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亭道:“玉冠说到张灵仙化身为彩色鲤鱼,我倒是想起本朝的一件异闻。”
由此,萧长亭道出一段关于当今皇帝的宫廷秘事来。
宋室南渡之后,建炎三年,皇帝赵构唯一的儿子元懿太子夭折,之后再没有嗣子,而由于战乱,太宗皇帝一系宗室凋零,于是想在太祖一系中选择一位,作为太子备选。
在很多年之间,赵构认为将来可能接掌皇位的,有两个少年,一位是赵伯琮,还有一位是赵伯玖,两人都是宋太祖赵匡胤的七世孙。
两人之中,赵伯玖虽然比赵伯琮年轻三岁,却生得极为壮硕,赵伯琮则有些文弱。赵构由于自身状况不佳,很是看中继承人的健康状况,因此更加属意于赵伯玖。
有一天,赵构召两位少年在御书房谈话,预先准备了一些问题,要当场考一考两人的才识。两人各自有老师培养,也都是有备而来,因此对答之间,都表现不俗。赵构原有属意,既然觉得二子才识相当,还是更倾向于立赵伯玖为储君。
就在此时,书房之中忽然有一只小狸猫走了过来,在两位少年脚前走过。
赵伯琮对此猫视若无睹,专心回答赵构的问题。
赵伯玖却是心痒难耐,飞起一脚,把那只小猫踢得打了三个滚,直滚到了赵构脚前。
他这一脚,就把皇位踢没了。
因为这临时起意的一脚,赵构觉得赵伯玖心性浮躁,不宜为君,乃下定决心,要专注培养赵伯琮为作为皇位继承人。
赵伯琮,后来改名赵昚,即是当年之官家。
说至此处,蒋精忠道:“长亭兄莫非是说,那小小狸猫,乃是张灵仙幻化而成,要在昔年帮主当今官家,继承大位?”
萧长亭道:“这不过是我的一点联想,狸猫换太子之说,坊间虽有流传,但是官家被立为皇子,不过是两年前的事情,期间波折甚多,岳少保亦被牵连其中。官家即位就为岳少保平反,想必也是感念当年拥立之功,此事咱们也不必深究,只做笑谈即可。”
洪烈却是两眼发亮,道:“我看此事靠谱,那张灵仙号称蕊转花移,善能行种种幻化之事,官家继承大宝,必是多得她的帮主。”
他随即又极诚恳地说道:“如此说来,张灵仙在东门桥上相救萧师弟,绝非偶然。萧师弟,我看你将来在江湖之上,必是要有一番大作为。”
原来,他因为昔年曾在蒋精忠门下学拳,现在地位不同,称呼蒋精忠为蒋门主,萧长亭为萧掌门,却坚持称呼萧玉冠为萧师弟。萧玉冠自然不敢称他为洪师兄,只称洪帮主。
萧玉冠慌得连连摆手:“洪帮主玩笑了。”
萧长亭也皱眉道:“洪帮主莫拿小犬说笑。”
蒋精忠却道:“我看玉冠的资质,当真不在洪帮主之下,现在好好磨练,将来大有可为。”
洪烈忽然低声道:“有人来了。”
只见店门开出,进来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年,年纪极轻,看来不过十三四岁年纪,但是气派不小,脚踩地面,足音很重。
蒋精忠道:“是了,他是武功院的弟子,足下功底尤其扎实。”
那武功院,亦是和九华、丐帮同列九大宗派之一,向与另一同列九大宗派的演武堂齐名。但武功院虽得老皇帝器重,新官家即位之后,声势有所下降。该堂一向支持老皇帝主和,来人接洽秘密议和的金国使者,正是路数。武功院的功夫,起步专练下盘,要原地站立不动,可以两脚各压碎三块青砖,才算小有所成。
那少年进得店门,稍一驻足,即向洪烈一桌走来,到得近前,抱拳施礼道:“在下胡豪宸,位列武功院门下,特奉我家山长之命,来此迎接诸位,只为下雪堵车,来得迟了,请各位恕罪。”
众人交换一下颜色,知道这位叫胡豪宸的少年误把自己四人当做金国使者一行了。却也不怪这少年办事不牢,只因金国使者一行,也是四人,和洪烈四人年纪正好相当,且是秘密前来,行迹不显,胡豪宸只得一个大概消息,先入为主,把四人误认。
当下洪烈并不说破,只含糊道:“不迟不迟,雪夜天寒,承蒙远迎,感激之至。”
四人不说姓名,胡豪宸也不问,结了酒账,引领四人出店,登上一辆双马所拉的华丽马车,车夫打马,却不奔临安城,而是沿着西湖,向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