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沂很奇怪,这次上天,无论如何询问,筱妹妹都没有再指向任何一处,哪怕直面玄武门方向,亦没有反应。
难道刚才去玄武门刷存在感,被神眷之子知道方位,然后发现阵眼尸,给搞没了?
昕沂摸不着头脑,又没办法一直飞天,没奈何,再试一次后依然如是。这下就有些麻烦,刚才只是粗略问了问罗敏大概经过,如今只能再按下焦躁心情,打算落地后再详细问问。
罗敏其实更着急,看到昕沂推门出来,赶紧道:“方才无为道尊长有些急事召唤,天色尚早,院内周遭护卫应该足够。本念着若王长老缱绻武道,敏婆婆说不得也只能不告而别,幸得你既已出来,那告知一声后,我便去了。不过还需自个小心仔细别被他人窥了技艺,若仍不放心可去寻石长老。”
昕沂并不认为自己有啥武技,还能让别人偷学的,罗敏后面的话就当没听到,只是前面交代的挺清楚,虽未明说,但昕沂亦可猜知应是神眷之子发现了啥事情。
这个就不好细问了,自己本就要在别人门派地盘上作妖,借势而起固然有成就感,却也不好逼的过紧,否则就是作死了。故此也只能恭敬的施礼道个谢,请求她处理完事情尽量早些回来,挑些能说的与自己说说。
罗敏爽朗应下,赶紧起身而去。
这筱竹院到玄武门刚来回一趟,熟悉的很,又不远。
很快,翻过玄武门后,罗敏便发现慈荫楼下丰哥哥与大哥、大侄子都已到了,剩下的估摸在路上。
偷眼望去,文总管悄悄出现,估摸在清场,清完后便站到了大哥身侧旁,还有丰哥哥,哈哈,看起来居然是一头雾水的模样。
此处似乎有极其内敛的气机环绕,想来存爷爷遇上啥麻烦事了,武侯感应上看来还是差些许,念在或许有事,暂时就不刺激丰哥哥吧。
还真别说丰亲王,宁柏敦其实也不知为何老祖宗每次说闭关后,过不了多久就召集一下大家,这闭关或可谓之宴客罢?不过看到身为武相的文总管与五弟妹神色颇为凝重,甚至五弟两口子居然没拌嘴,还是按捺下性子,决定等大家到齐后,都听老祖宗吩咐吧。
随着云亲王宁柏云赶到,长宁城内武侯及之上的皇室宗亲全数到齐,甚至包括刚自鎏锦带七皇孙回返长宁的九皇子宁风涯。
文顺昌领头,带领大家上了慈荫楼,到得楼顶,宁国老祖宗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很简单,吩咐大家全力施为,尽量将气机裹下整个慈荫楼。
如此小事,一众皇亲自然不会有异议,很快便各自发动起来。
在大家运功的同时,老祖宗也解释了此次召集的缘故:不久前正义神千里传音称其早间已自东北方长风国边境处入宁国,据其称是为追回途经宁国,往西南方向而去,应是拟去亮金国度挑衅的义盟儿郎。
因着正义神会运转功法急速路过,就提前跟自己说一声,免得误会神级功法目的是宁国。
神级功法,谁都无法琢磨,老祖宗只能给大家形象些的解释到:从东北往西南路过宁国,必然会经过长宁城,而传音如此急,以神级尊者的脚程来说,全力施为下,到得长宁城想来也就一两个时辰。
皇宫这重地自然是有防御阵法笼罩的,但是正义神的名声相较亮金首领为好,既然他提前告知会运转功法路过宁国,应不会特意针对,防御大阵没甚必要开。故此将大伙聚集起来在长宁城皇宫内运转功法,气机弥漫起来,在高手面前就等于是一盏明灯,提前让正义神知晓,路过时小心些不要误伤便是。
大伙自然是顺从的,唯一稍有迟疑的是罗敏,她是知道昕沂的打算,也能猜到昕沂感应这边气机有异。
现在看来存爷爷倒不是发现了那王长老认为玄武门附近的蹊跷,怪不得来时发现有些琢磨不透的气机,估摸是存爷爷先行外放他气机,将这一带笼罩起来,给大伙挥洒气机定个范围,免得影响皇城外的民众,结果就让王长老摸不清虚实了。
可是这示意正义神所需运动,恩,做的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不知何时能结束,想怕王长老会等得心焦呢。
