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时期,突厥王阿史那骨笃禄亲自挂帅,统帅五万突厥大军向朔州进发。年轻的左武卫大将军程务挺奉命带兵驻守朔州,而他的妻子李氏此时身怀六甲,也随军在朔州,由一个老婆子和丫鬟照顾。
程务挺将军亲自带兵开出朔州外五十里与突厥大军交战,双方死伤无数,进入相持状态,一直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晚上。皓月当空,正是万家团圆夜,而战场上的士兵却在紧张的准备着迎接一场大战,军营外很多唐军士兵在巡逻,无数的火把将本来就明亮的夜晚照得更加灯火通明。
主将程务挺此时正在中军大帐中与副将袁龙辉部署今晚的大战。
袁副将说:“将军,我看今晚突厥大军定然会来偷袭,他们兵力远远超出我们,这一仗胜算很小啊,我们要早做打算。”
程将军背对着袁副将,背着手,眼睛一直看着挂在军帐里的地图,半晌才说:“朔州怕是守不住了,只能尽力拖着,你派人去,把关内的人尽快送走,我决定在此和敌人决一死战。”
话音刚落,只听帐外一阵骚动,程将军和副将互相看了一眼,立马来到帐外,眼前的景象匪夷所思,只见: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道巨大的光柱从远处的山里直冲斗牛,仿佛夜里出了彩虹。
大家都在纷纷议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是好兆头还是预示着灾难将要来临。一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光茫消失了。
程将军看到了这一奇特景观后,并没有表现出好奇和惊讶,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了一句,“看来预言成真了,大家加强巡逻警戒。”
大家一听将军的话,一头雾水,不知道将军说得什么怪话,这预言又是什么样的预言。程将军转身回到军帐中,在桌子前面来回踱步。不知过了多久,帐外探马来报,说刚从关内赶来,夫人临盆了,恭喜将军,夫人生了一位公子。
程将军一听,紧缩多日的眉头终于舒展见开来,喜笑颜开,问到:“公子是哪个时辰出生的,夫人怎么样了,没事吧?”探马回答后,又说母子平安,请将军放心。
将军点了点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坐到了桌子前,拿出笔墨纸砚,用毛笔写了一张小纸条,又从盔甲里掏出一块碧绿的玉,玉发着绿色的光芒,上面刻着一个龙头。
将军拿了一块布把玉小心翼翼的包起来,连同刚才的纸条一起交给探马,说这块玉和纸条是给公子的,赶紧带回去先交给夫人,嘱咐夫人好好保管,这东西非常重要,回去后派二十个守城士兵带着夫人和公子他们赶紧回长安,不要耽搁了。
探马领命,带着东西快马加鞭离开了。
中秋节后一天上午,一辆马车在二十多名士兵的互送下向长安进发,马车里坐着一个年轻美妇,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婴儿很乖,不哭也不闹,小拳头握得紧紧的,美妇疼爱的看着襁褓中的婴儿,旁边坐着一个老妈子和一个丫鬟。
马车行驶到林荫路上,两边都是树林,吹着微风,让人有一丝不安。突然空中飞来几只飞镖,走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中镖倒下了。
马车停住了,一个小将手里拿着刀,四处张望,惊慌的问到,“什么人,好大胆子,竟敢行刺朝廷命官。”呼的一声,十来个蒙面人从树上飞下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也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蒙面人手里拿着刀剑,寒气逼人,一个蒙面人发出一阵阵狂笑,让人不寒而栗。他们慢慢向马车靠近,二十来号士兵吓得发抖,慢慢的后退。蒙面人大喊一声,冲了过去,叮叮当当,只听见兵器相搏的声音,二十多号人很快成为二十多具尸体。
蒙面人围住了马车,一名大汉伸手准备揭开马车上的帷幕,这时一个石子飞来,打在大汉手臂上,大汉痛得啊了一声,连忙往后退。
只见空中飞来一个穿着青色道袍,背上背着一把剑柄竹节状,黑白色的宝剑,胸口绣着八卦图案的青年道士,一下落在了马车车顶上。这个道士面容清秀,器宇不凡,一脸平静的看着下面的蒙面人。蒙面人互相看了一眼,觉得道士来者不善。
