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杰听言道:“此计虽好,但是守到何时才是头。”
孟起又道:“鞑子之所以厉害,靠的乃是骑兵,大宋历来便缺军马,故骑兵向来是大宋之弱点,但我大宋弓弩强劲,乃鞑子不能及,固守城池,正是扬长避短之计。”
众人点头称是,于文杰久思也是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明日便集结五千人马,众多江湖英雄相助,前去救援光泽。”
他想了想又对孟起说道:“孟少侠,你说建宁府能守住吗?”
孟起面无表情俨然道:“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如今局势反转,我们固然不及鞑子势大,但是已然避无可避,又能逃到哪里去。明府大可以反过来想,我等固守城池,鞑子需用十倍军力攻我,方能破城,如此我方胜算岂不是更大。”
于文杰听言恍然大悟,少不了对孟起大加赞赏。
孟起对这些浮夸夸奖,不置可否,转身将东含玉的飞刀送还,他对东含玉能出手救赵兮儿,确实感激。
东含玉接过那好似她檀香扇扇骨模样的飞刀,对孟起笑道:“听孟公子两度提及用兵之道,莫非乃将门之后?”
孟起背过身去,回道:“辱没门风,不提也罢!”
东含玉看他后背,蜂腰阔肩,透着一股男子的英雄气息,不禁多看了一眼,随后优雅一笑。
她笑容于赵兮儿不同,带着一股随性。
众人不言,于文杰听孟起所说,果断下了命令,王凯之领命出府自去提点兵马,明日出发救援光泽县。
众英雄武艺高强,也都愿意随军前往,于文杰甚是欣慰。
诸事细节处也都商议妥当,眼看夜已深了,正当于文杰吩咐安排住处时,听东含玉道:“我家老爷敬佩众位的报国之心,唐府也没有什么好招待大家,以于知州商议后,许诺各赏众多英雄黄金百两。”
“黄金百两?”
一时间众多英雄不敢置信,却见虬髯大汉李飞及那两名潜在唐府的细作打开他们所抬大箱,几个大箱竟然装着的均是黄金。
众人大惊,连于文杰也是吃惊,他事先哪里知道此事,东含玉说事前与他商议过,不过是碍于他的面子罢了。
场中有江湖人物说道:“三姑娘,大家来此,并不是为了钱财。”
东含玉道:“正是因为如此,才更不能亏待了诸位。”
说实话,许多江湖人物痴迷武学,极重义气却放不下身份,更不懂如何赚取钱财,日子过得是大多清贫。此时见了如此多的黄金,又哪里不想要。
东含玉不待众人推辞,已命李飞等人分发黄金,众多英雄满心欢喜,明日自然会更加用命。
邓长弓谢过东含玉,没有要,九溪道人却要了。
闽北四雄领了黄金,一个二个到赵兮儿面前谄媚,欲将黄金送于赵兮儿,谢她今日救命之恩。
赵兮儿拒接多次,四人死活不肯,最后还是孟起出马,才将四人斥退。
到了最后,只见李飞到了孟起赵兮儿面前,递来装有黄金的包袱,说道:“小孟兄弟,真是没有想到你有这么高的能耐,俺咋就没有看出来呢。”
说罢凑近孟起低声又道:“连俺们三姑娘都对你刮目相看,你可要小心,俺看俺们三姑娘看上你了。”
孟起不接他递过来的包袱,听他之言转身看赵兮儿时,她也听见了李飞之言,连忙道:“李大哥休要胡说八道。”
说着一把将李飞推开,李飞哈哈大笑,又递来黄金,孟起从中取了十两,其他均转赠于文杰。
他观于文杰乃一方好官,只是儒生之气太重,若是太平天下,定然也能造福一方百姓。
于文杰见了黄金不解,孟起道:“非为其他,战时犒赏三军用吧!”
他对人说话,仿佛除了赵兮儿,面上都不会有真切的笑容。
于文杰接过黄金,安排了众多英雄的住处,众多英雄休息一晚,只等军马齐备明日前去救援。
邓长弓、东含玉等人也都各自散走。
孟起赵兮儿出了知州府,见众人散的一干二净,赵兮儿才对孟起道:“为何不拆穿唐府中的细作?留着他二人定然会将今晚之事泄露出去,明日大家且不是凶多吉少。”
孟起笑道:“小丫头不必担心,你当我只是拆穿那混在众人中的细作而不拆穿他二人为了什么?”
赵兮儿摇了摇头。
孟起又道:“今日席间,拆穿两名鞑子细作乃是让于知州,东含玉等人信服与我,他们才会听从我的计策。”
赵兮儿点头道:“既然如此,便应当也将唐府的细作拆穿才是?”
孟起道:“此是我之计策,今日暂且不与你说。”
言罢他自背着琴匣上前而去,赵兮儿连忙跟上脚步。
二人顺着知州府的围墙而走,来到一处巷道,有过前一次闯东含玉府邸的经验,赵兮儿已然猜出来他要干什么。
只是心中实在不解,为何才刚出人家府邸,他又要翻墙而入。
心想:“以前在临安,便时常探得你喜欢飞檐走壁,喜欢到城楼望月,莫非如今已经养成了这般不好的习惯?”
她自想着,也没有说什么,孟起果然带着她翻墙而进了于知州的府邸。
这知州府远远不能与东含玉府邸相比,二人又来到了先前的大堂,此时堂中已然无人。
孟起赵兮儿穿过大堂,来到后院,看所有房间均是黑暗无光,唯独第五进院落中央一房中透出烛光。
孟起带着她上前扣门,屋中有人先是一声惊讶后问道:“是谁?”
孟起道:“小子孟起。”
屋中之人连忙开门,乃是于文杰。
孟起带着赵兮儿也不等于文杰出言邀请,便进了屋去。
于文杰惊道:“孟少侠去而复返,所为何事?”
孟起不回反问于文杰:“明府久久不眠,可是对明日之事还有顾虑?”
于文杰唉叹道:“实不相瞒,正是为了此事,那襄樊城如何,常州府又如何,哪个不是朝廷重兵把守,城池深厚,均被鞑子攻破,我这小小的建宁城,如何能守?老拙身栖城中十二万百姓安危,压的已然是数夜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