不过转念一想,王长老也尝试着跟筱丫头合练了数日,估摸也不急着赶这两三个时辰。
存爷爷没下封口令,毕竟这么强的气机弥漫在皇宫,就算不影响外人,习武之人都不难发现,必然会好奇问个缘由,总得有个解释,大不了回去详细跟王长老说清楚呗。
想来事关那武道最高之神的事儿,让他知晓会有更多好处吧,恩哼,顺便让他知晓在我宁国,安全地接触两大联盟不同的强人,哪怕只是气机接触,这机会多,进阶的机缘应会更多,会比他在亮金更有前途呢。
筱丫头,你敏婆婆可算尽心尽力了吧?那么,就别怪敏婆婆现在拖着,当给你家王长老施些迷雾啦,哈哈。
罗敏可是场内的武相之一,正义神名头再大,也不是瞬息便至,出手晚点不会有甚差池。很快,慈荫楼被驳杂的一层层气机笼罩起来,入了武道的或许能看出此处有了密不透风的感觉,但楼里倒是一片祥和,只是单纯发散气机,不费什么劲力,老祖宗解释完此次召集原因后又悄无声息的沉默下来,时间久了后,大家便叨磕起了些家常,否则呆此约莫一两个时辰,若一直埋头练功,未免跟血脉相聚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且不提长宁城内强烈气机氤氲,城东外三五十里处,一座破败凉亭隐在落叶飘零处,四周都已无明显道路连接外面,也不知何方人所建,亭匾处依稀尚能看出似乎唤浮日亭,此刻若在亭内西望,斜阳寂寥,倒也属金乌漂浮着的景象。
哗啦啦,忽然传来穿过树枝声响,惊起些鸦雀,一青布灰袍老者奔过来入亭,又瞬息间停身伫立,背对着落日余晖,就这么站着,似在等候些什么。
过不多会,亭外东侧暴起一片白光,在灰袍老者身前身后,仿似两个太阳交相辉映。然老者浑似不觉,稍侧侧头,躬身作揖:“恭迎尊者。”
白光极厚重凝实,与太阳无法直视一般,看不清内里,倒是声音传了出来:“显存,既是你主动求见,何故还如此战战兢兢?”
“禀尊者,前些时日亮金尊者来我长宁,未克远迎,尊者略施惩戒,故此。。。”
“罢了,你前番信笺里早已说清,无需再提。”
“是。斗胆请问尊者此来,可否为显存主持大局?”
“显存,莫要打甚机锋,你都谓之他不过略施惩戒,差或你何处惹恼了他罢。你虽然眼瞎,武道的功法辨识及气机感应上当不虚,既然他未曾正经报名号为难你,显然是不欲与我别苗头,我又岂能出头。何况此次路过,确系去劝回我那金粹孩儿,自没那闲功夫理会。”
“是显存不是。
但尊者或许有所不知,现如今亮金岭南的虹首夫人为其女,托辞捉弄一番我宁国孩儿,民怨甚重,此事与姻亲相关,我宁国多有姻亲在双方,我等不能为此追杀虹首破局,若我家有孩儿侥幸破了她招数,估摸会广得民誉。然目前我家皇位上之敦儿当是破不了虹首这千鬼拍门,若为此退位,那尊者托付与显存,收留些义盟桀骜后进在我宁国历练之事又会多些人知晓,不知可否?”
“显存你是逗我不成,且不说你调教你家孩儿不力,难不成你还破不掉武相之招式?”
“尊者,实不相瞒,现今我家那蹦跶的孩儿身边有亮金出身之人辅佐,亮金尊者的惩戒在我皇室內宫宴考较那孩儿之时袭来,想来亦有警告显存莫要祸害他们的意思。
那惩戒落在显存闭关之所,偏巧那千鬼拍门之阵眼尸似乎亦落在附近,估摸也有他给虹首点出位置可能。
两位尊者当知显存逆炼遗老相传,阳气转阴,喜水且呆荫凉之处以纳阴柔之气,奈何目不能视,加之尊者气机磅礴,聚一点经久不散,有尊者气机滞留的阻碍下,显存闭关之所那地儿附近,急切间确实无法窥知那虹首阵眼之所在。”
“哦,那你又是为何得知阵眼便在那处?”
“闻知尊者莅临我长宁,端得如白日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显存福至心灵猜知。”
我见过天使,遇过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