道士噌一声拔出宝剑,一道黑白色的剑光闪过,右手持剑双臂展开,从马车上飞了下来,十来个蒙面人将道士围在中间,展开厮杀,道士闪转腾挪,翻腾跳跃,一个人对抗十个人,丝毫不落下风,一道道剑光从剑身挥出,飞向扑过来的蒙面人,将蒙面人一次次震了飞飞出去。
看着蒙面人快支持不住了,道士双脚蹬地,腾空而起,将手中的剑在胸前划圈,剑尖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八卦的影像,八卦旋转着,上面的乾、坤、坎、离、艮、震、兑、巽八个卦象在飞舞着。
道士飞到三丈高,将手中的剑举过头顶,往下一挥,八个卦象朝地上的蒙面人飞去,那群蒙面人下意识的用刀剑去挡,背八卦的卦象震得飞出数丈远,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动弹不得。
道士从空中落下,没管地上的人,直接走到马车前,掀开帷幕,看到里面的人都死了,美妇人靠在座位上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怀里的婴儿睁着小眼睛,冲道士笑,包裹婴儿的布染满了鲜血。
道士朝小婴儿笑了笑,把婴儿抱在怀里,走下马车,蒙面人已经不见了。道士带着婴儿赶路,他不知道这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是何人的后代,也不知道该把他带到哪里,思前想后,他带着婴儿来到了嵩山少林寺。
寺外有和尚在扫地,道士走过去说道:“师傅,我是智觉大师的朋友,烦请小师傅代为转告一声,我找方丈大师,有事相求。”小和尚向道长行了礼,请施主稍等,并转身离开了。过了一会,小和尚出来了,把道长请了进去。
道长在屋里见到少林寺方丈天佛神僧智觉大师,行礼道:“贫道特来拜会方丈大师,有事相求,真是打扰了,还请大师多多海涵。”
方丈双手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青羊教的赤峰道长驾临鄙寺,老衲有失远迎,还望道长见谅,道长请坐。”吩咐一个小和尚给客人看茶。
道长谢过方丈,坐了下来,把路上的经历和方丈说了,方丈起身看了看怀中的婴儿,微微一笑,说道:“阿弥陀佛,真是天意啊,这孩子乃是神选之子,与我佛有缘,他日必定是国之栋梁啊。”
道长点点头说道:“昨夜我夜观天象,发现将有将星降临,今日听大师这么一说,果真如此,那这个将星我就拜托给少林了,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看到他为国效力,我一个闲云野鹤,也没有能力照顾他。”
方丈点点头道:“请道长放心,老衲一定尽心尽力让这个将星成材,将来为国所用。”说完将道长怀中的婴儿抱过来又看了看,交给旁边的一个十多岁的和尚。
道长站起来行了礼,“那就有劳方丈大师了,贫道还要赶回教中处理事情,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方丈也站起身,“既然道长教中有事,老衲也不便久留,咱们后会有期。”
方丈将道长送出了寺门,各自离开了。方丈回到佛殿,找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信,把信交给抱着婴儿的小和尚,让他带着信和婴儿便装下山,去往距少林寺不远的黄柳庄,将婴儿和信交给黄柳庄庄主黄征义。
小和尚领命,换了便装,带着婴儿和信直奔黄柳庄。
黄柳庄是登封一带最大的庄园,里面住着几百号人,有一个马场,养着很多西域来的好马,甚至还有天山来的稀世罕见的汗血宝马。庄园门口种着几株大柳树,叶子都是黄色的。
黄庄主名叫黄征义,三十多岁,为人仗义疏财,豪气干云,慷慨大方,广交江湖朋友,以前也是武林高手,五年前挑战江湖第一杀手陈祝桥,左手被砍了两根手指,从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专心经营自己的生意。
因为处事公道,诚信经营,处事冷静,果断,所以天南海北都有他的生意伙伴,这几年生意做得顺风顺水,江湖人称百面玲珑。他是家中独子,黄老庄主早已经过世,他在七年前娶了漂亮贤惠的妻子张氏,但夫妻二人一直没有子嗣,多方求医问药未果,这也是他们的心病。
小和尚来到黄柳庄,说明来意,管家把他请到了会客厅,黄庄主出来会见小和尚,吩咐仆人看茶,双方行礼后,小和尚表明身份道:“我是少林方丈大师座下弟子,法号玄武,今日特奉师父之命前来拜见庄主,把这个小生命和一封信交给庄主。”
