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冠和张明真忙给蒋、邱二人见礼,各自分得一张凳子坐了。
邱奇枫道:“此中案情,颇多机密之处,你二人听了,切莫传与他人知晓。之所以告诉你们俩人,对明真而言,是因为你一直随我探查此案,于情于理应该让你了解其中实情。而玉冠你与明真日常一同练功,相处时间颇多,让明真对你守口,不近情理,而此案的关键情节,说起来也是从你那里得到启发,因此也告诉你真相。当然,所谓真相,其中也有我和门主的猜测,未必一定属实。
“当日我去到县里,和明真一道查验李氏尸身,细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李氏虽然七窍流血,而头面脑骨,毫无损伤,观其征兆,乃是被人用极高深的阴掌之力所震毙。要知阴掌伤人,极为隐秘,若是掌力练到高处,轻轻一按,掌力透体,可以潜伏数日而不发作,发作之时亦是毫无外力打击痕迹。我查李氏所中阴掌之力,极精极深,实乃平生罕见,放眼我神拳门内,有此掌力者,寥寥无几。”
蒋精忠道:“出事当晚,我还在由临安返回的路上,否则也有嫌疑。”
邱奇枫道:“单以掌力而论,门主所言,也是正理。当时我想,陈四断然不是凶手,而倘若当晚李氏屋中之人,乃是凶手,他功力如此之高,又怎会在被陈四发现而离去之时,遗下一只鞋子?我又查看李氏尸身,发现虽有中毒症状,却不是仵作所说的鼠药之毒,而是掌力之毒。这毒掌功夫,本门武功光明正大,原本无人会使。当时我想,莫非门中有人偷练邪派功法?”
“我又细看那只遗落的鞋子,发现却系本门特制的练功布鞋无疑。如此一来,凶手成谜,本门涉嫌,我连日暗中探访,特别留意几位掌力精强者,却是毫无线索。
“至前日后晌,我在九阳鼎旁边和你们说话,说到钟鼎之家,心中忽然有所感应。于是我到本门那口大钟之处,仔细查看。那大钟外表毫无痕迹,我推动钟身,让其侧倾,观其里面,终于在钟的内壁之上,发现一处极细微的掌痕。这掌痕不是向里凹进,而是向外凸出。
“原来,这道掌痕,不是被人在钟内打出,而是有掌力极高之人,在钟外一按,掌力所及,在外不留痕迹,却在内部印出一道掌痕。如此掌力,已经极为可怖,更为骇人之处,据我猜测,这道暗掌之力,布于钟内,多日不曾消散。”
“由此一来,我们对案情大致可以自圆其说。想是案发当晚,有本门弟子,在那李氏屋中,被陈四察觉,惊惶逃走,匆忙之间,落下一只鞋子。事后唯恐因失鞋泄露身份,又再返回,想要取回鞋子。却不知为何,又想偕同李氏一道私逃,于是带其返回本门,拿取物品。当晚风冷,该名弟子于是推动大钟,让李氏进入其下避风,自己进院去拿东西。
“他却料想不到,这铜钟之下,暗伏杀机。李氏进入铜钟之内,不久之后就引发了其中的阴毒掌力,旋即身亡。待那弟子返回之时,发现李氏身死,惊惶无计,又将尸体背回了她的家中,然后再悄悄返回神拳门内。”
说至此处,邱奇枫喝了一口茶,道:“此中经过,大半是我推测,其中或有不实之处,还请掌门师弟指正。”
蒋精忠道:“师兄所推测,合情合理,据我想来,应该就是事情的本来经过。不过其中还有一个疑问,那掌按铜钟之人,又是谁呢?”
邱奇枫道:“这却难了,据我猜想,应该不是本门中人,这般阴毒的掌力,本门无人会使。”
蒋精忠道:“非独其掌力阴毒。昨晚听师兄所说,我今早亦曾查看钟上掌印,观其内壁掌型印记之均匀,外壁又是无迹可寻,如此掌力,远远非我能及。更何况者,不知他掌力在钟内潜伏多久,时间越长,越见其功力之高。放眼江湖,此等掌力之人,屈指可数。”
邱奇枫道:“门主觉得,这人是谁?”
蒋精忠道:“如师兄所言,这一掌之力,可谓泥上偶然留指爪,而鸿飞不复。观其掌力阴毒诡秘,除了魔教之中,以毒掌见长的那位天王,我还想不出别人。”
邱奇枫道:“青黄不接双魔手,灭度天王帝陵鹰。却不知这一掌,用的是青魔手,还是黄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