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昕沂心中所想,摆棋子的速度慢了,又或许是女孩子的直觉,双儿小心地问道:“少爷,是困乏了么?都怪双儿,子时都过了很久,我去帮少爷整理下被褥,尽快休息吧。”
“玩的正开心呢,不急,不急”,昕沂笑笑说道,这小丫头明明比自己还小,除去玩游戏时却处处小大人样。
不过现在倒不急休息,趁着双儿丫头目前只有自己接触,争取获得多一点情报,起码有个武侯在身旁也好保证人身安全,更何况为了在未来要面对更亲近的瑶姐和这世父母不被发现异常,大致弄清楚这些武功高手考虑问题、处理问题的思路都是好的。手里又开始走新一盘棋,话题倒是继续道:“我刚想双儿你要如何处理这次的事呢。”
双儿见昕沂愿意继续,目光投回棋盘,顺口答道:“很简单啊,我现在到密室这里,也是趁护院朱伯不在过来的。没有人敢不经过老爷、太太、瑶姐的同意便过来密室,这一带我很熟悉,随便寻处地方都可以过夜。
若需出去,白日里易装出行,太太和小姐交给我手里也有好几位我们医心坛的死士,我随便换下她们身份,让被换身份的潜伏个三天也很容易。这三日我便都在暗处观察,如若真发现问题,除非是六大长老中出现内应,否则以我这几年的经验跟六大长老说明情况,肯定可以获得支持,然后我再公开出面处理,老爷太太的震慑力在,号令下去莫敢不从,而且可以锤炼各亲传乃至徒弟们,共同抗击宵小之徒。”
昕沂作为现代人,自然是不会盲目信任,接口问:“那如果是六大长老中有问题呢?”
双儿看着棋盘,昕沂看着她,黛眉似乎皱了皱,不过回答起来倒是胸有成竹,“六大长老有没有问题,其实双儿也仔细想过:大长老冯世祥,老爷、太太、小姐不在医山的时候,他就是最强武力,换言之除了老爷一家,冯老在医山就是万人之上,而我们医心坛作为联盟十支柱中的二坛之一,也属于地位最高的那一份,他实在没必要再去抢同门上位。冯老晋阶时日已久,只是似乎潜力耗尽一直未有长进,目前应该也还在武相中级。我们亮金联盟以武为尊,就算他篡了我们医心坛坛主位,距离武皇实在太远,也震慑不住门下和同道,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没人会做。
二长老彭峰,为人耿直,不善交流,言语上得罪人的事没少做,你让他做潜伏的内应,我怕他不到一天就暴露。
三长老于泽广,算老好人一个,与四长老陈东成是过命交情。而根据老爷说的,四长老在当年抢亮金认可时,以燃烧潜能发动个人身法禁忌,力助老爷一举夺魁。由于当年受损严重,这几十年来老爷多方施药培育,也仅能让四长老勉强保持在武侯段位,身法还在,正面对决已经不行,但是作为侦察的斥候,还是很合格的。这两位长老与后院朱伯一样,一直都被视为老爷的嫡系,不太可能存在反叛老爷的心思。
五长老郭士封算是个医痴,其晋阶武侯时日已久,但他更沉迷医术,武功方面倒是拉下很多,所幸辅习医术高深,结交的朋友也多,故此他也并不惧怕同等实力的对手。而正因为势力不小,我也是特地安排的让他第一个看到老爷密信,从白日我探查的情况来看,他的做法并没有不符合我们医心坛长老的惯例,一直遵照老爷定下的规矩执行,未曾趁势而动。
六长老刘玉伟是依例不在医山,以刘长老较弱的轻身实力,医山至杏林国国都单程大约得五日,快马而归的话时间上与其单人功法尽展赶路估摸也差不离,而昨日接到刘长老来信称因杏林国皇位继承人二皇子接亲队伍即将回归,杏林皇亲自挽留,估计还需逗留雷根城十余日。
杏林国二皇子此次将迎娶岷岭国三公主,岷岭国背景势力是我们十支柱四派中的岭南派,与医心坛常年交好。其派内人称“虹首”的三长老蕴楠夫人与夫人又是生死之交,岷岭国国主唯一幼子方才八九岁,长公主长年随侍金元山庄,二公主早夭,三公主婚事是第一次结下皇亲。