庄主认真的看了看小婴儿,又接过信反复看了几遍,表情专注而凝重,这时夫人进来了,行了礼,夫人看到小婴儿,又惊又喜,接过去逗着玩。
黄庄主高兴的说道:“夫人,这真是天大喜事啊,你看这信。”
夫人把婴儿交给丫鬟,接过信一看,又喜又悲,说道:“夫君,我们终于有孩子了,要是没有八年之约该多好啊。”
黄庄主失陪到了书房,写了一封信,取了一百两纹银,交给玄武,让他代自己向方丈问好,并请方丈大师放心,自己一定会好好抚养孩子的。玄武推辞不过,接了信和钱就告辞了,因为他急着回去复命,也没有强留。
送走了玄武,夫人问丈夫孩子取什么名字,丈夫说应该姓黄,夫人觉得不妥,两人陷入沉思。
忽然婴儿两只小手一松,左手掉下来一块玉,右手掉下来一张纸条,黄庄主赶紧捡起来一看,纸条上写了孩子的生辰八字和名字,这倒帮了大忙,夫妻二人不用为给孩子取名而烦恼了。
但看到这块雕刻着龙头的玉,则让黄庄主百思不得其解,任凭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看不出这块玉的来头,只是隐约觉得这块玉并非平常之物。
少林学艺
小婴儿就这样在黄柳庄众人的呵护和宠爱中慢慢长大,那块玉和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一直放在孩子身上,他三岁开始读书,五岁时整天跑去看护院武师练功,父亲本想让他多读书,不要涉足江湖,但想到八年之约,决定让他开始习武。
他学得很快,到了七岁时,父亲带他来到马场练习弓马骑射,小小年纪的他表现出了超强的天赋,很快超过了里面的高手。
七岁的他饭量极大,一个人一顿吃三四个成年人的饭量,而他也是天生神力也,很多成年壮汉举不起的石头,他能轻松举起,父亲感叹,真是天生的练武奇才。
母亲舍不得孩子走,与丈夫商量将孩子留下,不要去少林寺学武,那里太苦太累了。
庄主听了后,摇摇头说道:“夫人,不可以,人怎么能不遵守承诺呢,说到就要做到,再说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他以后要为国家效力,我们留他在身边,只会埋没了他的前途。”
一转眼八年过去了,到了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中秋节这天,父亲早早从马场牵来一匹高大健壮的汗血宝马套在马车上,这马全身马毛白色,没有一丝杂质,又从密室里取出一件白布包裹着的兵器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应该是长枪之类的,放到马车上,让管家代替自己送子上少林。
程镇龙跪下给父母磕头,并嘱咐爹娘保重身体。父亲强忍着眼里的泪,母亲则哭成个泪人,安慰了母亲,镇龙坐上马车离开了黄柳庄。
程镇龙来到天下武功出少林的古刹少林寺,拜少林寺方丈智觉大师为师,赐法号玄净,成为玄字辈年龄最小的弟子,小师弟,开始了孤独而漫长的学武生活。
八岁的少年对什么都充满好奇,每天跟着师兄们扫地,做饭,扎马步,站梅花桩,起早贪黑。这才知道以前的时光回不去了。而他的师兄玄武此时却不在少林,没人告诉他有这个人的存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程镇龙顶着压力,咬牙坚持着,他的武功也在一天天的磨炼中越来越高。七年以后,十五岁的他已经成为玄字辈中武功最高的人,引起师兄们的不满。
有一天,玄字辈师兄弟集体到山下挑水,玄慎师兄拿出一堆木桶和一捆扁担,拿出一根最长的扁担对玄净说:“小师弟,你不是很能耐吗,看到我手中的这根扁担没有,这根扁担可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为什么呢,你看到没有,扁担上面两边各刻着四条线,代表可以挑八桶水,一桶水五十斤,八桶也就是四百斤,能用这根扁担挑八桶水走上少林寺百级台阶的,少林寺有史以来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咱们的师傅,另一个就是……”
“是谁啊,现在不能告诉你,真想知道以后去问师父喽,你要是也能挑八桶水上百级台阶,以后你的活我帮你干了,不过别逞能啊。”
“既然师兄这么说,我就试试吧,总不能不给师兄面子。”说完接过扁担,把八个水桶往扁担上一穿就走了。
“哼,这小子疯了啊,不知天高地厚,简直不自量力,不压死他,我就不信了,今天非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厉害。”玄慎说完,挑着两个水桶也走了,大家面面相觑,也挑着水桶下山挑水去了。
