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朗月虽然粮草大营被烧了大半但是也并不十分着急,探马来报哥舒大军已到了百里之外,大军两日便到定安城下,两军合兵一处即可攻打定安城。
朗月国是以战养战,所谓被烧的也都是他们掠夺过去的大夏粮草,虽然也心疼但是并不着急,一旦定安城破他们长驱直入也并不为粮草发愁,粮草被烧也无非是缓解两天攻势而已。
太子召集王朗和白刚等众将议事,这些人也明白,烧粮草大营也无非是缓兵之计,既然哥舒大军已到了百里之外那留给定安城的时间也所剩无几。
“哥舒大军两日后必到,两军合为一处后也须安歇一日,第四日恐怕就会大军压境”王朗分析后说道。
“末将赞同,他们攻城不急,必准备好后再来,应为四日后凌晨”白刚说道。
“你二位将军都觉得是四日后,倘若阿史那朗月出其不意两日后便急攻呢,阿史那朗月急攻在前,哥舒随后便到,两军交替猛攻而我军疲乏困厄,岂不危险?”太子说道。
“也有可能,不论如何都是一场苦战,如今形势已成,不论如何我们唯有坚守而已”王朗点头,他也同意太子所说,他也想到了这点,但是也没办法。
阿史那朗月怎么进攻呢?那是人家自己定计的事,你就算能猜到也无用,除非你能破解,不然的话你猜到了也没什么办法,这才是症结所在。
“朝廷派大军十万已经北上,五日后也可到定安城,但那时大事已定,我们根本守不了一日,他们无非是赶走阿史那朗月,可人家也没想久留啊!”王朗苦笑叹道。
“我有亲兵三百人,个个能征善战,王将军再划拨我三千人马,我突袭而出,若是能到大营擒阿史那朗月那便免了这一场浩劫,若是我身死,各位留下有用之身,定安城能守则守,不能守则退,与朝廷大军汇合一处”太子神色如常,可是话如惊雷。
“太子何须如此?自古文死谏武死战,我等既领命守城,城在人在,城破人亡,岂能让太子孤身犯险?便是此计可行又何须太子亲往?”白刚等众将跪下说道。
“各位都心知肚明,我为大夏太子,在朝中无权无势,可是谁敢明目张胆杀我?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我来此若能守住此城则命不该绝,可我身为太子也不能为活自己一命而陷一城一州百姓的性命于险境,我帅三千人出城奇袭,若侥幸成功或许可保定安城,若不成功无非身死,我身死后朝廷大军快速而来此城可守,若是朝廷大军仍旧五日后才来各位便边战边退,各位皆朝中柱梁,不该因我而死”太子朗声说道。
“我等誓死追随太子,城在人在,城破人亡!生死无悔!”众将大喊一声,全部跪地。
钟天成等人也都在此,听见太子说话也都感慨良多,太子之言说的既不矫情也不做作,大战前夕一席话无形中鼓舞了士气但并不刻意,人主如此也是大幸。
“太子万金之躯不立危墙,便是去也不该太子去”钟天成说了一句,众将也都附和。
“我与众位一样,众位哪个不是人之子女?哪个不是为人父母?各位可赴汤蹈火我身为太子还不如各位吗?各位且留下有用之身,我去不论胜负都或许能救合城百姓,各位代我而去我不身死怎能救百姓呢?”太子笑着说道,神色无波无澜。
“倘若大夏国得太子继承大统,天下之幸,我愿随太子前往”钟天成说道,他本来是想看看太子是真去还是假去,倘若他并不想去的话钟天成说万金之躯不立危墙而众将也都拦着太子就可顺台阶而下,可太子是真心想去的话钟天成却主动相随。
“太子都不怕我等还怕个屌?我也去!”秦阳嗷唠一嗓子喊道。
“不错,怕个屌?我也去!”白云雷赞同的点头。
秦振这次没瞪儿子秦阳,白刚看了一眼白云雷也没说什么,秦振他们这些人是武林人士,平日难念以武犯禁,但是为人皆豪爽,也都是义薄云天之辈!太子今日之言,真情流露,他们或同情或佩服,太子尚且能不计生死他们自然也愿意相随。
白刚不说话默认儿子白云雷同行,他是武将,一生以忠君报国为己任,太子都要去奇袭他还能把儿子栓在身边?家国大义和儿女私情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