我们与岭南派同处南方,在金元首领传承期间这亲事也等于向外界宣布双方将守望相助。毕竟岭南派共有少主四人,其三子、幼子比少爷都小上三至五年,故此年岁上合瑶姐的只有二人,又都不成器。嘻嘻,当然,有少爷在,瑶姐也不会看上他们,双方属国和亲足够分量了。
两大联盟在三大国接壤处方才是正面主战场,但实际控制地依然犬牙交错,故此送亲迎亲队伍在时间上定的比较宽。事关双方背后门派,自需要我们医心坛出面主持大局。迎亲队伍回到时我们医心坛若有长老在雷根城,自然由该长老便宜行事,故此刘长老行事也是按照我们之前商定的行程。在老爷回归之前,刘长老不可能出现在医山。”
双儿又是一口气噼里啪啦下来,昕沂越听心越惊,这小丫头还真是管理天才,已经有现代大数据信息收集后研判将要出现情况的雏形意识了。
强制把注意力转移到棋盘上,按捺住心情,不然真的要把“我擦,你怎么这么牛B”之类的话蹦出来了。
心思不在棋盘上,随手下棋,插了句嘴道:“照这么说,六大长老都没问题就难找了啊。”
小丫头显然对游戏的兴趣比搞定这种派内事情要高,随口答道:“难只是坏人们不动才难,他们敢动手我一定能及时处理了。少爷你这步不好啊,小心喽,我要赢了啊。”
昕沂随手棋导致原本严密的防线漏空,双儿开心的把主力直捣黄龙,成功赢下一局。昕沂稍微回想了下,尽管是随手棋,但就算想了估计也会那么走,看来是真下不过这小丫头了。当然,作为学霸级人物,脑中的各种桌游,棋牌游戏多了去了,也不愁忽悠不住这妖孽般的小丫头。
双儿开心玩游戏倒是没发觉昕沂的神游天外,毕竟昕沂一直在陪着她落子。不过也是夜深,小丫头再贪玩也要考虑到昕沂的作息。开心的把昕沂的棋子都吃掉后,便没再摆棋,仔细将描有粗制滥造图的黑白子一一收纳入个零散的棋匣,棋匣里多出的黑白子,倒是随手一兜,也不知收到身上何处了。而且还边收拾边细细道:“少爷,都怪双儿贪玩,夜深了,双儿赶紧服侍你休息吧。”
这话一出,昕沂不由得脸红,虽然曾有春梦,也曾有脑补过女仆服侍,但家教和洁身自好,自己确实仍是初哥一个,至于心医,应该也未曾染指,有点不知所措,又不好冷场,讪讪的应了声:“恩。”
万恶的是似乎自己脸红和不自然也被小丫头发现了,笑靥如花般的补刀道:“少爷,双儿从小深受大恩,也知道瑶姐对少爷格外关爱,自然也会像照顾小姐那样照顾好少爷的。少爷也别害羞,虽然这里不比后院房间那般舒适,不过双儿又不是第一次服侍少爷,外面像双儿这般年纪的,大多都嫁人了,什么没见过呢。嘻嘻。”
完蛋,还说不清了。昕沂暗自嘀咕,前后两世,这还真是第一次被女孩子调戏,毕竟前世有保镖暗中保护,老妈,呃,不是,是自家气场又足,可没有小姑娘敢如此。如今借着身份,前番讲故事导致想端个高冷却没装出来,只是呀,哎,也真是没法跟这既是萝莉又是高手的小丫头说清。
昕沂借着伸懒腰、打呵欠什么的拖了会时间,似乎也没啥好借口推搪小丫鬟的服侍,加之心医的意识没有吃过窝边草的说法,眼一闭,决定赌一把这小丫头只是口无遮拦,唤了双儿一起进了密室,心想随便她摆弄吧,反正也不一定会发现自己秘密。
少主发话,双儿当然利落的收拾物事,做好该做的事了,咳咳,密室这地方,她是真的熟悉,手脚麻利的在储物室溪水上一台阶暗处架起烧水,趁烧着洗澡水的时候还到休息室给昕沂整理了趟被褥,拍了拍垫子,似乎感觉有点不好,又飘上一层杂物间拿来个新的。
穿花蝴蝶般的在昕沂眼前飘来飘去,封建社会这有人服侍的腐朽堕落让昕沂醉的不知身处何方,直感觉泡澡的那雾气都如仙境一般。
娉娉袅袅十八馀,豆蔻梢头二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