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突然听一个声音道:“莫前辈住手。”
众人看去,正是角落里的吕文焕。吕文焕走到军士之前,对莫归藏抱拳道:“晚辈吕文焕,莫前辈有理了。”
“你就是吕文焕?”莫归藏显然听过他大名。
吕文焕道:“正是晚辈,二十年前晚辈便于莫前辈相识,当时乃是在吉国公帐下,不知莫前辈可还记得?”
莫归藏严厉道:“卖国求荣之徒,也配提及吉国公?老儿与你不熟。”
吕文焕微感尴尬,言道:“莫前辈乃是武林大能,不认识我无名之辈,也是正常,只不过,今天有一言,还需要于莫前辈说上一说。”
莫归藏冷哼一声道:“谁说你是无名之辈,你名气可大呢,天下皆知。”
此言乃是讥讽他投敌叛国。
吕文焕调整表情上前数步对莫归藏说道:“今天下大势所趋,谢太后与少帝均已降元,如今百姓如覆巢之下完卵,结局如何,全在伯颜丞相手中,伯颜丞相若今日死于前辈剑下,百万大军无人掌控,才是汉人百姓的灾难,前辈三思。”
莫归藏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老儿还要感谢于他?自家的命,自家说了算,岂有乞求感谢外人不杀的道理?”
吕文焕哑口无言,听伯颜道:“不必多言,今日且看是你死还是我死。”
说罢命军士上前,自己后退躲避,大战一触即发。
便在此时,莫归藏踏剑而出,追击出帐,空中一手挽着赵兮儿,一手剑光迸发,军士倒下一大片,莫归藏落在大军之中,剑已指住伯颜。
众蒙古军士大惊,奈何莫归藏手段高明均救援不及。
突然,远处空中一道剑影如虹,疾驰而来,精准无比,直取赵兮儿。攻敌之所必救,莫归藏回剑格挡,一道身影闪出,快速出招,瞬间便走了十余招。
莫归藏感觉来人剑意虽强,却也不足为患,只是来的突然不知交手之人是何人。
“莫前辈,别来无恙?”
一个极其舒缓的声音想起。
莫归藏只一听,便听出了乃是帝师八思巴的佛音。
远处又有四道身影闪动,三前一后,落在伯颜身旁,三个前面的,正是帝师八思巴以及他的两个弟子,桑格与杨琏真珈虽然经过八思巴救治,但是被莫归藏伤的极重,数日过去,依旧脸上看不见半点血色。
师徒三人,均是喇嘛装束,而最后落地之人,却是一名女子。
此女子身材婀娜,手提长剑,一身淡绿华服,比之赵兮儿还要高上少许,一双大眼,水灵灵的,正在注视着场中打斗。
莫归藏一记剑招,将打斗之人逼开数丈。
此时众人才看清与莫归藏斗剑之人,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留着山羊须,一脸肃然。粗布青衣,无风自动。
能与莫归藏走过二十招,丝毫不落下风,此人不简单。
两人罢斗,那中年男子青锋入鞘,朝伯颜抱拳行礼。
伯颜笑道:“多谢清庄主。”
中年男子肃然回道:“丞相受惊了。”
莫归藏不知此人来历,于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对八思巴道:“上人脚程怎么如此慢,老儿等候多时了。”
八思巴道:“前日与前辈胜负未分,前辈便远遁不知踪迹。早知前辈欲来此间见我家丞相,也就没有之前的误会了。”
莫归藏看了看赵兮儿,轻轻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安心,自己一人走近八思巴道:“此话不妥,丞相请人,若是轻易就来,那就是不给丞相面子。”
八思巴微笑不答,伯颜命军士退去,大帐前瞬间空旷如初。
如今八思巴到来,伯颜性命无忧,从容淡定了许多,从新恢复他叱诧风云的王侯气象。
对八思巴说道:“幸亏国师及时赶到,不然本相头颅,早已经离身。”说罢大笑。
八思巴不回伯颜,对莫归藏说道:“莫前辈是武林大能,怎么也来欺负我家丞相不懂武功?”
他说话听不出来半点敌意,却让人感觉后脊发凉。
莫归藏道:“是你们千里迢迢请老儿与赵小丫头来的,怎么是我欺负人呢。”
那中年男子接过话去问道:“你与宋庭晋国公主什么关系?”显然他也知道赵兮儿的身份。
莫归藏反问中年男子:“小子,你是何人?”
这中年男子虽然比他要年轻许多,但也是一庄之主,许多年没有听到过有人这么喊他了。
听莫归藏如此喊他,他心中极不舒服,却听一旁那个一同来的女孩喝道:“老头,不许对我父亲无理。”
原来中年男子与这姑娘是父女。
“雪语,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好好听着便是。”中年男子出声教训道。
绿衣姑娘吐了吐舌头,极显活泼,不敢再说话。
中年男子肃然又道:“清某清雪剑庄之主清牧,莫前辈,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我们进帐说话吧!”
莫归藏见八思巴到来,此时已然讨不了好处,更何况还有这叫清牧之人,武功也是极好。
但是莫归藏虽然年迈,心高气傲不减当年,听中年男子所言,今日免不了又是大战一场。
赵兮儿听了中年男子之言,本想接话,却被莫归藏拉着大步进帐而去。
众人也跟了进来,莫归藏又牵着赵兮儿坐在了伯颜的帅位上。
伯颜怒然,那中年男子开口说道:“宋庭向来尊崇儒法,莫前辈怎么连主客之道都不懂?”
莫归藏冷笑道:“强者为尊,清庄主若能将老儿赶下此位,也可以上来坐上一坐。”
中年男子清牧大怒道:“狂妄老儿,莫逞口舌之快。”
众多蒙古将领包括巴图,阿术,骨碌帖木儿也均是大怒,纷纷呵斥。
吕文焕一旁不语,徐了自躲在角落偷笑。
清牧飞身起落,身法极快,数道剑气朝莫归藏面门而去,将帅位四周全部笼罩其中,他欲让莫归藏躲无可躲离开帅位。
哪知莫归藏不闪不避,数道剑气使出,后发先至,与清雪剑庄庄主清牧剑气丝毫不差的碰撞在一处,一阵狂风大作,相互抵消彼此剑气。
莫归藏哈哈大笑道:“清庄主本事一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