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两BOSS交涉没有掩饰,听得昕沂一头雾水,霜儿也未传音,想来不了解,虽然若出面找虹首应该能知道,不过自己还是不要作死去探别人隐私为好。
想着母亲说过这几天虹首夫人会路过此处,估计也确实是刚好路过,看到宁国追杀亮金的,气不过出手也不奇怪。
果然,虹首夫人也懒得为难一帮学院的杂鱼,听到宁荣晨没有给满意的回答,抬起手,犹豫了会,冷笑道:“既然老宁头你也推脱,传承年同仇敌忾,我既恰逢此事,那就迅速直上长宁,看看你们这些自诩帮理不帮亲的如何说辞。”
言毕,挥袖一震。
宁荣晨脸色阴晴不定,反应似乎也慢了些许,仅张了张手,挡了些许,只见宁云林两侧近五六米范围的人都一个原地倒跌。
虹首夫人踏树而去,飘来一句:“老宁头,护得一手好犊子,些许惩戒,当个利息。”
宁荣晨摇摇头,长声回道:“恭送虹首夫人!”
待得半响,估摸虹首夫人去得远了,宁荣晨依然面朝虹首离去方向伫立,旁边众人不敢喧哗,宁云林看到大伙强自隐忍,只得起身悄悄问道:“九叔祖,可是要事?”
宁荣晨回首,看到学院众人大多忿忿不平的模样,努力露个笑,挥手道:“无甚事,与大家无关,散去歇息罢,努力修炼报国方是讨回场子的正途。”
众人高声应是,虽然始终有些忿忿,间或有些学员愤激的敲着林木、踹着石块,但看得出士气依旧是高的。
宁荣晨似有些落寞,不过儿郎们这番士气,在军中亦算少见,微微颔首表示满意,然后收回目光看到宁云林似乎还想细问,便先发问道:“筱竹院可是也在附近历练?”
宁云林一怔,尚在考虑这两者关系,附近一些学员听到,却先答了宁荣晨:“是的,老将军,刚巧她们院里分任长老和教习的一对兄妹如今也在队里呢。”
于是,昕沂附近的人自动分开,宁荣晨目光投了过来。
昕沂其实一直侧耳细听,心中一直权衡不定,想着两害相较取其轻。
现在羽翼未丰,被亮金的人发现真实身份容易导致泄密而引发首领关注,哪怕虹首是母亲密友,既然母亲没特意交代过,霜儿也仅是说可以托付些事,焉知可托大小,那么还是循着父母给自己订好的路走下去为好;
被宁荣晨这宁国首脑级人物审视,最大的弱脚不外乎拐了筱竹公主出来浪,如今身份父亲养了许久,不可能马上露馅,而宁国学院长老、教习都是有正式文书后方可入职的,只要筱竹公主不露面,其他真没啥被诟病的,故此毫不心虚的迎上宁荣晨的目光。
不过昕沂做的心理建设似乎都白费了,因为宁荣晨与昕沂对视上不到三秒,便转过头对宁云林低声道;“九叔祖知晓你护着你四妹,她学院实力不强,此次便多照顾些儿罢。”
话音虽低,不过没遮掩,因此昕沂也听了个大概,当宁荣晨这话说完后,适时展露慈爱笑容,拍拍宁云林肩膀,交代一声九叔祖有事先回,便直接遁走了。
如此一来,留下昕沂与宁云林大眼瞪小眼,别说昕沂了,宁云林都是一脸懵逼,昕沂想的是你这老家伙牛逼了啊,难道霜儿都入不了你法眼?宁云林却带着些不好意思,毕竟被自家亲戚说别人短处,还被别人听到,这事难免有些尴尬。
然后,两人继续各自心思、无语中别过头去。
昕沂前番仰头侧脸能看到霜儿,就一直以为霜儿在自己身后,此刻转头想找霜儿投诉这老将军不长眼,却发现霜儿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一众伤者旁。
青林院倒也有两位女子学员在此,霜儿此时就跟她们一起做些看护伤者的事情,浑似继续昕沂之前包扎的工作一般,她又喜黑,这般掩饰,一眼望去根本不会留意到,与自己的傻站相比,这隐藏行径简直就是戏精;
至于宁云林,则是回味过来,这九叔祖连自己小心思都揭破,本该自己先势弱,哪知对面四妹院里的这位长老立即移开视线四顾张望,看着有些玉树临风之样,定力和武道略看都是差劲,怕不是蛊惑了妹子才进得了学院吧?
