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众人依旧逍遥自在,可是朝中却已经刮起飓风,暴风骤雨已经马上到眼前,朝中一文一武两柱擎天,但是现而今一柱将倒。
右相杨平将不久于人世,说朝不保夕也不为过,他是年纪太大了,皇上虽然体弱多病但是毕竟才五十多岁,而右相杨平今年可是七十有六了,他终究是没能熬过皇上。
右相杨平现在瘫倒床上,太医往也束手无策,他是老死又不是病死,世间谁能不死?皇上都得归天更何况他呢!
右相杨平病危,太子快马赶到右相府,拉着杨平的手涕泪纵横,各种感情莫名交杂,杨平对太子忠心耿耿又如师如父,于国他是擎天一柱,于太子他又是最大助臂。
杨平虽然病危但并不糊涂,见太子依然想起身行礼,但是被太子一把拉过手扶在了怀里,杨平现在哪还有力气行礼?
“太子,老臣命不久矣!”杨平看着太子也心酸,他不悲自己身死,他悲自己壮志未酬。
“太子啊!老臣若在则皇位必数太子,老臣若去太子则危矣”杨平说话时已经目中蕴泪。
“此事我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总会来,我自有办法应对,右相放心便是”太子安慰杨平说道。
“镇北王李义是你一大助力,可是他不在朝中,你便是去了他那里也无用,他若还朝便失了军权于你也没用,难啊!”杨平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尽人事,听天命,右相不必如此多虑,凡事未必没有转机”太子安慰杨平,可是他心里也清楚,会有什么转机?
“唉!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一生死,一枯荣,未见太子登基,死不瞑目啊!”杨平说着眼里流出两行清泪。
“右相护国几十年,劳苦功高,人皆有百岁春秋,身后事不必挂念”太子接着劝道。
“唉!”杨平一声长叹后也没了气息,双手垂落便死在了太子的怀里,死时两行清泪在脸庞,眼睛依旧看着太子。
太子也双目垂泪,伸出手在杨平的脸上慢慢划落,盖上了杨平的眼睑,太子将杨平慢慢放到在床上后杨家众人才悲声大哭。
右相杨平身死这么大的事自然不能瞒着皇上,皇上知道右相身死也尽显悲伤,嘴里说着“国失一柱”,被太监搀扶着走出宫门。
皇上亲自下令厚葬右相,赐“文定公”,皇上亲自撰写碑文,太子带孝出席,下葬之日满朝文武送行,日后凡是大夏文臣武将到了杨平墓碑前,必须文臣下轿,武将下马,进行参拜,皇帝路过也要去行礼。
右相于国有大功,其葬礼再隆重也不为过,左相刘师权虽然和右相不和但也不否认右相之功,他不但同意厚葬右相,还亲自主持其葬礼。
杨平一生辅佐两代君主,一生兢兢业业,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国人闻右相杨平身死也都暗中掉泪,下葬之日南阳城中百姓跟随灵柩送葬者不计其数。
杨平葬礼虽隆重但毕竟斯人已逝,杨平身死后左相刘师权升任右相,其子刘荣本该升任左相,但是为了避嫌便选了自己门生王乾为左相。
杨平身死后朝中大臣立刻见风使舵,以前追随杨平的大臣有一半纷纷向刘师权示好,刘师权也好言安抚并不为难,另一半没什么表示的则以各种理由排挤,虽然没全部排挤出朝中但是他们也起不了任何波澜,自此朝中大事已经归了刘家。
皇上现在可没殡天,糊涂起来那是真糊涂,但是明白起来那也是真明白,几十年的皇帝是白当的?
皇帝明白的时候自然也知道朝中大权全部掌握在刘师权手中并非好事,他若一手把持朝政那太子岂不是危险?太子危险则国家动荡!
皇帝立刻找到国师引真,让国师引真出任左相替代王乾,用以在朝中牵制右相。
皇帝明白的时候觉出了大权旁落的危险,可是他糊涂的时候就没觉出引真其实和刘师权是一丘之貉,他俩是穿一条裤子的,让引真牵制刘师权?
