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孤寒本就是书香门第,当下对仁义山庄的藏书,也甚是感兴趣,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去藏书楼中走上一走,毕竟他初来乍到的。
胡思乱想中,忽觉得甚是困顿,趴在桌子上面,竟然睡了过去。直到傍晚时分,迷迷糊糊中,听得一阵吵闹之声传来,玉孤寒才从睡梦中醒过来。
玉孤寒推开屋子,才听得那吵闹之声是从后面传来的,其中还有一道女子的声音,听起来甚是清脆,动听悦耳。只是迷迷糊糊中,也没有听清楚他们说什么。
玉孤寒沿着小路走过去,从院墙的角门穿过,见得前面处,有好几个年轻人站在那里,他们围着方天儒。方天儒这时摆手说道:“都散了吧,红妆还小,不懂事,景初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方天儒的声音里面,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严厉,当下几个年轻人,都不敢继续说什么。
玉孤寒怕别人误会他偷听,是以不等几人起步,转身走过去,回到翠云轩中。
玉孤寒没有看到,院子中先离开的是方天儒,另外的几个年轻人都没有走。那为首一人,看上去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容貌甚是俊朗,一袭白衣,眉宇间透发出昂扬神采,一举一动,颇为不凡。他的容貌,有几分与方天儒相似。
这青年不是别人,却是方天儒和林晓霜的儿子方景初,乃是仁义山庄年轻一辈中的领头人,在年轻一辈弟子中,他武功最高,诸多弟子,向来以他马首是瞻。
站在旁边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她一双娥眉极为秀气,双眼似寒星,琼鼻直直的,薄薄的丹唇不涂自红,鹅颈雪白,一张俏脸绝世无双。这女子林晓霜的弟子,姓洪,名秋雁。在仁义山庄之内,大家习惯上叫方景初大师兄,她便是二师姐了。
另外,还有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这少女年纪虽轻,但宛然是个美人坯子,眉宇间有股常人没有的孤傲之色,有几分勃勃英气,却不是寻常女子能比拟的。此女不是他人,正是仁义山庄二庄主柳乘云的独女柳红妆。
柳红妆出生在仁义山庄,又是独女,山庄上下都宠着她,自然胆大包天,向来喜欢胡闹,她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唯一的例外,就是玉孤寒如今住着的那处名翠云轩的院子。
本来那院子也没有什么稀奇之处,只是临着方天儒的书房,挨着庄内唯一的湖泊。柳红妆见无人可住那处院子,心想以师伯和爹爹对自己的疼爱,还不是给了?
她小孩子心性,最是喜欢显摆,是以才去要那处院子,只是吃了闭门羹,如今回来,听得有人住进去了,她心里怎么能够平衡?自然是要过来找方天儒闹。
“师伯真是的,那翠云轩我要了多次都不给,竟然让个不知名的小子住了!”柳红妆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洪秋雁轻声一笑,道:“你就不要胡闹了,没看到我师丈都生气了?”
方景初苦笑一声,道:“我父亲若是生气,咱们就真的没辙了,在这山庄之内,谁敢去碰他的晦气?”
柳红妆听了,心里更是不舒服,忽地,她那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忽地明亮起来,弯成月牙状的,看上去有几分迷人。
方景初和洪秋雁都明白,这个样子的柳红妆,定然又是有什么歪主意了。
“师伯不答应,求伯母也是无用的,咱们直接进去翠云轩,将那小子给揪出来,打上一顿,直到他不敢住翠云轩为止!”柳红妆笑嘻嘻的说道。
这个想法之大胆,却是令得洪秋雁和方景初齐齐变色。仁义山庄以仁义立身,向来最忌仗着武功,欺压弱小。
洪秋雁和方景初都明白,平日里方天儒任着他们这些小辈胡来,那只是宠爱他们而已,在大是大非之前,方天儒之严厉,想想都是让人害怕的,他们怎么敢生出这种横行霸道的想法?
“红妆,那个咱们要不去找他好好商量,若是不行的话······”方景初一时语塞,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行的话,再揪出来打?”柳红妆对打人,似乎更感兴趣。这小姑娘其实心眼不坏,她就是喜欢捉弄人,要是真正的将人给揪出来,断然是下不去手的。
方景初知晓柳红妆胆大包天,但更明白小丫头的心思,当下只是一笑,道:“好,不行再打!”
洪秋雁却是有些焦急,她拉住方景初轻声说道:“大师兄,不能胡闹,否则······”不等她说完,方景初小声道:“你放心,红妆只是说说而已,这丫头就是嘴巴不饶人!”
洪秋雁闻言,回想起过往,也只是淡淡一笑,与方景初跟在柳红妆的后面,朝着翠云轩这边走来。
玉孤寒坐在院子里面的石凳子上,看着那株长满绿叶的梅花阵阵出奇,先前他虽然没听清楚,但是隐隐之间却是听得“翠云轩”三个字,此时他想:“莫非他们与义父争吵,是为这处院子?”
方天儒早就与玉孤寒说过方景初、柳红妆、洪秋雁等人,以他的聪明,很自然的就猜出那几个少年的身份。
却在这时,墙头上冒出半个人头来,不是柳红妆,却又是谁?玉孤寒真气虽然不能用,但耳聪目明,当下回头看去,与柳红妆四目相对,一时间,却是如遭电击一般,这一辈子,恐怕再也望不到那双明亮如星辰般的动人眸子。
柳红妆做贼心虚,被人瞧见,心下慌乱,大叫一声,身子向后翻到。幸得方景初和洪秋雁跟在后面,急忙将其给接住。
玉孤寒见状,也是一惊,心想:“要是摔坏了可不得了!”当下急忙打开院门走出去,见得墙角边处的方景初三人,四个年轻人这般见面,站在墙角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玉孤寒先开口道:“几位来了,便进院子一叙吧!”
柳红妆见得玉孤寒客客气气的,一时间气也全都消了,她是个自来熟,笑嘻嘻的走上来,道:“我叫柳红妆,你叫什么来着?”
先前柳红妆只顾着生气,却是忘记了玉孤寒的名字。玉孤寒脸上带着淡淡笑意,道:“我姓玉,名孤寒,尚未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