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妆听了,脸上的怒色才散去,忽地想到适才与玉孤寒牵着手奔逃的情景,不由看了玉孤寒一眼,心中却有一股难以形容的甜蜜滋味。
两人回到山庄,却才申时左右。一入山庄的门,却是遇上了柳乘云。柳乘云向来最讲修心养性,可偏偏性子急躁。柳红妆倒是完全是随他,性子急,还爱胡闹。
他这个当爹极为头疼,但他也知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宠溺,每一次见得她那灵动可爱的样子,就会想到亡妻,不忍去责骂。
至于玉孤寒,柳乘云也不好多说什么,是以只是黑着脸看了两人一眼。两人都很知趣的急忙走开,进入后面的院子,相视一眼,都是一笑。
在这时,林晓霜端着两碗饭菜进来,她什么时候,都是那般的温柔。温和的声音响起:“两个野孩子,竟然连吃饭的时间都忘记了,我让厨房留下的,快些吃了吧!”
“在这山庄里,就数伯母对我们最好了!”柳红妆上来将接过林晓霜手中的饭菜,那脸上满是欣喜笑意。
玉孤寒只是微微一笑,这些年来,他早就将林晓霜当做自己的亲身母亲,不,这就是他的亲身母亲。她的慈祥和蔼,值得自己用一切去守护,只是自己寿命终究不长。
林晓霜留下的饭菜,均是玉孤寒和柳红妆喜欢吃的,两人吃得甚是香甜。林晓霜站在一边看着,脸上却是有作为母亲的满足笑容。看着自己的儿女都好好的,高高兴兴的,也许这便是做母亲最大的愿望吧?
不一会儿,两大碗饭都被玉孤寒和柳红妆一扫而空,柳红妆还有些意犹未尽,只听她说道:“我吃得出来,今日的饭菜,是伯母亲自下厨的!”
林晓霜的手艺,玉孤寒自然也能吃出来,只是这种表现,自然是要让给柳红妆的。
“这孩子的舌头倒是挺厉害的,吃饱了没?”林晓霜笑道。
柳红妆拍了拍胸脯,道:“饱是饱了,不过伯母做的东西,吃饱了还是想吃!”
“还是如以往一般嘴甜,好了,碗筷给我!”林晓霜说道。
玉孤寒和柳红妆都将碗筷给递过去,却在这时,山门处传来嘈杂之声,他们三人皆是露出疑惑之色。林晓霜碗筷放在桌子上,没有收去厨房,同玉孤寒、柳红妆两人走出院子,往山庄的会客厅堂处走去。
仁义山庄建庄几百年,规模越来越大,这会客厅堂也是不比任何朝中权贵家的小,处在山庄建筑群前面,虽不是山庄里面最高的阁楼屋舍,但磅礴之气,却是半点不少。
玉孤寒、柳红妆、林晓霜三人还没有走进去厅堂,但听得一把粗狂的声音传来。玉孤寒和柳红妆皆是面色一变,因为这声音他们实在熟悉,先前西湖白堤上遇上的那个代正书,便是这声音了。
“他来山庄做什么?”柳红妆和玉孤寒心中写满的皆是疑问。眼下方天儒、柳乘云在会客,他们也不方便进去。只是听得里面吵闹不真切的话语,全都是迷迷糊糊的。
玉孤寒灵机一动,问那在此守门的弟子:“师兄客知晓里面的客人是谁?”
那人知晓玉孤寒的身份,这一声“师兄”却是叫到了心坎上,顿觉地位高了不少,他对玉孤寒小声说道:“什么客人?三个莽撞汉子而已!”
玉孤寒闻言,却是一惊,他们只见过代正书,莫非是这贼子认出他们的身份,拉帮结派,颠倒黑白,因为西湖上发生的事,到山庄闹事来了?
玉孤寒这般想着,心中七上八下的,柳红妆也是往这方面想的,但她知晓,这事情并不怪他们,以柳乘云和方天儒的性子,自是不会怪罪他们的。
林晓霜此时也不方便进去,先前听得吵闹,以为是庄里面出了什么事,现在知晓是有不速之客,她自然也不会离开。
正在这时,仁义山庄的管事牧凌丰走了进来,见他神色急匆匆的样子,林晓霜便上去问道:“怎么回事?”
牧凌丰吸口气,稳定心神,道:“夫人,是当朝丞相秦桧,和少林的玄寂大师来了,这等份量的客人,需要大庄主和二庄主去迎接,老朽只是来通禀一声!”
秦桧曾经被金国俘虏,后来回到临安,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竟然深得当今圣上的信任,而今已然高居宰相之位。至于少林,若是论其建派的时间,可是与仁义山庄相当的,而且他们的名声,也不比仁义山庄弱上多少。这位玄寂大师,乃是当今方丈玄空大师的师兄,掌管达摩堂。
一个是当今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一个是江湖中有名的名宿,而今联袂齐至仁义山庄,不用多想,玉孤寒也明白不是白日里那点小事了。
牧凌丰与林晓霜说了之后,快步进去厅堂,将玄寂大师和丞相秦桧登门拜访的事说了,正在会客的柳乘云、方天儒皆是露出惊色。
柳乘云看向边上坐着的三个汉子,那为首一人正是代正书,坐在代正书下首的,是个黑面汉子,他个子比代正书矮了半个头,身子稍显肥肿,但太阳穴隆起,双眼开合之间,有精光溢出,显然武功修为,绝不下于代正书。
坐在末位的,是个年轻公子,他一身白衫,乌黑长发用玉簪子高高竖起,脸上神色淡然至极,一举一动却是没什么气息外露。这等人物,绝不是普通人,只是修为更高,接近返璞归真的境界而已。
代正书虽然是三人中武功最差的,但是他却是坐在首位,可见身份地位要比这两人高一些,此时只听他道:“二位庄主,今日之事,咱们只是过来开个头而已,您们如何决定,既然家师来了,您们还是去与他老人家说吧!”
柳乘云和方天儒均是一惊,莫非这三人的师父是玄寂大师?只是瞬间,两人皆是摇头,若是少林弟子,他们如何赶来讨要“诸贤之剑”?
当此之际,两人皆是想到了百年前的一件事,皆是暗暗叹息,而后心神都有些凝重。
“三位请先用些清茶,我等去接一下贵客!”柳乘云道。
“请自便!”代正书淡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