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冠道:“石兄,不管你我和哥哥如何称呼,你我总要以兄弟相称。我有一件事情,要向你请教,却是不能给我兄长知道,咱们借一步说话。”
石声于是和萧剑冠走得远了,转眼消失。
这一下,九阳鼎旁只剩下萧玉冠和蒋红袖两人,萧玉冠觉着自己又是身在鼎中,且外面被火烤着,有些心神恍惚,心跳加速,想了想,问道:“蒋师妹,这一次北上神剑山庄,兵凶战危,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蒋红袖道:“师父原是没想带我,我和她老人家说,家父自名精忠报国,我这个做女儿的,若是不来前线,岂不让人心冷?师父想了想,就同意带我了。你们家兄弟两个,岂不是一并都来了?我想萧门主大概也做此想,以在来日征召其他弟子。”
萧玉冠赞道:“师妹真乃深明大义、女中豪杰。我们兄弟过来,另有一层意思,是要探望我们的伯祖父,萧老庄主。”
蒋红袖道:“这也是实情。萧师兄,有一件事情,我想向你请教。”
萧玉冠道:“共同探讨,师妹请说。”
蒋红袖道:“这九阳神鼎内壁之上,刻有文字,师兄时常看见,以为写得是什么?”
萧玉冠道:“惭愧,我虽然日常看见,但是并不识得。我也问过师父和邱师伯,他们也不是很清楚。据他们所说,这些图案,也许不是文字,只是某种装饰的花纹。”
蒋红袖道:“我当日进入鼎中,看到那些图案,也是全不认识。当时,我用纸笔把这些图案都照着画了下来。之后我曾请教我的师父,师父也不识得。后来,有一位名叫张灵仙的前辈,来黄山探访我的师父。我偶然得到机会,向她请教这些文字,她却是认得。”
萧玉冠赞叹道:“师妹真乃有心之人,却不知那张灵仙前辈,说是写得什么?”
蒋红袖道:“张前辈说,这是用一种特殊的文字写成的,因此咱们不认识。这种文字和咱们用的文字没有一一对应的关系,用咱们的文字来转述,大致是这样的:谁掌握了过去,谁就掌握将来;谁掌握了现在,谁就掌握过去。”
萧玉冠奇道:“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蒋红袖道:“张前辈也没有多做解释。我琢磨了一下,如果只看表面的意思,大致是说,我们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会有一种认识,而这种认识,会影响我们目前的行为方式,这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并无法改变,但是却可以对将来产生影响。而我们对于过去的事情,无法直接看到,其实是由现在的人们所影响、决定的。”
萧玉冠叹道:“好奇怪的理论。过去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不是这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本身,影响我们时下的认知吗?”
蒋红袖道:“影响确实是有,但是乃是间接的。我们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的认识,直接是来自于我们现在所看到、所听到的。如果我们看到的和听到的是错的,那我们所认识的过去,就不是真正的过去。”
萧玉冠道:“却不知这些话,刻在这方鼎内,有何用途?”
蒋红袖道:“想不明白。”
萧玉冠道:“我进到鼎中看一看,听了你的解释之后,能否看出什么文字来。”说话之间,飞身跃起,进入了鼎中,凝神查看鼎壁。
蒋红袖在鼎外等了半晌,听不见鼎内的声音,乃问道:“萧师兄,你看出什么门道没有?”却得不到回答。
蒋红袖等了一会儿,心中奇怪,纵身一跃,伸双手抓住鼎沿,往内观瞧,却见萧玉冠趺坐鼎中,一动不动,双目紧闭。
蒋红袖落回地面,等了半晌,鼎内还是无声无息,心中着急,问道:“萧师兄,你在鼎内练功吗?”
鼎内依旧无声,空中却忽然传来一声马嘶。蒋红袖举目看见,黑影闪动之处,有一辆神骏之极的黑马,从两丈余高的院墙之上飞过,其后还拉着一辆马车,车辕一侧,坐着一人,车上放着一口红漆棺材,棺材顶上,也坐有一人。
那黑马拉着长车,直似铺天盖地,转瞬落在地上,却甚是平稳。蒋红袖此时看清,车辕一侧驾车之人,中等年纪,身躯瘦小,右手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竹枝,似乎是作驱赶马匹之用。
那人用竹枝一指蒋红袖,道:“女娃儿,你资质不错,不妨拜入我阴山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