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了一身白袍,手握长剑,立与镇口。
青砖黑瓦,延绵而去,两旁的店家早已经关了店门,偶有胆子大些的年青小伙,探出个脑袋,查看情况。
小镇靠山而建,也就只有这一条街面,一个镇口。
突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徐了与风中泰然自若,如磐石之固,一片衣角,一丝头发也不曾飘动。
只听得“铮~”的一声,声音不大,却尖锐如针般刺人耳膜,几乎让人失聪。
一股气浪使来,将赵兮儿那瘦弱的小身躯卷了一个倒栽葱。
赵兮儿赶紧缩为一团,定眼看去,见徐了依旧站在原处,两旁的屋舍倒了一大片,化为瓦砾。
徐了神行闪动,到了空中,无端定在半空,宛若神仙一般。
“要打便打个痛快,显露你的神通吧!”徐了凛然道
剑鸣之声清啸
空中乍现无数道剑影,如惊涛骇浪,朝镇口荡了出去,一浪高过一浪,徐了出手极是不凡。赵兮儿哪里见过这般场面,原本温婉的姑娘,此时已经看的呆了。
“长—虹—贯—日。”
远处一道强光,疾驰而出,直取徐了。
徐了剑影化横为纵,与那道强光碰撞。
轰隆隆~,如剑击洪钟。
铮~,剑之清啸。
咚~,钟之雄浑悠扬。
两股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心肝俱裂,振聋发聩。
真正的高手过招,往往便是数招之间,赢便赢了,输也就输了。
之后徐了如何出招,又如何拆招,赵兮儿已经看不清楚,她只是感觉剑影遮天蔽日,狂风刺骨,浑身哪哪都难受。
而她不远处的老者,似乎耳聋无法听到声响,尽然没事。
就在她就要昏厥之时,一只大手抵住她后背,绵力如溪流入体。
赵兮儿瞬间舒服了许多,定了定神,转身看时,不是旁人正是叶长宁。
“宁哥哥。”又见到叶长宁,她心中自然高兴,微笑着轻轻一呼
“怎么回事?”叶长宁长剑跨于腰间,手上拿着与赵兮儿买的面饼馒头,有些气喘吁吁。
原来他出镇不见了赵兮儿,正惊慌失措之时,这边镇口风云变色,急忙赶了过来。
“空中那个公子是好人。”赵兮儿抬起手艰难的向空中一指。
此时空中两道身影,少年徐了对面一人,手中长剑如枪,正是杀死刘统领之人。如今看他剑已出鞘,面如金纸。
二人均是脚踏虚无,定于空中,相距七八丈距离。
叶长宁是名家子弟,看了空中两人,都是霸气侧漏,长袍扬尘,虽然都不认识,但是,却已经知道,此时双方比拼到了关键时刻。
江湖之大,武功心法,真经宝典之修炼方法极多,但无非刀、枪、剑、棍,掌、拳、腿以及轻功,内功。无论修炼哪般,都有招、势、气、意之分。如江湖修剑最多者便修剑招、剑势、剑气、剑意,其他亦是如此。
如今空中人,一老一少,正是剑意对决,旁人看来平淡无奇,无招无势。殊不知二人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凶险异常。
叶长宁虽然看破,却不敢相信,天下之人修炼剑法最多,但是能到达剑意境界之人屈指可数。
如今元庭鞑子为了捉拿赵兮儿,竟然有如此高手助阵,可见元庭对赵兮儿之事极其重视。显然赵兮儿的真正身份,元庭鞑子已经知道。
就在临安城破之前,朝廷就有迁都之议。但是朝中大臣却分为两派,迁都之事商议不定。
力主迁都的朝廷禁军统帅殿前司指挥使韩震又因为与宰相陈宜中不和,陈宜中因一己私欲不同意迁都,并将其骗到自己家中杀害。
后来迁都之事搁置。
但是朝廷仍有官员暗中将度宗皇帝之杨淑妃以及益王,卫王等暗中送离临安。
如今临安城破,小皇帝以及谢太后已经落入元庭鞑子之手。
要想号召天下,抗元保国,就着落在了益王、卫王身上。
就在前几日,枢密院事张世杰,殿前司统帅陆秀夫等人已经昭告天下,拥护益王称帝,并且号召天下抗元。
而益王,便是赵兮儿同父同母的弟弟。杨淑妃正是赵兮儿的母亲。
元庭鞑子目的明确,只要擒住赵兮儿,就可以要挟如今已是太后的杨淑妃。毕竟母女情深,想来多少还是有些用处。
且说半空中一老一少斗了多时,势均力敌,昏天地暗。
突然间天地变色,树静风止,仿佛飘落半空的枯叶也被定了下来。
“叮”的一声清响,又是狂风大作,从极静到极动,真真是排山倒海。
赵兮儿、叶长宁始终留意着。
不见那个长剑老者如何,但见少年徐了身形闪动,来到叶赵二人身前。
叶长宁虽然知道他是友非敌,还是下意识的护着赵兮儿。
徐了看了也不生气,像是没看见叶长宁一般看着赵兮儿说道:“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徐了今天可是救了你一命的。”
显然一场比拼下来,他并没有吃亏。
赵兮儿见他面透红光,没有疲倦,倒是愈发的精神,微微曲膝行礼说道:“多谢徐公子,徐公子好高明的手段。”
徐了双手拢于袖中,对赵兮儿的夸赞欣然接受,徐徐说道:“下回他若再来惹你,定不绕他。”
叶长宁连忙问:“你知道他是谁?”
徐了看了看叶长宁,噗嗤一笑道:“当然知道了,号称至尊剑王刀雪元嘛,剑术造诣不错,但是其人阴险,是的小人。”
“呵呵”传来一声冷笑。
徐了问道:“刀前辈你没事吧?刚才下手力道用的大了些,没成想您竟然没有扛住,可别伤了你老人家。”他故意扯着嗓子,压低声音。
“好一个终南山全真道,公然与朝廷作对,等我禀报大元帅,一定到终南山找丘处机老道问清楚情况。”声音渐渐低沉,显然说话之人正在快速离去。
徐了听言大惊,慌忙道:“果然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言罢也不与叶长宁、赵兮儿道别便追了出去。
叶长宁对赵兮儿道:“这个徐公子年纪轻轻,武功却已臻化境。也不知道他来头如何,听他口中刀雪元所说,莫非是终南山全真教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