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真的?太好啦!你真是我的好弟弟啊!我真是没看错你,上官弘的儿子就是有胆识,重情义!哥哥我先向师傅一拜!”说着就起身离席,后退一步,留出空间准备向上官千叩拜。
上官千顿时酒劲儿全醒,还没等安容敬拜下去,赶忙双手扶起他,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敬哥你这是何必。”
“这有什么的?我向你学功夫,自然要行礼的,今天真是高兴,来喝酒!”
“好,我答应敬哥自然会教的,既然我们是兄弟,那些繁文缛节就不必了。小弟我今天已不胜酒力,如果敬哥还有兴致,能否留在下一次,改日咱们再一起畅饮?”
“哎呀,哎呀,千弟呀!你还是这么的客气呀!没关系,没关系,谁让我如此好酒呢,千弟如果不便继续,我独饮也成啊!这都是小事。”说完又一杯顺下肚去。“我今天的大事算是完成了,所以呀,我这心里痛快,感觉看到了点希望!千弟你知道吗,如果你不教我箭术,家父很有可能就把我送到马飞天马教头那儿去了。”
“呃…谁?”
“马飞天啊!千弟,你没听说过他吗?”
“呃…没有…”
“不会吧,马教头的威名你都没听过?那可是朝廷中赫赫有名的禁军教头!此人一身武艺浑身是胆,训起人来也是以严酷不留情面著称。今天如果不能向你拜师,家父就让他来教我。但他…咳,我怎么能吃得消哦。”说完,又连着灌了自己两杯。
“唉对了,你怎么会不认识他?我听说很久以前他在你们府上待过一段时间,应该见过的吧?”安容敬此话一出,上官千脑袋里最后的一丝酒意也蒸发干净了,心里又开始扑腾扑腾的狂跳起来……
那是十年前,一个寒冷的下午。一个破衣烂衫的年轻人叩开了弘王府的大门,管家开门后,看到他这副邋遢样,便一个劲儿地往外轰。当天上官弘正巧在家,看到那个满脸泥污的年轻人,气喘吁吁,疲惫不堪,好像一根即将燃尽的蜡烛,在凛冽的寒风里闪闪欲灭。
出于善心,上官弘让他进门,给他厨房剩下的馒头和米粥,那年轻人一口气便吞了个精光,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上官弘面前,许诺甘愿以性命报答救命之恩。
上官弘扶起他一看,那年轻人已然回魂,眼神里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王霸之气。上官弘收留了他,没有让他去做下人们的粗活累活,而是让他去教小上官千武艺功夫。
小上官千和这位年轻人性格相投,相处的很愉快。在王府的这段时光,年轻人发现小上官千在射箭方面有着极其惊人的天赋!就在这方面下大力气培养。小上官千也学得非常开心,每次两人比试箭术,无论是射猎射靶,还是制弓做箭,小上官千经常胜出,这让他十分兴奋,渐渐的离不开这年轻人,也离不开射箭。
但这个年轻人始终没有透露过自己的姓名,只知道姓马,小上官千就调皮的称他“野马哥哥”。
花开花落,缘起缘散。善良忠诚的“野马哥哥”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了王府,小上官千也逐渐长大成人,也慢慢淡忘了这一段亦师亦友,短暂而美好的时光。
此刻,安容敬的问话,像开了阀门一般,记忆的洪流滔滔不绝的涌了出来。这些片段中,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野马哥哥”走的那一天,上官弘郑重其事的告诉他,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位“野马哥哥”……
“千弟,千弟!你怎么了,为啥突然不说话了?”如果不是安容敬推了推他,上官千还沉浸在回忆中,父亲当年的忠告就在耳畔。
难道说,打探马飞天的下落,了解他与我们家的关系,这就是安容敬今晚到访的目的?爹难道是想让我隐瞒他的事?可马飞天就一定是那个“野马哥哥”吗?上官千脑子里一瞬间被几种矛盾的想法占满,一时僵在那里。
可这种事儿偏偏不能拖,回答的越迟就越可疑。没时间了,他必须立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