待得昕沂拉起霜儿,宁云林望去,发现其妹容颜和实力都比兄长为佳,方才没那么气结。
再偷眼瞄自己学院的学员似乎好多在看着自己,因为前番给学员鼓劲时,是将筱竹院作为假想敌的,难免会有些贬低之词。
这下九叔祖给大伙颠覆性的话自己一时不好圆,只得刺刺昕沂,给自己学员一些交代,就此提个新办法道:“宁老将军为国操心过多,这位王长老莫怪他之所言,我等皇室学院同气连枝,盖因你等实力似乎略有不逮,来了北林,我这地主总要尽些心力,不若便合在一处一起历练吧?”
昕沂当然不敢合在一起。既然拐了筱竹公主出来,被发现另说,自己送上门给别人抓筱竹痛脚那是笨蛋。打哈哈道:“院长客气,在下一闲散长老,不提也罢。筱竹院内女子颇多,舍妹却是方便教习,观青林院却未有太多女子,合一处似有不适。”
没言明的不外乎:哼哼,没一个够霜儿打的,也敢来合并我?
不过话途中霜儿的传音又过来,却是说道:“嘻嘻,方才为了不让虹首夫人感应我这边有稍强的气机,我压了压修为,目前是武师而已,要不要霜儿大展神威杀出去,给昕哥哥出出气?”
昕沂不会传音,又不好当面说悄悄话,何况悄悄话说不定也能被别人听到,最后就借着说“不适”这词儿,不住摇头阻止了霜儿的大冒险。
结果在宁云林眼里,就成了明显的推脱含义。
宁云林仅是武师,当然不敢小瞧哪怕压了修为的霜儿,而且兄妹相称的两人在处事上,倒也很自然的像一家人。依着常理来说,妹妹都是武师,作为兄长的男子应该更高修为才对,也许昕沂是压了修为,转头望向沈明伟,沈明伟盯着昕沂看了会,踌躇着摇头,示意自己也看不出什么蹊跷。
昕沂当然不会像猴子一般给大家注视,看宁云林一时间没有新的说法,借着家国大义的同道身份,拱拱手道别时反刺一下道:“既已无事,估摸着宁院长需得忙些善后之事,在下与舍妹便回归筱竹院去也。”
宁云林不好强留,沈明伟琢磨不定也没有出声,同一院里相处多年,彼此一些神情,不说朋友吧,就是同事都可大致明白,因此一旁络腮胡的潘教习猜出了自家院长所想,应是意图了解一番这筱竹院两位管理的真实实力。
战场上的机变灵活,脑袋也转的快,立即想到个办法,跳出来道:“王长老,同吃皇粮,宁老将军与院长不想将战场上那虚虚实实把戏代入此处而已。
既然你只展露武士气机,需怪不得我等看低你们,即便武功高低,并非实力全部,但在教导之责上,还是有着差距的。
现职位上你为长老我为教习,差相仿佛;武道上我也不欺你,老潘是个实打实的武士,不在乎你是否压制了修为,若一直保持武士,我带个三人武士队,你妹妹可跟随我当个裁判,点到即止,我队落你三分钟后出发,拦你回归筱竹院所在,若你无恙回到,算你赢了这局,如何?”
昕沂心中暗喜,终于有个傻的跳出来给打脸了,且不说自己后世极其丰富的野外求生经验,连跟随爷爷旧部行军的各种艰苦都经历过,如今这冷兵器时代,想偷袭到自己真的太难了;
更何况你们以为是哥哥隐藏实力,实际上是妹妹啊,哈哈哈,高你两大阶,若是敌对,你跑都跑不掉,哪怕有些顾忌,霜儿作弊起来一样毫无心理压力的好嘛,让她跟着你,你能出手才怪。
当然,面上还是不露声色的,不然哪里能跟霜儿竞逐奥斯卡,假意脚步迈出又踌躇一阵,才沉声问道:“若某侥幸胜之,是否有个彩头?”
潘教习做不得主,只能望向宁云林,宁云林斟酌了会,道:“急切间无甚彩头,潘教习乃我北林兵士之翘楚,亦是我青林院绝大多数学员之榜样。王长老若胜之,他日若王城大比遇上,我青林院送你筱竹院晋级;你若败之,带上几位优秀学员来随着我们历练,其余人等,便回长宁休养罢。”
林前百戏竞争新,唯有霜榕妙入神。