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师父说道:“邱师兄请了。”
邱奇枫答道:“掌门师弟,我给你送烧火的来了。你看我这弟子,能不能专门负责给九阳神鼎烧火?”
蒋精忠道:“让明真烧火,恐怕是大材小用。需要的话,我找一个外门弟子好了。”
邱奇枫道:“门主这话差矣。用炉鼎炼制内丹,火候至关重要,在这九阳宝鼎之中练习功法,更是非同小可,轻则事倍功半,重则走火入魔,岂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烧火的?明真虽然入门时日不多,但是悟性还算不错,纵使火候掌握稍有不足,亦可以借此练手。让他烧火,正是一举两得。”
蒋精忠道:“如此就有劳明真师侄了,稍候我给玉冠你们说一下,商定时辰,循序练习。”
这九阳神鼎置于院中角落之处,原是为了烧火方便,且不干扰他人。萧玉冠在鼎中出来,不迭向邱奇枫道谢。
邱奇枫道:“一点拙见,根据我烧制丹药的经验,一定要用慢火,好比东坡学士说的五花肉制法,要慢慢着火,切不可急躁。又如老子在《道德经》中所言,治大国若烹小鲜,切忌翻动,鼎内练功之人,一定要安定心神,务必镇之以静,持之以恒。”
蒋精忠道:“师兄说的对,火必须要小。玉冠你功力尚浅,火一大就烧得焦了,一定要和你明真师弟保持沟通,别逞强冒进。”
萧玉冠听得心里发毛,感觉自己要被当成一道菜给做了,口中却道:“多谢师伯、师父指点。”
张明真亦道:“谢谢掌门师叔、师父。”
邱奇枫笑道:“咱们神拳门,现在也成了钟鼎之家了。”
原来神拳门外院练功场一角,离地不高,吊有一口铜钟。素常弟子练功间隙休息,任教老师一敲钟,大家就知道休息结束,重新集合练功。那口大钟,不是古物,但规模大小,和九阳神鼎正相仿佛。
众人散去,至次日,萧玉冠和张明真二人得了蒋精忠指教,要在每日午后,萧玉冠在鼎内打坐调息,凝练内功,张明真则在鼎外烧火,兼做护法。
萧玉冠在鼎中坐定,要收摄心神,却觉杂念丛生,难以镇定。这和昨日情形大是不同,昨日匆忙操练,反而心思纯正,今日专要静心,却难以入定。正如一个人临睡之时,可在不知不觉中自然入眠,但倘若存着一定要从速睡去之念,刻意调整呼吸,往往无法入睡。好在萧玉冠自幼练习正宗内功,根基牢靠,当下默运真气,流转周身,反复两个周天,即进入境界。
张明真已在鼎下用耐火青砖搭好一座炉灶,且备齐一应取火之物,有火折子、火纸、松枝、松木、木炭等。不过且先不忙点火,只坐在鼎外一个木凳上,翻看一部医书,乃是本朝的翰林医官使王怀隐主持编修的《太平圣惠方》,只等萧玉冠在鼎中吩咐他。
萧玉冠行功数遭,感觉真气流转毫无挂碍,神清气爽通体发热,于是告知张明真可以生火。
张明真手脚麻利,用火折子吹着了火,引燃一张火纸,再把一小束松枝点着了,然后又放入少量松木,用一把扇子扇着风,把木炭烘着,整个过程,极为迅捷,且起烟极少,确实是训练有素。
萧玉冠静坐运功,待鼎身发热,乃心中默想,有一个小人,是自己形貌,在鼎中施展神臂火龙拳,从第一式“龙卧南阳”起,转“初出茅庐”,再转“火烧博望”,又变“星火燎原”,最后是刚开始学的第五式“火烧新野”,复又回到第一式,如此这般,循环不止。
反复约有一个时辰,萧玉冠专心默练,张明真小心掌控火候,使得鼎身温度控制在触手虽觉滚烫,但尚能忍耐的程度。也不知是鼎身温度偏高,还是运功消耗心神体力,萧玉冠浑身冒汗,觉得实在难以忍耐,于是跃出鼎外,大口饮水。
如此反复,过了整整一个下午,天色昏暗时,二人方始收拾物品,各自回转。
至次日午后,二人会在一处,要去铜鼎之处练功,忽有负责杂务的一名外门弟子招呼他们,说是门主找他们。二人来至蒋精忠屋中,只见邱奇枫亦是在座。
蒋精忠道:“叫你们过来,是因为年前李氏遇害那件案子,如今有些眉目了,邱老师要给你们讲讲。”
邱奇枫道:“此案离奇之处,应似飞鸿踏雪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