“各位若能如此,我之幸,倘若阿史那朗月两日后攻城,我等自城门出,直插其中军大帐,若是此战功成便可以阿史那朗月主将的性命相要挟,她可比我这落魄太子尊贵多了,或许大事可为,我等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太子解释道。
阿史那朗月在郎月国的地位确实比太子在大夏国高多了,郎月国主一子一女,皆受宠爱,其子阿史那鹰扬继承大统毫无争议,其女即为公主又是此次主将在郎月国的地位可想而知。
太子的建议是万一阿史那朗月提前攻城的话他帅三千人马趁大军攻城之际直插其中军大帐,若是侥幸擒住阿史那朗月的话便可以以她为筹码逼郎月国退军,但是这也是兵行险招,不过九死一生之计。
此计虽险但是却可行,若是擒住阿史那朗月的话那就可以谈判,若是没等到人家中军大帐就被人家杀了也可以拿太子死讯换来朝廷大军,不管太子必行成与不成这对于定安城都是好事。
太子呢?看似用兵行险,但是也不得不为!倘若此举可行他还有一线生机,不然的话无非是早死晚死,要么城破以身殉国,倘若不死也一样被治守城不利之罪,所以太子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成功的话自不必说,不成功也算死的轰轰烈烈。
钟天成也是被其感染,太子太可悲,他见太子能慨然赴死当即也决定跟随,秦阳和白云雷也是心有所感,也当场决定跟随前往,一时之间大帐之中有股悲壮之气蔓延,但是也有一种同仇敌忾之心,士气也陡然之间高升。
行军打仗士气很重要,士气到底是什么?无非是众军将的想法心绪,这会传染,而且相当于集体催眠,一个不怕死的会带动一群不怕死的,一群不怕死的又能带动整军不怕死,这便是士气!相反也一样,一个将军想不战而逃,那会有近卫也想,那整支军队皆如此,那就是兵败如山倒。
现在全军皆悲壮慷慨,个个报着必死之心,不论守城兵将亦或是武林人士,如此一来城中众人也受影响,只等大战开启。
两日间王朗军中各营挑出三千名死士,个个身穿烂银丝衣,外罩黑铁战甲,三千战马也披甲衣,太子着明黄战甲,手持镂金剑,秦阳和白云雷各持大环刀一左一右相随,钟天成只穿烂银丝衣最后压阵。
阿史那朗月大军的粮草大营被烧,所余军粮只够两日所需,阿史那朗月传令两日后卯时天明即刻攻城,午时由哥舒大军接替,不给定安城守军一丝空闲。
哥舒大军距新安城不过一百多里,并不急于行军,接到阿史那朗月传报后也做好了准备,哥舒也认为如此安排并无不妥,否则两军合并也是如此攻法,这样前后交替攻打一日间此城必破。
阿史那朗月定计后也立时传令大军,大军分三路路急攻,城门一路,城门南北各一路,不论哪路大军得手都可以前后夹攻,此城墙已破断难坚守。
倘若阿史那朗月直接午时之前攻破定安城的话便由哥舒率大军直接挥师东进,往青州方向进发,倘若午时未破则换哥舒大军主攻定安城,城破后阿史那朗月率大军东进。
阿史那朗月如此安排也并没什么不妥,并没有孤军深入,也没有不合兵法,换了谁来也都是这么一个打法,不出奇但是绝没有过错。
阿史那朗月也在整军备战,粮草维持两日不成问题,随后哥舒到后她也不必为了粮草发愁,哥舒大军也不必急行军,每日行军速度不急不缓,按照主将安排照常行进即可。
大战一触即发,每日号角声此起彼伏,不论是城中还是郎月国大营都在整军,这时柳逸也带来几千武林人士赶到了定安城,这些人都是武功在身之人,比新招募的兵勇要强,但是也都不习战阵。
这几千人兵器各异,年岁也相差不小,混杂在大军中显得不伦不类,但是这些人也不可小觑,都是刀头舔血之辈,真动手时临敌反应也不会比大军差。
两日时间不长,阿史那朗月已在护城河对岸集合好兵马,为了能长驱直入已经把上流源头堵住,护城河直接改道,只剩干枯河床,后来填土后已是一片平地,供郎月国战马纵横驰骋。
城里众兵将也都登上城墙,两边大军马嘶声军令声都可互相听闻,气氛压抑异常,每人都手持武器凝神戒备,只等阿史那朗月一声令下便是生死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