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精忠道:“小麦青青大麦黄,护田沙径绕羊肠。帝天王左手小而右手大,左手善打青魔手,右手专修黄魔手。钟内掌印,形状既小,又是出自左手,想必是青魔手的功夫。据说帝天王的右手黄魔手功夫,比左手的青魔手更高,脚下又善使羊肠步法,神出鬼没,难以测度。魔教高手,近期出没频繁,其中又有两人在我神拳门所在现身,所谋不详,甚是可虑,谨需防备。”
邱奇枫道:“魔教众人,向来行踪飘忽,咱们只管静观其变,小心戒备。”
魔教四大天王,行事诡秘,却以华夏正统自居,分别托以轩辕、黄、帝、姬为姓,以坟丘陵墓、牧野鹰扬为名,依次为“混元天王”轩辕坟牧、“守一天王”黄丘野、“灭度天王”帝陵鹰、“杀生天王”姬墓扬。这四人名望虽大,萧玉冠和张明真此刻最关心的,却还不是他们,而是当晚李氏房中,究竟是哪位本门弟子,但自不敢问,只是凝神静听。
只听邱奇枫道:“至于说此案之中,所涉及的本门弟子,我却暂时没有头绪。只是估量住处与这大钟接近的弟子,大致有了一个范围。想来此名弟子,乃是一人独居,否则他夜晚外出,又回来取物,绝难瞒过同室弟子,理应不敢冒此风险。这样一来,可疑弟子,只有五人。
“不过这五个外门弟子,却都有些来历。这是因为一人独居的所在,本门极为有限,分配给外门弟子,十分严格,价格亦是非常昂贵,不是寻常弟子所能负担。这五名弟子中,有两名出身于大富之家,向来束脩奉献,极为丰厚。还有一名弟子,出身武官世家,家中长辈,品级颇高。再有一名弟子,乃是演武堂推荐而来,有贾总堂主亲笔所写的荐书。最后一名弟子,出身更是不凡,乃是来自大理段氏。大理虽然国小,但立国至今,已有两百多年,根底极深。”
蒋精忠道:“这五名弟子,素常品格行为,可有问题?”
邱奇枫道:“据我所查,品行尚属端正,没有不良记录,武学进境也都不错,虽然难成入室弟子,但在外门弟子之中,都属于上乘之选。”
蒋精忠道:“如此一来,却还要师兄费心查访。”
邱奇枫沉吟道:“我看此案,倒也未必需要彻查深究。此事虽然大错已成,人命关天,但是究其弟子本人而言,乃是无心之失。而且该名弟子与那死者李氏,到底有何关系,虽说是瓜田李下,嫌疑极大,但其中细节,尚未定论。凡此等情事,又有人命牵连,一旦公开,舆情汹汹,对该弟子,必要严惩。倘若就事论事,平心而论,有失公允,对于本门声望,亦无好处。
“而那李氏之死,究其根本,乃是在于魔教帝天王,无缘无故,在我门所在,施放歹毒掌力,害死人命。如此罪责,却是不应该由我门来承当。”
蒋精忠道:“师兄言之有理,但对于县里,我们却要如何说法?”
邱奇枫道:“可说李氏之死,乃是受魔教秘传功法,青魔手之掌毒所致。而其中细节,一时难以查清,本门愿意协助官府继续探访。至于陈四,妻子既死,又蒙冤屈,在狱中关押数日,可由县里酌情安抚补偿。”
蒋精忠沉吟半晌,道:“奈何无计悔多情。北伐在即,不宜对此事纠缠过多,在弟子之中造成猜忌。还要烦劳师兄向县里说清。玉冠、明真,倘若有别的弟子问起,你们可知道如何解释?”
萧玉冠、张明真忙道:“弟子明白。”
蒋精忠点头道:“好。你们还是去后院练功要紧。”
萧张两人赶紧告退,又去到后院角落之处,一个练功,一个烧火。张明真所读之书,今天却换了一本,乃“建安三医”之一,张仲景所著的《伤寒杂病论》。
练功之余,萧玉冠道:“想那帝陵鹰天王,一掌按在钟外,掌力能在钟内驻留多日。我要是练成这等掌力,在鼎外拍几下,鼎内温度立刻就上去了,岂不是好?”
张明真道:“师兄稍安勿躁。你要是有这等功力,我岂不是要失业?我还是挺喜欢在这里烧火看书的,师兄你还是不要进境太快。”
萧玉冠道:“我估计至少还要再练十年。”
张明真道:“师兄谦虚,我看五年差不多足够。”
两人乃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