在喝酒。一杯接一杯,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
“不要再喝了!”小方看到他的醉意。
“放心吧!醉不了!不会误了你明天的好事!”
“这么说,这事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林大锤一把抓住小方:“男人大丈夫一言九鼎,岂有反悔的道理!”
小方苦笑。他只有只能只好苦笑。
他不明白在喝完那壶酒后到底发生什么事?
他不明白林大锤明知道他心里有人,为何在发生这种事时不拦住他。
太多的不明白让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如何去面对。
他抓起林大锤面前的酒壶,嘴对嘴的把酒灌下去。
他现在只想尽快把自己灌醉!
既然是醉后发生的事,那就让醉后去解决!
暗。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人类对黑暗有种与生俱来的恐惧。
因为黑暗给人以遐想,隐藏着未知,存在着许许多多的不确定。
人类面对黑暗时,情绪总是被掌控,总会不自觉的流露出自己阴暗面。
现在小方就在这黑暗里。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被黑暗笼罩。
除了脚下冰冷的地板,触手所及,一片虚无。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到处阴风阵阵,远处还时不时的传来骇人心魄凄厉的哀嚎鬼叫声!
从温柔乡到黑暗的空旷之地,反差如此之大,极度的刺激着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他伸出手,却看不到手指。
他忍不住狂叫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声音由近而远,一声声回荡。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干嘛还问!”
一个声音在小方的耳边说道。
细若蚊声,偏又如此清晰。
“你是谁?”
小方环顾四周。
四周依旧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在这种地方还能有谁?”
小方听出声音来自左前方,但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有声音,就不孤单。原本快要绝望的小方心里有了一丝希望。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小方有意引对方发声。人在黑暗中在绝望里,最怕的就是孤独与无依。
“你刚才不是都说了吗?”
那个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你是说这里是——鬼地方?”小方想起刚才说的话。
“不是鬼地方,然道还是好地方?”
对方的声音生冷得像这里的空气。
小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脚底。
鬼见不得光,最喜欢活动在黑暗里。然道这里也有鬼?
“你是谁?怎么也会在这里?”
“我是谁?如果我知道我是谁,又怎么会在这里!”
既是问题,也是答案。
小方愣住。
小方知道自己是谁,但同样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来的时候是否喝过什么东西?”这声音的口气缓和了一些。
“酒。”
小方脱口而出。他只记得自己在喝酒,林大锤面前的那壶就酒。
“那不是酒!”那个声音说道:“是汤”
明明就是酒,怎么会是汤?酒和汤的区别,不要说小方,三岁小孩都分辨得出。
“什么汤?”小方还是忍不住问。
“孟婆汤!”那声音一字一字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