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城一战震惊四海,不论是守城众将亦或是秦阳等武林人士皆声名远扬,太子之雄才大略和钟天成的勇猛无敌迅速在各州及各国传颂。
说书的讲经的更是把此战描绘的绘声绘色,这些人一方面道听途说一方面加工制作把这战事描绘的简直成了仙佛大战。
郎月国军是如何的虎狼之师烧杀劫掠,守城众将是如何的奋勇杀敌,太子是如何的雄才大略以少胜多,钟天成是如何的勇猛无匹入阵擒敌首,秦阳是如何的忠心护主险些身死,柳逸是如何的反复奔走带来众多武林高手……
这一战确实惊险但是绝没有说书人口中那么夸张,这些人确实舍生忘死,但是很多事情终究经不起推敲,也并没有那么伟大,黑暗与光明一直同在,你看到的哪一面都是真,可是看到另一面的时候也可以说是假。
钟天成在战场之上确实勇猛无匹,可是他最初可真不愿意来,无非是遵师命而已!太子真的愿意以身入险地?他是迫不得已!但是不管怎样也并不影响人们的评价,人们的评价他们也担得起,这些也并不是假的!
太子趁着一战之威迅速招揽势力,樱花岛提供钱财,有钱财便有兵马粮草,太子虽沉默寡言但是遇事能断,办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如今皇上体弱多病,他得趁着皇上在世有足够的实力接管天下。
太子那边紧锣密鼓可钟天成却成了逍遥散仙,一战过后回了烟雨楼,遮龙山依旧雾气蒙蒙,云烟缥缈,三位夫人也都笑靥如花,完全没有定安城那种朝不保夕,生死转眼的紧迫感在这一点也没有提现。
山中不知岁月,一片岁月静好。张小青怀有身孕,每天挺着小肚子在山中徘徊,张之瑶和柳菲也一直在她身侧相陪,见到钟天成时三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
钟天成疾走几步到了三人面前却不知道该抱哪一个,最后干脆把三个一起搂了过来,当着众多下人三个夫人都面带桃花含羞带涩,钟天成倒是不在乎,簇拥着一起回了房。
一战过后钟天成逍遥天地间,可朝中却是乱成了一锅粥,太子如今在外明目张胆的扩充势利,南阳王李梓在朝中也是如此,礼贤下士又出手阔绰,结交朝中文臣武将。
“舅父,如今太子在外,现已有武将跟随,手掌近十万人马,若是再聚文臣的话恐怕定安城会变成第二个国都南阳”南阳王李梓正色说道。
“我岂不知?可现在又能怎样?皇上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如今掌权的仍是皇上,皇上放任太子在外做大我们也没什么好办法!”右相刘师权看着外甥无奈的说道。
“不错,我欲将政令皆归于我手,架空父皇,如此才能放手和太子一搏”南阳王李梓眼神阴翳,看着刘师权说道。
“你是要软禁皇上?”刘师权大惊失色的问道。
“并非软禁,让他享受声色犬马的生活,国政便不必由他了!”
“这和软禁有何区别?你别忘了你皇叔镇北王李义,他和皇上的关系你不是不知道,你若是敢公然软禁皇上那镇北王必挥师南下勤王,那时如何收场?”
“哈哈,我父皇只是不管政令又不会受苦,相反我会让他乐此不疲”
“你这是在犯险,阴谋夺权可以,但是公然反叛你会成众矢之的”
“舅父放心吧!如今还有退路吗?太子可不是酒囊饭袋,我那皇兄其实阴沉得可怕,他面上不说但是心机深不可测”
“太子在朝中无权无势是因为我等挤兑的太狠,太子有大才亦有治国只能,他如今在外确实让人头疼,可你若软禁皇上我也并不赞同,何必如此着急?”
“舅父,凡欲成事绝不可优柔寡断,如今我父皇不废太子又让他在外,其目的不言而喻,我们若是能奉太子的话便不该如此,若是不奉太子的话就该立刻动手筹备”
“你打算如何?”右相刘师权皱眉问道。
“我母如今受宠,但是毕竟年老色衰,我打算为我父进贡美人陪其赏玩,再派些谄媚之人在我父身边,如此朝政便可落入我手”
“你既然想好了那便安排吧!舅父自然配合你”右相刘师权叹道。
刘师权也没想到这个外甥心机和手段如此超群,刘师权本以为外甥年幼,若是将来登基的话大权皆会落于刘氏之手,可现在看来这个外甥并不简单,现在就要自己掌权,不但如此,他的胆色也是异于常人,居然敢软禁皇上。
南阳王李梓也不是傻子,他真的敢软禁皇上?那不现实!先别说镇北王李义那一关他过不去,就算是朝中那一关他也过不去,朝中人心向皇上要比心向他李梓的人要多。
皇上现在确实昏聩,但也有偶尔清醒的时候,清醒的时候若是发现自己被软禁的话只需一句话便能召来镇北王李义的大军来勤王。
南阳王李梓如此对舅父刘师权说话也是半真半假,看看舅父的决心,他现在确实是想掌权,他掌权的话才能力抗太子,也只有这样才能赢得朝中大员的支持也能得民心、军心。