右相刘师权当即上表自己有失察之过,门生王乾确实不如引真,皇上也顺水推舟并没责罚,但是暗中嘱咐引真牵制右相,将来若有变则扶持太子。
引真先为国师,虽然借佛之名大肆敛财但是手中并没什么实权,他以前便是皇上身边红人,现在又被皇上用以牵制右相刘师权,自然权势熏天。
以前杨平在世时虽然朝中也明争暗斗,但是那时候谁也不敢废朝政,谁敢废朝政的话就会被另一方踢出朝中,所以那时候虽然争斗但是国家并不乱,可以说国泰民安。
现在不同,现在虽然朝堂上一团和气但是都在暗地里拉帮结派,中饱私囊,朝中若如此那地方肯定也会上行下效。
朝中大臣不理政事那地方官员天高皇帝远折腾的就更欢,各地官员也都开始横征暴敛,不图升官的就图发财,图升官的就搜刮百姓孝敬上边以求取晋升之道。
整个官场瞬间就变得乌烟瘴气,太子虽有心管理却无人可用,干着急也没办法!百姓本来安居乐业但是现在又是捐又是税的也是民不聊生。
右相杨平死了不到一年大夏国就乱成了一锅粥,当今右相刘师权也不是没有治国之能,但是他也并不尽心尽力,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争权夺势上。
现在的左相可是引真,引真以前无权他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引真虽然还是和他明面上交好但是万一引真关键时刻真的向着太子呢?这种事并不好说。
刘师权在朝中本就势大再加上现在已经升任右相所以朝中追随他的人不少,引真虽然骤得大位但是有皇帝撑腰,所以与他亲近的也不少。
以前局势十分明朗,就是左右站队,但是现在却有些让人看不懂,到底引真是太子这一边的还是左相刘师权这一边的?
引真也有意思,凡事并不与右相刘师权冲突但是明中暗里都在培养自己的势利,连刘师权也看不明究竟。
大夏国朝中如何形式邻国自然也知晓,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凡有细作稍微一打探便也知道究竟,朝中一盘散沙则邻国必有异动,这些以前杨平早就预料到了。
大夏国以北与疏勒国和大宛国接壤,但是大夏国三分之一兵力皆部于北部,由镇北王李义统一调度。
疏勒国和大宛国也相互接壤,大夏国国力强盛,另两国合力攻大夏未必能取胜,他们任何一方也不会选择和大夏国合作攻击另一方,因为另一国若灭国那大夏国会反手收拾了和自己合作的一国。
疏勒国和大宛国不会主动攻击大夏,大夏也绝不会主动相逼另外两国,攻其中任何一国都会导致其两国联盟,同时攻两国也未必取胜,所以北方相互牵制还算安定,镇北王李义坐镇三十几年也算安稳,虽然偶尔有摩擦但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大夏国北部为大海,天然屏障又没有敌国,所以一直是鱼米之乡富饶之地。大夏国以西亦为大海,但是有邻国倭国,倭国人低矮贪婪,时常出没于边境但是并未引起大的扰乱,只是行盗窃之事,况且倭国弹丸之地不足为虑。
大夏国以东为朗月国,郎月国国力强盛,国中盛产牛羊骏马,逐水草而居,虽时常西进游击骚扰,掠夺大夏妇女钱粮,大夏三分之一兵力沉部于此,但是战线冗长,兵力分散,只能守重镇,调度也困难。
郎月国只是于边境劫掠,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等大夏大军反应过来想追杀他们时他们又已逃走,所以只能严防死守,除了和郎月国生死一战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可是和他们生死一战的话疏勒国和大宛国又会有异动,所以双方虽然常有摩擦但是也不会轻易开启大战。
现在朝中既然是一盘散沙,边疆守将自然也武备松弛,郎月国国主有一子一女,一子名阿史那鹰扬,一女为阿史那郎月,这二人少时游历各国,皆有出将入相之才,被国人称为“郎月娇子”。
如今各国皆知大夏国将乱,大夏国皇上体弱多病且昏聩已无法治国,太子和李义为争皇位而导致朝中将相不和一盘散沙,最主要的是杨平身死后大夏国民心骚乱,国民亦心怀怨望。
郎月国君臣商议出兵大夏,此时正值秋收之际,大夏米粟正成熟却又未收,郎月国却年逢大旱,此时出兵正是时机,一来可解国中粮草困乏之厄,二来也趁此机会练兵,将来大夏皇上身死国家大乱之际或许有灭了大夏的可能。
大夏国现在朝中一盘散沙但是毕竟有杨平几十年的治国积累,民心虽有怨望但是也并没骚乱,可是郎月国若是此时出击也当真不好处理。
郎月国国主既然议定好出兵也并不耽搁,此次出兵也并非为灭大夏国,所以出兵行军以速战速决为主,国主派其子阿史那鹰扬为主将,其女阿史那郎月为副,陈兵二十万直奔大夏国西北。
阿史那鹰扬坐镇军中,阿史那郎月帅军十万急攻大夏凉州的定安城,攻势迅疾猛烈,另一路大军由十万夫长哥舒帅十万大军南下沿途劫掠,收割成熟未收的庄稼,抢夺妇女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