少林寺每天用的水都是从山下挑上来的,上来时要挑着水上百级台阶,难度很大。师兄们故意看着他打水,想看看他如何把八桶水挑到寺里。
只见他一手抓着扁担中间,连桶连扁担一起往水里一按,一拖,八桶水打满,单手抓着扁担往上一举,放到肩上,脚下生风,健步如飞的登上百级台阶,其他打水的人都看傻眼了。
玄净挑着八桶水回到寺里,遇到他的人都惊讶不已。方丈从大雄宝殿出来后遇到他,看到他如此神力,赞许的点点头,说到:“果然是可造之材,能用这根扁担挑水的人,在少林寺,你是第三个。”
“师父我想知道第二个是谁,您能告诉我吗?”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也罢了,反正你迟早会知道,告诉你也无妨,十年前,为师座下有一个弟子法号玄武,此人和你一样天生神力,学武功很快,但他争强好胜,总想做最强武僧,求我把少林寺绝学都教给他,他好称霸武林,我知道了他的企图,耐心劝他,出家人不要急功近利,不要有名利之心,慢慢来,你才能悟出少林功夫的真谛,可是他不听,偷偷看师叔练功,有一天他打扫藏经阁,偷走了两本武功秘籍,并无意中触动了里面的机关,发现了本寺至宝玄武剑,他拿着剑惊慌失措的跑出来,刚好被寺院护法撞到,把他围在院子里,没想到他练成了少林五型拳,一番打斗,他打伤多位高僧逃出了少林,从此不知去向。”
玄净听后,若有所思,等他回过神来,师父早已经不见了。也是从那天起,玄净开始专注练习十八般武艺,硬气功,内功,诵经念佛。
又过了八年,二十三岁的玄净的功力胜过寺里绝大多数高僧,这时的玄净长成高大威猛,玉树临风的英俊少年。
有一天师父让他独闯少林罗汉阵,少林铜人阵,少林木人巷,第一关的罗汉阵,打的就无比艰难,十八罗汉人棍合一,配合非常默契,攻守结合,进退自如且变化多端,动作整齐划一,玄净发现,无论攻上面的罗汉还是下面的罗汉,始终无法把他们分开,他被打得身上到处都是棍痕。
他忍着痛,闪转腾挪,将手中的棍子舞得向漫天飞舞的蝴蝶,使出秋风扫落叶,力劈华山,风卷残云等招式,凭着抗打的身体,指上打下,指左打右,在其中一对罗汉换位的瞬间出手,打散了这对罗汉,硬闯了过去。
第二关铜人阵,这少林铜人看起来就像铜浇铸而成一般,他们的身体也像铜墙铁壁一样,拳脚打上去像打在铁上,完全不起作用,铜人的造型各不相同,有站着的,躺着的,蹲着的,侧躺单手撑地的,金鸡独立的,像喝醉酒的等等,你不动,他们就不动,你一动,无论从哪个方向冲,都有一个铜人挡着。
可能是师兄们手下留情,也可能是运气好,他看硬拼不行,于是开始试探,挑铜人身体最薄弱部位,使出以柔克刚的拳法,四两拨千斤,放倒了其中一个铜人,终于成功闯了过去,整个人鼻青脸肿,身上到处伤痕,让人看着心疼。
最后的木人巷,两边站着的木头人,看着是死的,但它们都是活动的,全部有机关控制,玄净在木人堆里见缝插针,好几次差点被挤死,踩死,好几次被木人的手和脚打到,他边闯边观察木头人活动的规律,他发现,木头人毕竟是死的东西,灵活程度和变化不多,而且彼此之间的配合也达不到真人的境界,玄净觉得,木人的招式有限,动作相对固定,因为木人本身笨重,很难做出闪转腾挪,翻腾跳跃的动作。
玄净用打桩的招式和多年从山下挑水练成行云流水步,算准木人出拳出脚的时机,一步一闪躲,用他的神力将木人扔来扔去,木人跌跌撞撞砸在一起,他趁机踩在木人上面,竟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成功闯过三关,师父满意的点点头对他说:“玄字辈中数你天分最高,你如今学艺已成,该下山去了,去完成你的使命吧。”
“师父,弟子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要赶弟子走啊,弟子还想常伴师父左右,向师傅学习。”说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师父见他如此,接着说到:“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你有一身本领,应该下山去为国效力,帮助众生,京城武举考试即将开始,我这里有一封信,你带去交给京城的郧国公,你要多为天下苍生考虑,将来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切莫为了一己之私,耽误大好前程。”
玄净听完,没有说话,给师傅磕了三个头,转身取走了十五年前带来的兵器,牵着白马离开了少林,离开了这个他努力了十五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