刘师权回到府中闷闷不乐,他的算计是将太子排挤出朝廷或者趁势杀了太子,先扶植南阳王李梓登基,但是大权还是在刘氏手中,自己两个儿子也是位高权重之人,他现在可以掌控天子,一切交给时间未必没有别的可能。
可是让刘师权震惊的是南阳王李梓也不是个软柿子,他现在就想着自己掌权,不但想着掌权居然敢说出软禁皇上的话,这让刘师权一阵后怕,最后他也同意全力配合南阳王李梓,其实也是等于让南阳王李梓掌权,将来的事可能已经不是刘师权所能掌握的了。
随后的日子里国中大事右相刘师权都会和南阳王李梓商议后决定,这也是表率,随即左相引真也是如此,朝中人都是明白人,见二位如此自然也明朗朝中局势,南阳王李梓也算顺势真正的掌了权。
掌权是一回事,可是软禁皇上是另一回事,南阳王李梓可不是傻子,相反他比别人要精明的多。软禁一个人可以限制一个人的行动自由,但是也可以限制一个人的脑力,南阳王处理朝政其实非常出色,不次于任何一代明君,不但如此他每日都会到皇上处尽孝请安,世间美味佳肴、珍禽异兽、绝色美女源源不断被他安排进皇宫。
皇上每日沉浸在这些美色和珍玩中不能自拔,朝政的事南阳王李梓也都如实上报,有时还会主动请教皇上,但是皇上每次听到朝政这些烦心事都面色大变,有时还会龙颜大怒将这些奏折摔在李梓的身上,李梓也赶忙跪下收拾好并无一句怨言。
镇北王李义虽然不在朝中但是不代表他不知朝中事,相反任何事他都知道,他有心腹几十人都在国都南阳,连皇帝身边都有他镇北王李义的心腹,这些事皇上也清清楚楚,每隔几日朝中事便由其心腹报于镇北王。
镇北王府大殿中有两人,一人端坐于案几之后,虽然坐着但也能看出其高大身形。站着的人身长九尺有余,一身铠甲遮覆,不苟言笑,站在那如同一座小山。
“盖褚,朝中事你怎么看?”镇北王李义坐在案几旁,眯眼问道。
“末将一介武夫只知沙场征战,不懂朝中事”盖褚说道。
“嗯”镇北王李义点了点头答应一声后没再说话,盖褚也并没出去,因为镇北王李义没下令让他出去。
“来人!叫游击将军张璞速来见我”镇北王李义立眉喝道。
“是”门前校尉领命小跑而去。
大殿里又恢复了沉静,李义闭着眼不知思量什么,盖褚依旧如小山似的站在那一声不吭。
“王爷找我有何事?”张璞人还在大殿外就出了声,进入大殿后走到案几上端起酒杯就喝了起来,一身白袍白铠而且面如冠玉。
“朝中事你如何看?”李义还是这个问题。
“如今皇上本就体弱多病不理朝政,更有有心人每日花天酒地的诱惑更是半点不理政,太子于外掌六州之地,一面广布仁德一面加紧练兵,南阳王于内掌六州之地,目前已得权柄,况且南阳王本就勇武之人,国之积累全在国内六州,二子若相争必乱国”张璞喝尽了酒满不在乎的说道。
“如何处置?”李义冷着脸问道。
“无法处置”张璞喝尽了杯中酒又端起了酒壶倒了一杯。
“眼看着乱国吗?”李义怒道。
“王爷在北面也掌六州之地,况且王爷积名已久,手下多悍勇之卒,呵呵,王爷要取国吗?”张璞满不在乎的问道。
“放肆!”李义起身拍了身前案几。
“王爷手下骄兵悍将众多,一路让傻大个盖褚奔南阳王而去,一路我带人奔太子而去,王爷自领军守城,以目前看两个月便可大胜回师,这期间其他三国未必就敢出兵,若是敢出兵我等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张璞笑呵呵的说完还顺带喝了杯酒,完全不顾拍桌子的镇北王。
“除此之外呢?”镇北王李义又坐了回去。
“静观其变呗!太子如今没被废仍是太子,虽在外但是招兵买马也好广布仁德也罢并不算过错,朝中李梓虽然掌权但是处置朝政也没半点偏差,能怎样?”张璞笑呵呵的说道。
“邻国如何?”镇北王李义问道。
“朗月国无异动,他们在等,等太子和南阳王李义真正夺权厮杀时才会出手,上次出征郎月国虽然抢了钱粮却没破了城池,也不敢孤注一掷现在就妄动兵戈,疏勒国和大宛国由傻大个盖褚时不时的敲打哪敢有异动?”张璞分析道。
“上次郎月国声势浩大却也没讨得大便宜,依你看郎月国国力如何?”镇北王正色道。
“郎月国多骑兵,战力极强,上次一来是攻城战由阿史那朗月指挥,二是太子奋勇但是有投机取巧之嫌,真正对上郎月国大军其实并不好对付”张璞一扫刚才笑嘻嘻的模样认真说道。
“太子军力如何?身边有何将领?”镇北王李义问道。
“白刚成名悍将,镇守定安城几十年未出纰漏,现已募集近五万兵勇,王朗虽不如白刚但是手掌五万南阳戍卫军,皆是兵中之兵,实力不可小觑,现在新提拔白刚之子白云雷和秦阳为护卫将军各帅近万人,这二人曾追随太子入大军擒阿史那朗月,勇武过人,后来延边六州皆顺太子后又有边城众将皆依太子,太子目前手掌二十万左右大军”张璞如数家珍般说道。
“这小子倒也厉害,短短一年变出这么多兵马”镇北王李义笑了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